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知秦听他说完,仅存的一丝顾虑打消了,凭良心讲这里房子与房子之间相隔较远,如此他要是练琴就不会吵到别人,还有诚如肖戈所言此地的确足够隐秘,山下有保安设卡,不是住户不许入内,杜绝狗仔跟踪偷拍,再者从半山腰到山顶都可以自由活动,且环境清幽,那么他在国外养成每天散步慢跑的习惯也就得以延续,实在没有哪儿比这儿更合适他了。
鄢知秦下了决定,转头对肖戈说:“好吧,那我就冒昧打扰,明天收拾东西搬进来。”
肖戈闻言很高兴,请他坐下喝茶,“干嘛那么见外呀,照理我还得叫你一声三哥,小时候若不是我妈把我送去乡下姥姥家,害得咱们聚少离多,不然感情会更好。”
鄢知秦深有同感,“所幸长辈们的关系依然亲近,即便我们这些晚辈现在各奔东西,过年过节还是可以回来一起聚一聚。”
“嗯,那三哥这趟回来见过梅制了吗?”
“还没,通了电话,他手头上正巧有个实验,过几天才能出关,到时候大家约一约,一块吃顿饭,叙叙旧。”
肖戈点点头,张开嘴话未及出口,院子里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划破周围的宁静,他心头一震,赶紧跑到窗口往外看,只见胡耀搀着赵越致一瘸一拐的走进来,我那个神,这事儿妈又怎么啦?
“出啥事儿了?”
赵越致摁着后腰顶着肚子,脸色诡异的上嘴皮咬着下嘴皮,看见肖戈先是一惊,然后求助的望向胡耀,而胡耀也没料想这个时候肖戈会出现在这儿,吓得虚汗直流,“Mary你上山看风景呀?”
“别转移话题,说,你们不该在拍戏么?怎么跑回来了?”肖戈两手撑到窗台上,仿佛下个动作就是跨出来赏她俩一人一记混元霹雳掌。
胡耀扶稳赵越致,一五一十的报告:“她拉不出屎,三天了,憋得差点走不动道,我看挺严重,所以弄了点中药给她喝,结果她光放屁就是不拉,所以跟导演请了半天假。”
肖戈挫败的抹了把脸,“拉不出屎就请假,赵越致你个戴罪之身还敢给我耍大牌呀?”
赵越致的回答是——“噗……”
旁边的胡耀可遭了大殃了,当场脸色泛绿,不禁怒向胆边生,捏着鼻子嘶吼:“你看你看你看,这是耍大牌么?放着个毒气弹在片场,不把全部人熏死,也要弄臭自个儿名声,不请假回来躲能行吗?”
肖戈无语凝咽,两眼只能死瞪罪魁祸首,遗憾赵越致这会儿压根顾不上怵他,扯扯胡耀声如蚊呐:“快点,我、我、我快要出来了……”
“哎哟,祖宗姑奶奶你别挑在这会儿呀!”胡耀急得跳脚,抡起她挂到肩头,大步流星往楼上冲。
肖戈担心,离开窗口追出来说:“你慢着点别把人给摔了。”
胡耀边跑边嚷:“知道了,你少来烦我。”
真是好心没好报,肖戈气得小脸胀红却一个字儿蹦不出口,眼看人家小两口为自己拌嘴,赵越致掉过头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未曾想视线掠过肖戈瞄见一人,就坐在后面不远的沙发上,这人……这个人……他……
胡耀动作迅速的把赵越致扛上楼,一把塞进卫生间后撑着墙壁抹汗牛喘,“姑、姑奶奶,下次可别再这样整、整我了,半条小命、快给你整没了……”
赵越致傻愣愣的盯着马桶,半天没动静,刚才,她看到谁了!?是他么?真的假的?不会屎欲当头眼花了吧?她慌慌张张扯开门,“耀耀!”
胡耀气还没捣匀,惊诧的问:“怎么地,你就拉完了?”
这一说赵越致又捂住屁股,“没,没拉呢,耀耀,你下去,替我去瞧瞧谁跟Mary在一起?”
什么跟什么呀?胡耀脑子转不过来,“嗯?屋里还有别人?”
“哎呀,你别废话了,赶紧下去,快快快!”身内事身外事两头逼急,赵越致已是满头大汗。
尽管胡耀一肚子莫名其妙,但仍是听话的转身下楼准备去打探消息,临走前还不忘说:“你脱了戏服再拉,别给弄脏了明天不好跟剧组交代。”
“快滚!”
胡耀咚咚咚下楼了,而赵越致实在顶不住自然规律的召唤,只好蹲马桶先解决身内事,不过一会的功夫,胡耀就风风火火冲回来了,激动的咣咣凿门,吱哇乱叫道:“我的亲祖宗姑奶奶,你猜猜我见到了谁?!你绝对想象不到的大人物!”
赵越致一听顿时心凉了半截,抖着嗓音问:“谁?”
