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童童在她怀里哇哇直哭,她心里更是惊惧交加,甚至无法
回想刚刚都看到了些什么一若冯昙没在最后关头推开童童,那现
在……
童童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平时再小大人的孩子到这时侯也只
会哭着叫妈妈。蒙细月不停地轻拍她的背,安慰的话也一个劲儿
地颤抖。110的医务人员初步检查确定是脾脏破裂出血,冯昙的
手不断变冷,脸色也一阵一阵地煞白。
医生说脾脏破裂的伤者在初时神志可能不清醒,要在一段短
暂的缓冲时间后才能恢复知觉。果然,车到半途时冯昙开始有剧
烈的痛感,呻吟声里透出无法克制的痛苦。他断断续续地想说话
,却被医生制止,口鼻里开始陆续有呕吐物出来,医生在车上即
时帮他清理,同时通知医院准备手术。
蒙细月等在手木室外,不住地安慰童童,到最后终于有医生
出来,通知说手术很顺利,给脾脏肝脏做了修复,正在输血。童
童听到医生说没有危险,这才从惊慌失措中慢慢缓过神来,立即
跟蒙细月说:“妈妈,报警,叫警察去抓坏人!”
“你看到什么人撞爸爸了吗?”
童童努力想思索出些什么,最终却失望地摇摇头,只抓住她
胳膊说:“警察叔叔会抓到坏人的!”
警察过来做笔录,可惜童童除了记得对方骑着摩托车,别的
什么也说不出来。而蒙细月离得远,更提供不了什么有用信息。
蒙细月看警察那面色,显然根据目前已有信息,立案也不过是走
过场,她心一灰,忽然又想起什么:“酒店门口可能有监控录像
,不如你们跟酒店那边联系一下?”
酒店那边反馈的结果是小路上四个摄像头均在头一晚被破坏
,两名警察听此消息面色顿时变得凝重一这显而易见是有预谋的
,于是又仔细地盘问蒙细月关于冯昙的进一步信息,在江城是否
有仇人之类。蒙细月一一作答,心里不知怎么生出一种不祥的预
感。那天晚上苏三气急败坏的脸浮现在她眼前……手机在此时急
促地响起来,蒙细月心里一惊,看着屏幕上苏三的头像,竟然半
天不敢按下去。手机持续不断地响着,蒙细月心中一动,把音量
调低,任它翻来覆去地响。
童童吃过早餐哭过一阵后,因惊吓过度在她怀里睡着了。蒙
细月打电话叫刘助理过来带童童回酒店。等刘助理走后她又到医
院住院部去登记了一间病房,然后静静地坐在房里等着。不出半
小时门就被推开了,苏三惊慌失措地冲进来,见蒙细月好端端地
坐在房内,煞是惊讶:“你?你不是住院了?”
蒙细月缓缓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问:“你早上打我电话,什
么事?”“我一”苏三愣了愣,说,“我笔记本落在公司想叫你
找人给我送过去。”
“那你怎么又到医院来了。”
“我……我打你电话没人接,打到公司,刘助理说你在医院
,我,我就过未看看。”
他面色惨白,似乎不知该如何面对蒙细月的目光。半晌后他
颇不肯定地问:“你没事?我在住院部看到有你名字的病房……
”
蒙细月一瞬不移地望着他,他说的这些都没错,刘助理说她
在医院,住院部也有她的名字……是她交代刘助理这么说的,也
是她登记的病房,然而他何至于要如此急慌慌地赶过来?
“你知道童童在哪里吗?”
苏三脸色一变,极紧张地问:“她怎么了?”
“她早上遇到车祸。”蒙细月看到苏三眼睛陡然睁大,平静
地一字一句道:“冯昙把她推开了,所以今天进手术室的人是冯
昙。”苏三明显松了一口气。
蒙细月从病床上起身,一步一步逼近苏三:“你找人下手的
时侯,就没想过童童也会在场汤?你前些天不是很疼她的吗?就
因为我和你吵架了你就能下这么狠的手?”
