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边用拇指抹着她的眼泪,认真地说,
“我确实是第一个进入你后ting的人,也确实在你十一岁,但是,不是那一晚,是那一晚后的第三天。而且,老虎不知道,他一直都不知道,到死都不知道……我是录过像,不过当晚我就烧掉了,我想可能没有烧尽,被人捡去了……”
晋阳看得出天安疑惑起来的眼,分明写着“为什么没有烧尽呢”,
这个时候,晋阳没有看她了,
仿若,不敢看……
“因为你在哭,那里,那里也在流血,我没等烧尽就进屋看你去了……”
天安的眼睛睁得老大!
一时,十分难以消化这一切!
下31
天安慢慢从他身上爬起来,跌坐到一旁盘着腿,重重啜着气。
看着他,
他的颈项已经被自己掐得红紫交加,有些细致的伤口还在流血……
天安只觉心火根本不得熄灭,反而越烧越旺,抬腿撒气朝他狠狠踢一脚!
“老虎真不知道?”
毛天安这孩子归其里,有时候特二,她绝望什么她在乎什么,无非就是老虎是不是对自己真,这个问题如果解决了,其他的好像就都不是问题了,所以她特纠结这。
晋阳这个时候却侧过身子背对着她慢慢蜷成了一团儿,“嗯。”闷闷的声音传来,
天安觉着特不真实,特别是他背对向自己,天安突然觉得心像落空了一块儿,……非要看他的眼睛!甚至看他流血的伤口!向晋阳是只遗世亿年的妖孽,不能被他骗!……此时,天安也许还没发觉,她纠结的问题又滋长出一块儿,全世界骗她都可以,老虎不能骗她,还有,向晋阳。
天安扑过去把他扒过来,晋阳的表情似不耐,好像被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吵大人瞌睡。不过,此时的向晋阳当真诱人,衣领被毛天安那一扒扯,露出颈项,隐隐锁骨,上面都是她的指印,仿若生生世世镶嵌于上,现在全现了原形,……最关键,晋阳此刻的表情,心情,绝对都是独一无二时刻。重新面对十几年前那样真实的自我,特别是看到刚才天安那样的绝望与心碎……晋阳心情一时十分复杂,他需要独处,偏偏天安你撇不下……
他的不耐叫天安更浮躁。其实,老虎是晋阳养出来的,天安是老虎养出来的,从根儿上说,天安一部分性子应该有晋阳的影子。比如说,静心、遇乱更静、遇紧急更强……可这个档口儿,晋阳静不下来,努力想静。天安就更嫩,根基动了,越发不想静!
天安硬是别着抱住他的头,低头食指拇指捏住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你迷奸了我!”
“是。”晋阳丝毫不隐瞒,
“背着老虎!”
“是。”
“你是何居心!”
这时候,晋阳不说话。不仅不说话,眼睛又看向一边,
精着呢!天安精着呢!
他这时候胆敢还理直气壮望着自己,这人就坏透了,
可,真当他撇过眼去,他不说话……天安心里就像长着小虫子,越钻越空,他到底……是我想得那样还是……
天安咬嘴巴,“你……”
晋阳重新看向了她,觉得自己这样叫个孩子纠结实在也不该。是的,天安的纠结他如何不知?
“我迷恋小时候的你,特别迷恋,恨不得吃了你!”
一时间,绝对把天安整懵了!
当晋阳毫不掩饰地说出这些,眼睛特别亮,里面盛着大邪火。
也许晋阳也是有点恼火,她非逼着你说出这些。其实越是妖孽的人越含蓄,他们更愿意妖于人,而非己。
天安懵了,晋阳也不想饶她了,想听,我全说给你听!
“我不恋童,可是特别恋你这个幼崽。襁褓里你就会用那张小嘴吮吸我的手指,不放。长牙了,就咬,咬得还是指尖儿最麻的地方。毛天安,你三岁时就喜欢舔冰,我那时候就想要你舔我……”
天安听不下去了,“你变态!……”捂住了他的嘴,
却,闷闷地,他还在说,
“我是变态,每次老虎抱着你屙屎撒尿,你还不安分,那么小,你笑什么!你生出来就是个小妖精,我知道老虎肯定挨不住,可是,十一岁,还是晚了,我恨不得……”
“住嘴住嘴!”天安恨不得都把手塞进他的嘴里了,
奇异的,
这样变态这样变态!
天安听在耳朵里却好似从骨头里长出羞怯,从血液里红到皮肤表层,
该天安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了,此时,晋阳眼里的妖魔肆意发泄,好似,亿年了,他都装在这一个又一个斯文的皮囊中,今日,终于得以解脱,
其实,无关样貌,
不要觉着可能向晋阳长的举世无双,就让他的变态显得妖异无比,
不,
绝不是这样,
即使此时向晋阳的皮囊是一具老丑腌臜,一样妖动天下!
