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同意、同意……”
应和声惊涛骇浪般涌来,冲击着婉如单薄的身子和狂跳的心。
这个清高的隐士,不惜公开露面,难道就是为了收她为学徒吗?她这么平凡,怎么能有荣幸得到他的赏识?
“只是不知道,这位可爱的顾女士会不会愿意呢?”话音落下,轻轻将话筒推到顾婉如面前。
几乎在同一时间,几盏聚光灯同时摆过来,成千上万双眼睛同事聚焦在她身上,低下头,希望垂下的发丝能挡住难看的左脸,瞬间人声寂静,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众人的期待。
清澈的蓝眸微微眯起,看着低头沉默的她,他忽然开始紧张。她会愿意吗?又会不会介意他的唐突呢?
时间缓缓推移,生性淡薄镇定的他,手心竟渗出汗水,一秒、两秒……终于见她低下头,苍白的小脸凑近话筒,他的心,猝然收紧。
“我,愿意。”怯怯的声音,却如燎原的星火,将大厅中的氛围彻底引爆。
怎能不愿意呢?做一个画家,是她多年的梦。
……
“砰”!风逸冷重重合上笔记本电脑,阴鸷的眸子凝成黑线。
并不关注娱乐圈的事,然而,想起之前曾见到过那个叫肖恩斯特的画家送给顾婉如的画像,还是观看了今天他初次露面的网络直播。
不想,原来肖恩斯特就是他,不久前在草原里抱着她骑马游玩的男人。
而她,竟中途上台,与他站在一起,那么温婉、那么羞怯的答应做他的学徒!
一切已经再清楚不过了,那个丑女人——他的妻子,和那个该死的画师的关系,果然不简单。
那恶心的画面,眼已不见,心里依旧堵的厉害,黑着脸拿过手机,自通讯录中找出“顾婉如”的名字,拨出去,还没接通,又重重挂断。
“咔”门此刻被仓猝推开。
俊美的脸阴的更黑,愤懑的看着慌慌张张走过来的张经理。
她怀了他的宝宝
“总裁,不好了,我们的方程式赛车项目失败了。”
“什么?”风逸冷浓密的眉,拧成一簇。
“总裁,环博公司说我们的设计方案与其他公司的设计方案一模一样,涉嫌抄袭,所以取消了我们的资格。”张经理低着头,声音很轻,不敢看风逸冷的脸。
这次项目虽然只有几百万的眼下利润,但与之相关到的资金链和后期利润却高达九位数,一接手,总裁就在亲自设计,他耗费的精力,员工们都有目共睹,这样的结果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这项设计,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呕心沥血的创意,怎么可能是抄袭?除非……
“公司有内鬼,尽快找出他。先别报警,免得打草惊蛇。”轻描淡写的摆手,在棘手的问题中,恢复了工作状态,亦恢复了往常的睿智与冷静。
“好的总裁,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张经理如释重负的舒一口气,转身向门外走去。无论遇到什么变故都稳如泰山,这才是总裁的本色,只是他刚进来时,到底是什么人能令这样的他那样生气呢?
……
坐在去往医院的出租车上,婉如的心绪还没有平静,任凭她是喜静的,那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一幕依旧令她难忘。
“风少奶奶,你有身孕了。”和蔼的声音在对面传来。
愕然看着面善的中年女医生,她意识僵滞了足足一秒钟,“医生,你说我……”
“是啊,你怀孕了。”医生微笑着拉住顾婉如的小手,惋惜的劝慰,“从胚胎的大小看应该有两个月了。但胚胎的位置有些不正常……”
“这会影响到宝宝吗?”激动的、紧张的、担忧的声线明显颤抖,近两个月前,自己为他献出纯洁初次的那晚,竟怀了他的宝宝。
“唉,在怀孕期间你应该吃过避孕药吧,一般这样才会导致这种情况。这种情况下,就算胎儿能顺利成长,但临产时也相当危险,很容易导致大出血,危及妈妈的生命。风少奶奶,我建议你还是放弃这个孩子吧,毕竟孩子可以再要,大人如果没了就不可挽回了。”医生惋叹着,风逸冷是这家医院的大赞助商,她认得他,也在报道中注意过他的丑妻。
“我再考虑考虑吧,医生,谢谢你。”礼貌的道别,六神无主的走出医院,各种情绪在心中缠扰的找不到头绪。
怀他的孩子,为他生宝宝,这是她曾经不敢奢求的荣幸,而今,这一刻竟成真。
可是,他那么恨她,会让她生他的孩子吗?况且,她从来都是他想甩掉的累赘……
唉,想这么多做什么呢?反正,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舍弃自己的宝宝。
在院外下了车,轻轻的走进偌大的院子,生怕惊动肚子里的宝贝,从此以后,无论做什么,她都会小心翼翼。
“在外面那么快乐、那么疯,还知道回家么?”熟悉的幽凉声音忽然传入耳中。
风逸冷,是不是眼睁睁看着我死了你才会开心?
