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儿走,到了门口,两位肩头扛着两杠四星的,一位双手捏着公文包放在身前,一位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放在军裤荷包里,望见沈从民他们走过来,手放军裤里的那位手拿出来,去握的却是崇重的手,“崇医生有劳了。”这两位,一个是穆小和办公室主任,马书玄,就是握手那位,他并不认识崇重,但绝对听过崇重的名头,所以称“崇医生”。另一位是穆小和的私人秘书,唐钰。唐钰伸出手,也和崇重握了握,“有劳了。”
这时候,毛天安就有些奇怪了,人伤着,应该进进出出的是医院里的人呐,怎么这一路儿,包括门口站着这俩儿,倒像守着啥,反而不叫人轻易进去……当然,刚才沈从民领着崇重在前面走,边走边小声说着什么,毛天安也听不到,自然不知道啥情况。
却,这门一推开啊,里面窗帘掩起一半儿,光线半掩,滋生的不是一点半点暧昧情调,
待毛天安跟在后头再往那床铺上一看哇……惊为人天!!
白色被单上luo趴着一躯精致男体,那背,那腰,那腿,……啧啧,美得没话说!
更叫毛天安屏住呼吸的是,
一把霸气锋利的青龙剑从男人右臀峰处往下纹至右小腿肚!精美绝伦。
剑柄在臀上,青龙缠绕,活灵活现;剑锋在小腿肚,犀利锋锐。
配上男人结实的臀,比例超好的腰线,妖!实在妖!
更主要,
天安也看到了他的伤口所在,竟然在左大腿内侧,天安食指那么长的伤口,又十分狰狞,
怎么说呢,
天安只觉着这样初遇穆小和真是一点也不驳悖她那次在刘逶迤餐宴上听到的有关他的一切,就算伤口血腥,关键是伤着的位置太香艳,加之这柄震撼人心的青龙剑!……穆小和,你还真尤物也!
下25
天安一手托着另一手手肘,一手巧妙地反捂住脸,站在几位要人之后看着崇少施展精湛的医术,书记沈从民在旁亲自打下手。
天安心忖,这就是不随便叫太多人进来看的原因吧,部队不准纹身,还是这么一把招摇的青龙剑,……可以肯定的是,这玩意儿一定不是穆小和早年纹上身的,权力加身后,谁人还敢扒他的裤子检查不成?嘴巴捂在手心里的天安牙齿轻轻咬了咬下唇,心思暗留,今儿个既然被自己瞧见了,是个不大不小的把柄……
由于他俯趴着的关系,加之光线原因,毛天安始终也没看清楚这位主儿到底长啥样儿。刚进来时,穆小和是醒着的,跟崇重说话声儿也小,不过,清晰,有度,当然内容无非也是些客套话。就是一点,毛天安印象深刻,崇重问他是“全麻还是局麻”,他好像在笑,“这还需要麻醉。”伤口很深咧,他倒不像想象中一娇主儿。
血渍拉祜,看这些东西也蛮倒胃,崇重其间接了个电话,走去外面接听时,天安也跟着出来了。
他接电话呢,天安也没打搅他,站他一旁,发现崇重接听着电话呢,眼睛却是望着走廊那头……
确实,透过玻璃望过去,走廊那边又来了不少人。细看,叫人稍稍吃惊呢,官儿都挺大,里面两个人肩头扛着一颗金星!
天安扭头看向崇重时,崇重正浅笑着看着她,
“就这样。”他挂断了电话,一手将手机放进军裤口袋里,眼睛带着笑意问她,“怎么样,穆小和。”
天安轻笑着摇摇头,“不怎么样。”
崇重揽过她的肩头下巴朝走廊那头轻扬了扬,“那边来的都是大佬。穆小和这一排出来的大院子弟几乎现在都混到了要职。左边那个‘一颗星’是连玉川,总参作训部政委,后面那个‘一颗星’军纪委副书记程茂,都是穆小和的死党。”
天安还是敏锐地觉察出崇重提及这些人时,看似清淡,隐约还是藏着些似笑非笑。
风起云涌的权力场,残酷的权力场啊,
天安哪里又知,崇重看见这些人,包括穆小和,就是一群虽“风光依旧”但已然败下阵来的“弄潮儿”。
因为,他们都是安渠的人。
安渠已经跌下权力巅峰,当初他十分重用这一排四十出头的“生力军”,尤以穆小和为首。可想,如果此时大位之上是安渠坐镇,这一排年轻上将绝对都出了头,哪会各个都还在副职上屈就。
这也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安渠年长,却更信任年轻一辈;周儿年轻,更重用稳重老臣。也许各有利弊,但是,领袖的喜好,绝对能左右政治格局,反正目前来看,一等重臣此阶段还轮不上穆小和这辈儿。
不过,话儿说回来……崇重又看向一旁的天安,心想这事儿从这个角度看又特别有意思,
这毛小将……算哪方呢?