“我没有……”苏三张口结舌,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我真没有。”
“是吗?”蒙细月笑笑,“那好,我一直担心这事跟你有关
,既然你说不是你,那我就放心了。我这就打电话给公安局,反
正他们手上有酒店的录像带,我这就让他们从头查起,把那个骑
摩托的人查个底朝天。”
她掏出手机作势欲拔。苏三一手拦住她,神色惊疑不定:“
酒店还有录像带?那几个摄像头不是已经—”
蒙细月眸光骤然冰冷,染着些许嘲讽颜色,苏三这才恍然被
她设套。他左右张望,像是生怕哪里突然蹿出来几个警察,惶急
解释道:“不,阿Moon,我可以解释--”
“解释?”“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苏三脸颊上
,蒙细月这整个早上淤积下来的所有惊恐、惧怕、愤怒,顷刻间
爆发出来,“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是这样的人—你知道吗?我一直
跟自己说,你只是没长大,只是爱玩,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买凶杀
人的事情来。?整个早上我都不断地跟自己这样说,你顶多闹闹
事罢了,是我想太多,你不会过来医院;就算你过来也只是担心
我……我给了你几次机会证明不是你。”
苏三松开攥住她的手,神色也一分一分地冷下来:“你做这
多,就是为了试探我?”“我不试探你,你会承认吗?”
“我承不承认有区别吗?你在我进来之前根本就认定是我做
的!”“那你现在能告诉我这跟你没关系吗?”“我一”苏三咬
咬牙,“如果我说没有呢?”
“没有?”蒙细月冷笑道:“没有我就报警。”
苏三微眯起眼,冷冷觑向她,半晌后忽笑道:“好,你报警
,”他坐下来,把手机递给她,“来,报警啊,谁不报谁是孙子
!”
“你---”蒙细月气得直发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你这样和流氓恶棍有什么区别?今天要不是冯昙把童童推开,
现在进手术室的就是童童……冯昙之前再不堪,尚且知道护住女
儿,你呢?你和童童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却还能下得了这样的
手,你简直丧心病狂!”
“我丧心病狂?”苏三忽然笑出声来,面露嘲讽,“他不就
把童童推开了吗?在你心里形象就突然高大英伟起来了?蒙细月
,你看人的眼光也不过如此。他现在在手术室?这么说就还没死
啰,真可惜!”
“我承认我看错。”蒙细月往后跌了一步,险些撞在床脚上
,她稳住身子,食指指着苏三,却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骂他。
他都已经这样了,她骂他又有什么用?他原来再不成器,也
不过多烧些钱,郗家都拿他当小孩子宠,她看他久了,也拿他当
自家弟弟一样管教。现在他已变得和那周家老二别无二致,她再
费唇舌又有什么意思,反正也不是她家的孩子!
“我不想再看到你。”
这句话蒙细月说得很轻,起初愤怒是因为童童差点出事,冯
昙再有千般不是,到底也在最后关头推开了童童。后来是因为失
望,那种彻底到绝望的失望,就好像自己亲手养出来的孩子,最
后却走上歪路一样的痛心。
“我不想再看见你。”她喃喃重复,“再有下一次,鱼死网
破,我也绝不会放过你一一别以为你二哥可以护住你一辈子!”
这一回苏三没有争辩,也没有动怒,他扭着头,无所谓地瞥
了蒙细月一眼,扬长而去。
蒙细月最终没有向警察提供这条线索,她承认这样做的出发
点是自私的。
她需要时间来思考怎么处理目前的困境,苏三是越发张狂放
肆为所欲为冯昙还在医院里躺着,她即使同警方说这事是苏三指
使的,一来肇事凶手尚未落网,空口无凭;二来……即便她能证
明什么,郗至诚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苏三,到时侯秋后算
账,她和冯昙一个都逃不掉。
冯昙却丝毫没怀疑到这上头。他清醒过来后警方又来找他做
笔录,恰好他最近帮郗至诚投下一个大标,中间可能得罪了些人
,便?D?D向警方作了解答。蒙细月心中微生愧疚,冯昙脸色便好
了几分。北京那位听说冯昙出车祸,言语里对蒙细月很有意见,
不过她现在大着肚子,没办发到江城来找蒙细月的麻烦,只能在
电话里抱怨两句。抱怨得多了,冯昙也不高兴,况且遇到车祸这
种事,也不是谁愿意的,所以每次电话到最后总说得很僵。冯昙
原本还准备情况稍微好转就转院回北京,被北京那位这么一闹,
反而决定在这边医院多休息几天。
公安局那边后来找到酒店附近几条路上的监控,倒是寻到了
那肇事摩托的踪迹,但那辆摩托车牌照被遮住,驾驶者戴着头盔
,全身聚得严严实实,显然是有经验的。案子备下来,却全无线
索可查。蒙细月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苏三那群公子哥儿要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