“在外面那么快乐、那么疯,还知道回家么?”熟悉的幽凉声音传入耳中,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不必回头,她知道,他已近在咫尺。
这件喜事,该怎样告诉他呢?
“我果然没把你看错,顾婉如,你到底脚踏几条船呢?昨天还在萧凌远怀里,今天就与你的外国姘夫走在了一起。你的男人们之间不会吃醋吗?”大步向前,颀长的身躯挡在她面前,方才还在车中思虑公事的他,在望见这个女人的一刻,复杂的情绪里全成了她。
他的话总是这么难听、这么刺耳,藏住心里的痛,抬起头,漠然看着他至美的眼睛,“风逸冷,既然对我都已了解的这么清楚,既然我在你眼里早已经一无是处,何必还每天都盯着我的不是?还要怎样呢?是不是眼睁睁看着我死了你才会开心?”
“错!”面对她的默认、她的反抗,风逸冷心头浓烈的嫉与恨狠狠交织,一把握住她纤腰,将她紧紧桎梏在怀,垂头,幽冷的声音扑向她破碎的小脸,“顾婉如,你这条贱命,不足以偿还我所失去的一切。”
魔咒般的声音如一把双刃剑,刺痛了她,也刺痛自己。凝眉,将所有怜悯,深敛入眸底,抑制了自己,都别去挖掘。
“是啊,我是贱,爱的低三下四、没有尊严,不过以后我不会这么贱了。风逸冷,你放心,欠你的孩子,我会还给你,我也会离开你的世界,再也不来烦你!”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生下他的孩子,若是这样,可以在他心中留下一丝念想的话,这样的活着倒不如那样的死去。
用尽力气,一把将他推开,退着步颤抖着向后走去。
她激动的声音不高,却如雷声轰耳,再次听到她要离开自己的话,心中的失意比上次还要厉害。
眼前的柔弱的她,紧咬住干枯的嘴唇,强忍着泪水退着步,与他越去越远,就仿佛再也不会留在自己身边了,大掌身向前,想将她抓回。
“请别再靠近我了,省的我们会更加彼此厌烦。”转身,快速从他面前逃离,用力捂住嘴巴,将失控的哭声压到最低。
今后的时间里,她只求与他相安无事,若这是她生命里最后的时光,就让她放弃对他的怨恨,像曾经一般,默默的、孤独的爱。
任由娇小的身影在视线中远去,风逸冷犹如被一根钉子钉在原地,回想她的话,莫名的伤感。
这个坏女人,害了小蝶和他的孩子,还不止与一个男人有染,一切的一切明明都是她不对,心如坚石的他,为什么在面对她时,反而会觉得心软、觉得理亏?
这种怪异的、从未有过的、完全不受理性控制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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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贼
棕黑色的加长轿车缓缓停在楼下,两名体型魁梧的保镖先下了车,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部长,到家了。”小王轻轻推了下在一旁打盹的顾锦城,这几天部长天天累到筋疲力尽,就连做司机的他都不忍再看下去了。
“恩,小王啊,你也早点歇着吧,明天要早来接我。”睁开疲惫的双眼,拍拍小王的肩膀,顾锦城下了车,被一名保镖护送上楼。
车子缓缓驶去,那名保镖和顾锦城的身影也缓缓消失在走廊中,楼下,只留这个今晚值班巡夜的保镖。
百无聊赖的在楼下来回踱步,不时抬头看顾锦城的房间,终于等到那间房间里熄了灯,保镖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声音压得很低,“顾锦城已经睡了,我该怎么做?……什么?终止合作?喂,喂,剩下的钱你还没给我,你是在耍我吗?喂,喂……”
“该死!”气愤的挂断电话,没好气的转身,猛的发现一个人正冷冷站在面前,“啊”的惊叫一声,手机脱手掉落在地,“你是人还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