好想假装不爱你/夜色:纸醉金迷 [出版书] (薇拉)
“不要。”汤朵朵心中灰败,精疲力竭,无论如何,陪他吃饭,度过这难捱的时光就算了,她已经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才进会所的大门就跟一个侍者迎面相撞。
侍者的托盘上,一杯青柠水瞬间倒下,洒向她的胸口。
幸而贺隆眼明手快,伸手挡了一下,她只是领子的一角有些潮湿。
“sorry,sorry。”服务生忙不迭的道歉。待她抬头去看来人,两人眼光接触都愣在当场。
“姐。”汤朵朵的脸忽的像炉火一样的发烧,声音干涩,艰难的启口叫人。
汤轻轻看看汤朵朵,又看看她身后的男人。
心中怒火中烧,脸色立时三刻就变了。
“姐。”汤朵朵见姐姐旋即要走开,立刻伸手拖住她的衣角,声音是几近恳求的。
汤轻轻嗤笑一声,怨毒的眼光三年来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她用一种可怖而神经质的嗓音道:“这位贵客,你一定是搞错了吧,谁是你姐姐?我可不敢当。”
她的声音那样轻,可是在这冷雨的夜里又是如此的凉薄。
汤轻轻唇角含着讥诮的笑,汤朵朵看着她,而她则看着贺隆。
那张冷漠如千年寒冰一样的脸上,终于因为汤朵朵的变化,有了一丝情绪,类似愁容。汤轻轻分明感受到这个男人利刃般的眼神,却更加无畏的迎上他的目光。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一无所有的人才最可怕不是么?
“放开我!”汤轻轻结束与贺隆的对视,一脸鄙夷的对自己的妹妹一字一句的说:“我嫌你手脏!”
汤朵朵的胸口迅速的起伏了一下,她垂下眼睛,抓住姐姐衣角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松开,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是异样的艰难。
心痛、悔恨、抱歉。
她倒希望姐姐能够打她骂她,也许她才能够好过一点。
贺隆的手拢着汤朵朵的肩头,越来越紧,好像生怕她跑开。
“狗男女!”汤轻轻骂了一句,迅速走开。
汤朵朵忽然想起刚才陈默无声的笑,原来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一向骄傲的姐姐,现在居然沦落到要在这样的会所打工。
想到这里,汤朵朵内心的惭愧就无以复加:“你满意了么?!”她努力的挣脱贺隆的钳制,低吼道:“你是故意的么!非要让我们家四分五裂才开心?!”
满心的委屈,似乎在此时达到了沸点,像火山的熔浆一样爆发出来,出说来的话既伤己又伤人。
会所的经理早已赶来,一个劲儿的跟贺隆赔不是。
“没关系,我们的错。”贺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不顾她的挣扎,打横抱起情绪失控的汤朵朵往外走,到了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他停住转头对餐厅经理道:“不要为难刚才的那个员工。”
经理跟在后面忙不迭的点头:“明白,明白,贺总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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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
最近烦心事诸多。
但,并未忘记朵朵。
谢谢支持。
☆、枯萎,归家需要几里路谁能预算
他们说,有时候如果你选定一条路,就必须一直走下去。
哪怕它是错的。
人生容不得反反复复,因为它很短。
当夜的汤朵朵不哭不闹,却意外的发起了高烧。趁着贺隆出门给她买药的当儿口,她艰难起身,翻下床去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
再一路跌跌撞撞的上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完全的模糊,倒头下去与其说是睡,不如说是昏过去。
一副但愿长睡不愿醒的架势。
贺隆没料到她会这样,只能费尽心机,从窗子跳进来。进入卧房就只见床上的人拥着被子,捧着心口,蹙眉在梦中喃喃轻喊着:“爸爸,爸爸。”
到最后,竟然掉下泪来。
贺隆不敢叫醒她,只好又拿了冰袋敷在她的头上,喂她吃药,才发现她牙关紧咬。
把苦药含在口中,小心的撑起她的小脑袋,撬开她的唇齿,那种苦味从唇舌间蔓延开来。
她玫瑰色的唇瓣,因为生病,变得干裂,他轻轻的吻了吻,满心满意的心疼。
为她擦了眼角的泪,又滑落出来。
叹息着躺下,把她抱进怀里。
有一种痛,细细密密爬满他的心脏。
让她哭一哭也好,这么些年都没见过她的眼泪了。
也许就是忘记了如何发泄,才会莫名其妙的生病。
