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们都不是你,这些年不是没有遇到比廖文鸾美的,比廖文鸾性子好的,但没有一个是她。吴雁南的手已经握成拳:“鸾鸾,你是非要逼我和你反目成仇吗?”廖文鸾哈地笑出声:“做不成夫妻就必然是仇人?吴雁南,你的思维当真好笑。好,我明白了,为什么当年你会听廖文鸯的话,说服我爸爸把财产全留给她,原来你是把我当仇人看。我算明白了。”
廖文鸾脸上的讥笑让吴雁南心潮起伏再难平静,伸手出去握住廖文鸾的手:“鸾鸾,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们母子。再说我在爸爸面前也发誓过了,会一辈子对你好。鸾鸾,阿鸯和你不一样。”
廖文鸾挣脱他的手:“又是这句,你能换句新鲜点的吗?你的好,抱歉我不稀罕,你还是去找稀罕的人吧。小竹子一个人在车里,你赶紧回去。他毕竟还是孩子。我累了,要回去休息。”说着廖文鸾转身进楼,不等吴雁南反映过来就把楼门关好。
鸾鸾,难道你要再次一无所有,你才会回到我身边吗?非要让我折断你的翅膀,你才肯停下吗?想到昨晚廖文鸯无意中说的话,吴雁南的手握成拳,鸾鸾,是你逼我的,既然不肯听好话,那就别逼我下狠手。
“阿鸯,阿南那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这样做,可能吗?”朱英端起茶喝了口,怀疑地对廖文鸯说,这是一家很清幽地茶室,和杨乃恩那间复古的很刻意的茶楼不一样,这里布置优雅,桌子间用竹编的篱笆隔开,包间更是用吸音布裹住,确保谈话不被人听到。
廖文鸯的手在桌上无意识地滑动:“小舅妈,你真认为我们还有多少牌可用吗?”这句问住了朱英,她低头不说话,廖文鸯身子微微前倾:“吴雁南的软肋是什么?就是廖文鸾,他认为廖文鸾有财产在手,就会不听他的话,那就成全他。小舅妈,你难道不想让廖文鸾的财产回到沈家,那些,可都是沈家产业。”
除了那20%的股份,本市最繁华的商业街的两间铺面,虽然只有两百平米,位置绝佳,一个月的租金就要二十万,还有上涨的趋势。沈家还另外有几间铺面在同一条街,但位置没有这两间好。
市中心整整一层楼的写字间,而这些,本都是沈家产业,是该拿出来让沈家人一起分的,结果被偏心的公婆交给沈婉,又给了廖文鸾。她都不姓沈,凭什么要得到沈家产业?还有那份遗嘱上,照这样看来,只怕也要和沈文迪他们一样分财产。
廖文鸯察言观色,当然能看出朱英脸上那深深的嫉妒,唇边现出一丝得意的笑但很快消失,声音变的更轻柔:“小舅妈,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当然也要回报你,你是沈家的媳妇,沈家的产业不是该让你打理?”这话说的很对,朱英也笑了:“阿鸯,我也不会亏待你,到时要真能想办法把廖文鸾手上的沈家产业拿回来,我给你两成。”
真小气,别的罢了,那两间铺面是现在有钱都买不到的。廖文鸯心里腹诽脸上笑容没变:“小舅妈,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其实这事你来出面是最好,沈婉当初把财产留给廖文鸾的时候,手续肯定是办好的。不过这些财产当初退还的时候,也不知道手续有没有漏洞。”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全国曾经有过把当初没收的一些产业退还给当事人的行动,沈家产业,不少就是那次行动中退还回来的。当时办的急,有些手续未必能完全办妥也是有可能的。朱英了然一笑,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成了沈婉吞了沈家退还回来的产业,廖文鸯看着朱英脸上的笑,也会心一笑。两人相视而笑,十分得意。
假期结束,又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廖文鸾刚打算下班,刘建就打进来一个电话:“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我,说那两间铺面,当时是还给你阿公阿婆的,而不是你妈妈的,所以,你不能继承这两间铺面。”
38、相对
廖文鸾用手摸了摸眉毛,语气十分轻松:“还能想到这点,看来他们的智商比原来高了。”刘建在电话那头也笑了:“我知会你一声,虽然手续不繁琐,但被这些人盯上就跟……”刘建顿了顿,就跟水蛭一样,虽然刘建没说出来,但廖文鸾已经知道他话的意思,笑容里的嘲讽更深:“阿公阿婆年纪大了,我不想和她起冲突,那晓得她就以为我好欺负。”