“鄢知秦,闻名海内外的钢琴王子鄢知秦!”胡耀乐得屁颠屁颠的,“我家Mary太厉害了,居然认识华人之光鄢知秦,还跟人家称兄道弟的,你知道不,他老亲切了,又和我握手又说认识我很高兴,妈呀咱这小手一不小心就跟国际接轨了,哈哈哈哈……”
赵越致却是双手捂脸,卫生间里一片凄凄惨惨戚戚……是他真是他,她没认错人,当然她怎么可能认错?即使时隔数年他早已由青涩转为成熟,但他的样子犹如刀刻一般雕琢在她心板上从不曾淡忘。
忽的赵越致倒抽一口凉气,完了,刚才她那么丢脸的事儿全被他看到听到了,五雷轰顶啊,她好想死!!!
第9章 09
其实再见八戒妹妹鄢知秦也很意外以及震惊,他知道肖戈在M&X担任副总经理,手底下一定有不少知名艺人,却不知道八戒妹妹是其中之一,并且关系亲密到把家都安在一起的地步,事情是不是太过巧合?巧合到似是上帝的安排。
话说回来八戒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捧腹,他的室友是她的话,那么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他的生活必定充满阳光,多姿多彩。鄢知秦不由自主想起刚刚在半山别墅那短暂的惊鸿一瞥,八戒妹妹辛苦憋粪,憋得一张脸皱成了十八道褶的大包子,真的好好笑……那宝贝疙瘩好像穿着清朝人的衣服,原来国内现在还在拍僵尸片,但如此憨傻可爱的女僵尸,应该不会对观众造成什么惊悚效果吧?
姚贵森把衣服收进行李箱,扭头便瞧见某人啥也没干,只顾着在一旁傻乐,忍不住抱怨道:“打你从肖戈那儿回来就一直笑笑笑,捡钱啦?若捡到钱你就雇个人来帮忙收东西搬家呀。”
鄢知秦看了眼姚贵森,忽然想到姚贵森把八戒妹妹奉为女神,敬如天仙,可实际上却天差地别,不知当他得知真相会是何种表情?于是鄢知秦很不厚道的笑喷了,弯下腰险些不支倒地,姚贵森蹙紧眉头,“疯了,疯了,你小子发疯了。”
鄢知秦揉着肚子边笑边说:“明天,等搬了家,就轮到你疯了,别急。”
“什么意思?”
鄢知秦卖关子,“不告诉你,反正绝对天大的惊喜。”
姚贵森好奇心被彻底勾起,“什么天大的惊喜,难不成你不是捡到钱,你买彩票中大奖了?”
“哈哈哈哈哈……”
“……”
与此同时半山别墅这边笼罩在层层愁云惨雾当中,赵越致脱了戏服蜷缩在被窝里,拼命拿脑袋撞自个儿的膝盖,一起一伏弄得床吱嘎响,本来打算兴师问罪的肖戈见这情形有点犯晕,他问胡耀:“怎么地了这是?”
胡耀疑惑不解的摇头晃脑,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你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自|慰?”
肖戈闭闭眼睛,没好气的说:“你脑子能不能正常点,想点别的?”
“那不然你说她在干嘛?”胡耀指着仍旧吱嘎不停的床铺。
搞清真相必须追本溯源,肖戈询问道:“她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拉完出来就这样了。”
肖戈叉腰在房里转了两圈,“你到底给她喝了什么药?”
“润肠通便的药呗。”胡耀扳手指细数,“火麻仁、苦杏仁、大黄、木香、陈皮还有白芍,这方子不道帮助了多少患者告别宿疾,拉出自我,重新做人。”
“你就别忙着给你胡家大药房打广告了,这药好不好得看疗效。”肖戈深吸了口气,推推胡耀,“你过去掀开被子,看看她究竟在干嘛。”
“啊?这样好吗?”胡耀有点犯嘀咕,要掀开来一看她真在那什么……多尴尬。
肖戈俊脸上浮现两坨微红,“快去吧,总不能……总不能让她一直……唉,你懂的。”
说完他一溜烟跑出了房间,胡耀挑挑眉,“嘿?你害羞,那我呢?”
不过看在他一个大男人份上,也只得“能者服其劳”了,胡耀放轻脚步走到床前,抓耳挠腮一阵儿后,伸手一把掀掉了被子,却是看见赵越致在撞头,白皙的前额红彤彤一片不说,脸上泪痕交错,于是当场大惊失色的喊道:“哎哟,我的亲姑奶奶,您老这是为着哪一出呀?”
手忙脚乱抱起赵越致,发现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胡耀急得冲屋外大吼:“肖戈,肖戈,快来呀,出人命啦!”
站在外面避嫌的肖戈一听赶紧破门而入,“怎么了,天塌了?”
胡耀环抱着赵越致坐在床头,“她不是自|慰,她是自残,躲被窝里又撞脑袋又哭的,也不知道哪儿疼不舒服,你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肖戈见赵越致的样子也着实狠狠的吓了一跳,一手掏手机一手戳胡耀脑瓜,“让你给人乱吃药,吃成羊癫疯了吧,要出啥事儿,我揭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