为何?
是神态,
是那种“剩下的,都属于你”的神态,
仿若,
吃完三十串羊肉串三小时之后牙缝那颗孜然,
喝完三杯猕猴桃汁一小时之后舌底那颗黑籽,
抱完三百六十五次十年之后脑浆里你唯一剩下的那颗眼神!
是的,
剩下的,都属于你,
不要这身皮囊,
不要这亿年的千变万化,
剩下的,
都属于你。
就这样。
下32
向晋阳在对她下降头,天安脑袋过电,麻的,但是不依不饶!
捂住他嘴的手都在轻轻地抖,“说得这么迷恋,那三皮带你下得了手啊?”天安记仇咧。
哪知,感知得到手心里的唇在轻弯起弧度,还有眼睛,越发眯,眯成叫天安感觉刺痛甚至心慌意乱……太轻忽,听到的话儿更轻忽,“我迷恋的是你幼时,说过是现在么?”晋阳盛着邪火的眼睛无情淡讽起来,……太伤人,太伤人……
顿时,天安不堪重负,眼都红了!按住他的嘴再次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好,好,该的,该的,有什么下不了手……”天安被激得手真抖起来,却还坚持去抽腰部的皮带,
眼睛里伤红得像蹲坐着一尊鼓胀起来的小野兽,处处受伤,挥舞着伤人的利器,流着血哭着要报复……他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
却,
高高扬起了皮带,
天安看着他……
眼泪,再次无法承受地涌将了出来,我在乎什么,我在乎什么……却这样,下不了手……
晋阳知道这个时候再激不得这小心肝儿了,过了,一待天安的野性强势回笼绝对性压倒她此时的真情真意……到那时,心尖儿上这孩子就跑了,想再抓住,如何抓得住!
晋阳突然起身猛地环抱住还举着皮带却哭得伤心欲绝的心肝宝贝儿,强势霸道牢牢吻住那张红通儿的说出话来刺儿死人却此刻叫人心尖儿都跟着颤的嘴儿!
宝贝儿一下反应过来啊,那个狂躁!这下不得了了,所有的恨、伤、屈稀里糊涂全发泄出来了,推啊,扯啊,打啊,简直就像个小疯婆子要把一肚子憋屈窝火以及那不明不亮却又厚又重的情感翻腾出来!
饶是这样,晋阳却丝毫不松手,嘴也不松,她拉他的衣裳她踢他她抠他的皮肉,晋阳牢牢抓着!掏空了,吸干了,碾碎了,剩下的,就只怀抱里,这唯一一个劫数了啊……
“啪!”突然清脆的一巴掌,
两唇微微分开,
眼睛,近在咫尺,
天安愣着,她扬起的手还没放下,晋阳脸庞鲜明的指印……
晋阳没动,就这么看着她,
“啪!”天安再次一巴掌扇了下来,晋阳生生受着,
“啪!”
三巴掌,晋阳半边脸都血色暗红了起来,
天安扇他巴掌的手抖着放在自己额头上,咬着唇望着他哭了起来,这次哭,不一样,小声发出了“呜呜”声,那样委屈,那样难过……
晋阳伸出左手五指紧紧相扣住了她放在额头上的五指,唇,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我错了,那次抽你三皮带我也心疼。我心急了,怕你在部队沾上不必要的祸。我错了,那时候不该录了相,想毁,又没毁干净。可那时候对你做的事,我不后悔。我迷恋幼崽天安,后来的毛毛,现在的毛毛,将来的毛毛,我也放不下……”
天安的心都要被他揉碎了!
多么不容易啊!能叫一个叫“向晋阳”的,说出这样的……掏心掏肺啊……
天安更紧地收拢了五指,与他牢牢相扣,紧紧环抱住他的头,哭着真真正正张开了自己的唇,自己的身体,自己的骨血,自己的心,与他相溶……
“孩儿,这是奖给你的,你不叫红领巾吗,以后你做对一件,我奖你一条红领巾。”为她系上红领巾的他,
黑夜里,瑟风中,手里提着壶,一人站在光秃秃老藤树下的他,
喝下她递过去的“忆苦汤”的他,
为她诉说《门萨的娼妓》的他,
为她穿上牛角扣大衣的他,
他说,“嫁给我,天安。任何凯子都能把全世界送给你,可只有我,能把安缘的世界送给你。”
他说,“你晓得老虎最不喜欢你流血,你这样磨蹭,一脸血,老虎看了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