她悲伤的情绪无声折磨着她的身体,终于寻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贺隆反身抱住她,窗外夜凉如水,他的无奈,化作云烟,最后连叹息都不见。
半夜,一向浅眠的贺隆被汤朵朵不断的冷颤惊醒,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惊人,待到飞车送她去医院,盯住护士匆匆忙忙帮她扎针输液,看她紧紧拧着的眉头稍微的舒展一颗心才安静下来。
抬头看窗外,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打电话叫了J过来接应,他出去买早餐。
走出医院门口,刘世尧正坐在车里,看到贺隆从那里走出来,一脸的疲惫。
他沉默了片刻,对身边的孙启然道:“去查查看。”
一刻钟后,孙启然额角冒汗,气喘吁吁的上车:“Cici在进了急诊室,现在在打吊瓶。”
刘世尧剑眉一挑,迈步下了车。
“董事长,待会儿的股东大会……”
话还没说完,刘世尧已经“砰——”的关上了车门,孙启然捂着鼻子,一脸无奈,眼神黯淡。
汤朵朵嘴唇干涩,艰难的呼吸,如一尾被抛在岸上的鱼,濒临死亡。
刘世尧手里拿着一只玻璃杯坐在她床前的椅子上:“喏,睁开眼睛,喝点儿水。”
汤朵朵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骨碌碌的转动了几下,终于悠悠转醒,却没有想到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自己上司的脸。
“你……”
“喝水。”刘世尧扶着她起身,水杯抵着她的唇边。
一股清泉从润泽了她干涸的喉舌,高烧似乎也随之退去了大半。
J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看到贺隆站在门外,看着病房内的一切,冷冷的神色,好像能把整间医院罩上一层寒冰。
贺隆手里还拎着附近茶餐厅的外带食品,J小心翼翼的上前:“贺……”
下一秒贺隆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J的手里,沉声道:“看着她吃掉!”转身就走,又像是想起什么,他又交待:“别说我来过。
J站在贺隆的位置,这才清楚病房内那暧昧的情形。
☆、异动,时间的裂缝
贺隆回到公司,就见徐砚坐在他的办公室里。
“哇哦,你昨夜没归家?”
徐砚一眼就看出来贺隆的不对,一向一丝不苟的他衣服难得一见的不规整,衣领处,竟还是有些皱的。
不理会好友,贺隆径自进入内间,清洗换衣,短短十分钟后,整个人已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嗯,又是汤朵朵?”徐砚喝了一口咖啡,挑眉道。
答案不言自明。
徐砚听不到回应,只好耸耸肩。他当然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怕是除了汤朵朵,没有人可以让眼前的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毫不手软的男人,坚定到失控。
贺隆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握,沉默了一会儿,不答反问:“难得你今天这么早,是哪间公司请得起你来游说?”徐砚不说话,他便已经知道他的来意,这是两个人多年的友谊中累积的默契。
徐砚耸肩撇撇嘴:“还不是我爸的老朋友,寰宇的张伯,一把年纪了还干劲儿十足,昨天在珠海的高尔夫球场拽着我老爸不让走,就为这个。今早家庭餐,吃的我耳朵平白生出不少老茧。我想推是推不掉的,不如就趁机来你这里喝喝咖啡聊聊天咯。反正我知道这次你们迪拜的项目除了柏盛,旁的什么人恐怕都是没机会的吧。”
徐砚一边说,一边看贺隆脸色。
这男人一脸的风平浪静,一如平时看不出任何情绪。
徐砚翘起唇角叹息:“哎呀,说起来其实我还是蛮想念我们朵朵妹妹的,她回来了正好,省的你贺大老板整天摆着一张死人脸,让外人闻风丧胆也就算了,看得多了我也觉得怪腻歪的。”徐砚在贺隆的办公室里最放松,歪在沙发上,萎靡不振的样子,刻意撩拨贺隆底线的言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寻常的贵公子惯有的调侃的腔调。
贺隆冷眼看着电脑屏幕上今日的股市行情,对好友的调侃,置若罔闻。
“别逃避嘛!昨天怎么样啊?听说昨天你们遇到了汤轻轻?”徐砚一脸奸笑。
贺隆的目光依然专注在电脑屏幕上,半晌才回了他一句:“消息传得挺快,唔,真是个祸害。”
徐砚咽下一口咖啡瞪大眼睛:“我?”
“觉不觉的最近嘉熙实业的波动有点怪?”贺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