论出身,她是安家的,
论成长,她是向晋阳一手托起来的,
呵呵,安小将的前程还真不好说呢。
下26
从医 院里出来时毛天安接到刘逶迤的电话,“天安,白钺他们要走了,我们在雍福会给他们践行,你过来吧。”
因为 这时候见到楼上那些高官们也向门口走来,天安答应了就挂了电话。那头逶迤还挺纳闷儿,怎么挂得这样匆忙?她本还想问问天安现在在哪儿,她好派车过去接他,因为都知道天安没车。再次打过去时,天安的手机显示关机,遥迤想许是他现在有急事不方便接电话。
其实,天安已经 在门口打了辆车向雍福会行去了,手机没电了天安也不知道。
雍福会是国 内十大顶级私人会所之一,总店在上海,去年落脚武汉。雍福会的创办理念是,复活在武汉曾遗失的“奢侈的、浪漫的,神秘的,传说中的东方芝加哥情调。”位于车站路1851年建成的英国领事馆,典型复古风格的西洋建筑,曾有人感叹:美得一塌糊涂,贵得一塌糊涂。说过,“高档消费”全转战私人会所了。
路上有点 堵车,天安到那里将近用了过把小时。到了,才想到没问房间号,掏出手机又才发现手机也没电了。天安跟逶他们来这儿吃饭也不是第一次,逶迤他们在这儿好像包了个房间,总那间嘛,天安也就没在意,直接进去了,直往常去的那间房。
天安可 也没留意,门口停靠的,大多军车。雍福会跟部队的关系很微妙,所以常人根本不容易进来,但是穿军装的只要你报出名儿,放行都比较快,加上天安来过几次,面熟。天安上去三楼,靠里第二间儿就是逶迤他们常去的那间……
手握住把手,扭转,推开门……天安的唇角还弯着淡淡的笑意,洒脱,诚意,“不好意思,来晚了……”
却!
望见里面这局面……天安尴尬极了,搞鬼,不是他们!
不仅不是刘逶迤他们,撞见的这些人,还叫毛天安心一慌,
里面有两人,天安刚在医院才见过,崇重介绍,‘一颗金星’总参作训部政委,连玉川;另‘一颗金星’军纪委副书记,程茂。还坐着四人,有人脱去了军装外套,有人穿着不过敞开了前面的外套扣子,可以清晰看到,肩头俱是一颗金星或两颗。
更不同寻常的是,这些人在这个套房里并不是吃饭,而是有站有坐,看着大背投。天安猛然闯进来好像也惊到了他们,一位将军立即站起身,呵斥,“谁让你进来的!”
可,
这时候,
这位突然闯进高层私密空间的毛天安已经将视线集中到大背投……就这么一眼,就此一眼!……天安的魂魄都要被捏砰了!……
“商周邪”。一块据传商周老玉,上面飞鸟、游龙、长发飘舞的人头。每个夜晚望见它在自己眼前摇摆,毛天安都仿佛闻见大麻的温暖与浑厚。这块“商周邪”从天安记事起就挂在她的床头,老虎说,为她辟邪。
朱顶 红标本。绿肥红厚,花柱头跟gui头一样雄壮。这是老虎的最爱,他也挂在了她的床头。
长命锁。上面刻 着八仙,银的。夜晚的邪亮照在它身上尤为怖美,天安睡不着时就爱看它。它也挂在天安床头整整十几个年头……
这张床,天 安睡了十几年,直到后来她跟老虎离开祖国。
这张床, 除了上面挂满着的各类稀罕物,还承载着她的幼年、童年、少年,承载着她的初夜……11岁,就在这张床上,老虎要了她。
而就这 么一眼,就此一眼!
天安怎能认不出背投画面上,是她的床!她睡了十几年的床!
而那上面,
一个十一岁的幼女背趴在这张床上,头发散开,蔓延过肩胛骨下沿儿,长长地伸展到腰部最窄的地方,发梢随着重力滑到身体与被单的交界…隐约可见,锁骨处一个血齿印儿,天安怎得能忘,那是那晚,老虎狠狠留下,他说,从此,你生生世世是我的了……
可,就是这个仿若新鲜还冒着血的齿印儿叫天安几近崩溃,因为,画面里覆盖在她年幼身体上的不是安缘!
是,是……天安清晰看到那张侧脸,……向晋阳……
那晚,安缘如何要了她,天安绝对印象深刻,不过,之后,年幼的天安晕厥了过去,……
那好像还留着血的齿印儿告诉天安画面上记录的就是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