刘建的手在桌子上轻敲一下,声音微微提高一些:“毕竟还是你小舅妈,而且说实在话,一大家子里面,为了钱的事情反目的,我见过的不少。”廖文鸾嗯了一声:“谁高兴和她争,她真以为那些全是她家的?小舅舅的确不会赚钱,但小舅舅这些年也在家带孩子做家务,很多时候都不假手保姆。阿公阿婆也知道她辛苦,每年小舅舅那边分得的钱,都是直接交给她而不是交给小舅舅的。”
虽然知道廖文鸾看不见,刘建的手还是在半空中压了压:“我知道,总是你舅妈,你回去和她说一下,别到时候搞的太难看。廖文鸯这里?”刘建在沉吟,廖文鸾已经接话:“快了,我看过资料,也就下个月的事。”
刘建唔了一声,挂掉电话。廖文鸾拿起电话准备拨打,但很快就把电话放下,有些事,还是当面说的好。
周末一大家子总是要过来聚聚,朱英虽然很不喜欢这种聚会,但也不能推辞。每次走进沈家这栋大房子的时候,朱英总要全副武装戒备,特别是廖文鸾回来之后,朱英更是如此。不过今天朱英的心情有些放松,已经去找当时的经手人,只要这边收集的资料齐全,那沈婉留给廖文鸾的财产很有可能就要离开廖文鸾的掌控。
一想到这,朱英唇边就有得意的笑,把皮包放下解着丝巾,朱英问沈文迪:“去看看你爷爷奶奶吧。”沈文迪哎了一声就往后院跑去,有人下楼,朱英以为是沈阿婆转身打算叫人,就看见廖文鸾站在楼梯上看着自己。
今天的廖文鸾穿的是件荷叶边裙子,腰掐的很紧,宽大的裙摆被风一吹,摇曳生姿。朱英的唇不由变圆,廖文鸾长的真像沈婉,特别是这身打扮,让朱英以为看见了沈婉。短暂的惊吓褪去,朱英用手按一下胸:“原来是鸾鸾啊,这裙子,我记得你妈妈也有一条。”
廖文鸾点头,慢慢地一步步走下来,来到朱英面前:“小舅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要不要告诉我,我帮你找一找。”廖文鸾能知道,朱英一点也不稀奇,脸上的笑容也没变:“不用了,要知道真的假不了,是你的,一定会是你的。”
廖文鸾随意坐下,笑着道:“对,但不是我的,也未必是你的。”难怪现在的廖文鸯没办法对付廖文鸾了,光口舌上廖文鸯已经占不到便宜了,朱英不打算坐下:“鸾鸾,说起来自从你回来这些日子,我们也没好好说说话,你在外面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廖文鸾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把一张纸推到她面前。
朱英下意识地拿起这张纸,随意一扫,接着就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脸色很快变了。廖文鸾还是看着她:“小舅妈看清楚了吗?是我的就是我的,别人别想从我手里拿走。”朱英手里的纸是几份文件的复印件,一份是有沈阿公签字的,当初接收退还回来产业的,那两间铺面就包括在内。另一份是转让的,沈阿公把自己名下的这两间铺面转让给沈婉,明确指出这是补做沈婉嫁妆的。
至于另一份也是转让,是沈阿公把那层写字楼转让给沈婉的,不过这份就有做价,做价一百八十万,日期是十七年前。
朱英抬头看着廖文鸾,眼里有挫败,但很快就说:“那层写字楼,是在你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应该……”廖文鸾又笑了:“应该什么,分一半给廖文鸯吗?小舅妈,要不要我提醒你再看看附属条款?附属条款上有爸爸的签字,上面分明他放弃这层写字楼的权利,是我妈妈名下单独的财产。小舅妈,要打财产官司,你还太嫩。”
这句话如同给朱英打了狠狠的一个耳光,她看着廖文鸾,毫不掩饰眼里的愤怒:“凭什么,凭什么你要得到沈家的财产?你又不姓沈。”廖文鸾看着她:“可我妈妈姓沈,而我,是她的独女。”朱英的牙都要咬碎了:“我那么辛苦,凭什么你们在那坐着,就要和我分?”
廖文鸾笑了:“辛苦?小舅妈,你确实是自己创业,自己开公司,可你扪心自问,如果你不是沈家的儿媳妇,如果不是你开公司的时候阿公全力资助,你有那么顺利吗?当初你创业的时候,创业的钱是阿公给的,创业的地方是在沈家的门面里。甚至连你创业最初的人,都是阿公亲自去找了可靠的,还去帮你疏通关系拉客户。小舅妈,你敢说你创业,沈家没有帮一点忙?”
这是事实,朱英的胸在那起伏,但没有回答,廖文鸾站起身:“小舅妈,人要知道自己得到什么,而不是盯着没有得到什么?沈家的财产,阿公愿意给我,我就要,阿公不愿意给我,我也无所谓,但我不会像你一样,天天算计着别人的钱。”
朱英觉得心口堵的厉害,眼都有些泛红地望着廖文鸾:“现在你当然可以说漂亮话了,你阿公给了你。”廖文鸾冷笑:“那你告诉我,阿公一分钱都没留给小舅舅吗?每年小舅舅得到的钱是三百万,这三百万全划到你户头上。说句诛心的话,小舅妈你既然嫌那么辛苦,这三百万在当今中国,无论什么地方都可以过的很舒服,就算是在伦敦,三十万镑一年,也足够你们一家四口舒舒服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