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风吃醋抑或始乱终弃闹出来的幺蛾子,也不是一桩两桩,那在
圈里都是出名的了。她还没开口,周苏年已料到她想什么,急急
撇清道:“你别瞪我,这次可不关我的事!”蒙细月鼻子里哼出
一声,摆明不相信他的话,周苏年又嘻笑道:“蒙姐姐,我以人
格跟你担保……”他话没说完蒙细月又嗤一声:“你有人格么?
”
周苏年被她一句话呛住,一双眼瞪得老大,食指戳着她老半
天后咬牙道:“我还真得跟你把这事给你说清楚,你冤枉我不打
紧,你别回去又劈头盖脸骂那三傻子。嘿,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
不信,我今天还非得跟你说清楚了,”他话音未落苏三已蹿起来
,先前他阴着脸坐在角落里,连蒙细月进来也不搭理她,这会儿
突然精神了,蹿起来就把周苏年扯到一边去,厉声道:“你他妈
给我闭嘴!”周苏年被他掼到椅子上,老不服气,双目圆睁:“
说你他妈三傻子你还真就是个傻子,你丫就活该——”
“我乐意!”苏三也翻了脸,“谁他妈要你跟来了?”
“你以为老子愿意啊,你开瓢前连句招呼都不打,你早说啊
,你早说我保证躲开十丈远,我他妈吃饱了撑着才会大半夜陪你
在这里吹风!”
“滚!”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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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细月气得不打一处来,她今天这一整天都没消停,临到半
夜还被这两公子哥儿折磨,便是霹雳脾气也被磨灭了,更提不起
力气来训苏三。她只撑着头望着他,再说一个字的力气也没有了
,偏偏苏三还红着一双眼,看谁都跟仇人一般,压根不理会她恨
铁不成钢的眼神。身后值班的警察也摇着头,低声向蒙细月说:
“这年轻人动起手来还真狠,一打三呢,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赶过
去的时候,还有会所里的保安拦着他,居然这样还能让他把人打
到脑震荡,真是!”蒙细月除了赔不是也没第二句话好说,那中
年警察又劝道:“我说你们还是注意点,现在人都学精了,动不
动就手机拍照放上网,越是你们这样的关注的人越多,那被盯上
可就轻易脱不了身了。”
其实这些话警察不叮嘱蒙细月也明白,比如原来公司里哪些
艺人闹出点事,跟有料在手的媒体招呼一声也就压下去了,现在
可没那么容易,两个女艺人一起去看电影都能被传lesbian,还
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听说被打的好像也是什么导演还是制片,
不过没什么名气,幸而没出人命,算是花钱消灾,否则还真不知
道要闹成什么样。
办足手续后领两人出来,周苏年也不要蒙细月送,瞪苏三两
眼后打车走人,苏三跟着蒙细月上车,仍沉着脸一言不发。
蒙细月问:“你想回哪里,南湖那边还是酒店?”
苏三不说话,蒙细月从车镜里看过去,触到后座上苏三冰冷
冷的一双眼,刀子一样的剜着她。
蒙细月浑身无力,心中凄苦无法言说,只无声地叹口气,老
久后听苏三哼一声:“回酒店吧。”蒙细月稍稍松口气,真怕苏
三这小祖宗闹起脾气来要回南湖那边,那她真是一整晚都不要睡
觉了。她发动引擎,直觉双手双脚都在打抖,不敢开快车,维持
着五十迈的速度匀速前行。
沉沉夜色里只有初秋的风声,还有迷蒙的月亮,清清浅浅地
洒下来,身后苏三声音阴沉,透着浓浓的讽刺味道:“不骂我么
?”
蒙细月从车镜里瞥他一眼,四肢更虚浮无力,她懒得开口去
说他什么,怎么说也二十四五的人了,难道一世都要她提着耳朵
教么?他原来不是这样的,原来顶多烧个钱而已,不成想他如今
闹得这样大,蒙细月不敢想下去。她想起周苏年和警察的话,若
不是还有保安拦着他,怕不是要出人命的?他已这样的年纪,却
一味不懂事,以为有郗至诚给他把天撑着,他就可以一味胡来么
?
这样胡闹下去,最后害得又是谁呢?还不是他自己!
蒙细月只觉鼻子酸酸的,恨不得放声哭一场,偏苏三阴冷冷
的声音又飘过来:“我故意的。”
她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无非就是要闹出些事来,闹到她
无法收拾,闹到她没法向郗至诚交代,闹到她去求他乖乖的——
他那点花花肠子,她还不知道么?
蒙细月说不出话来,即使能说出什么来,她现在也已精疲力
尽,她不想教训他,更不想骂他,这样的年纪,难道还不知道要
为自己打算?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打工的,就算她如今能千依百
顺地伺候着他,难道今后人人都能这样顺着他的意?将来再出些
什么事——车前忽有一团影子闪过,蒙细月吓得刹住车,仔细一
看又没有什么,她想也许是自己今天实在疲惫,竟生出幻觉来。
正好前面路口转红灯,她索性停下车,猛吸几口气,努力定定心
神。
再抬眼时又撞入车镜里那双深邃眼眸里,他终于开口,一字
一句都带着阴冷的狠劲,一双眼如淬毒的箭,直往她心窝里扎:
“我今天要真把他们打死了,你怎么跟我二哥交代?”
蒙细月一声不吭,换绿灯后继续前行,到酒店后停好车,苏
三跟在她身后进电梯。他们俩的套房在同一楼层,一东一西,她
摁下电梯按钮,眼睛直直锁在楼层显示灯上,苏三的眼睛又锁在
她身上,她不看也知道,短短几层楼,像要熬过千年万年。到最
后电梯终于嘀的一声响了,她逃命般的往外冲,却被一双强有力
的手拽回来,落入苏三冰冷却结实的怀抱。他双手锁在她腰上,
冰凉的唇落在她耳畔,声音也冷到极处:“你猜下一次会怎么样
?”
他呼吸深重,一声一声都灌进蒙细月耳朵里,她终于支撑不
住,整副身躯往下软,他牢牢箍住她,把她往自己房里拖。
一进门苏三便松开手,蒙细月整个人跌下去,软倒在门口地
毯上,全副身躯都软下去。他不理她,自顾自转身去换鞋,然后
居高临下地,看她整颗头埋进双膝里,肩头一耸一耸的,哑着声
,哭得喘不过气来。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声嘶力竭,或者说,她根本再没有力气
,哭出声来。
只有换气的时候,从喉咙间发出的,粗哑断续的摩擦声。
每一声都耗尽她四肢百骸间最后一丝气力。
好像天下人都在跟她作对一样。
冯昙出轨。
郗至诚袖手旁观。
孙蕾蕾和景韶华也不听话。
到现在连苏三都要来和她作对,故意要闹得天翻地覆,再让
郗至诚迁怒于她,叫她无路可走。
蒙细月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像稍微停下来一分,心肝脾肺就
要停止运转。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下这口气来,一张脸残泪斑
斑,房里没有开灯,只有远远的窗透进一丝光来,照到苏三身上
。他整个人也如雕像那样,居高临下睥睨而视:“你的演技倒还
真是挥洒自如,可惜到二哥那里,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他倚在墙边,有风从湖上来,轻轻拂动窗
帘,连涂在他脸上的月光,都隐隐浮动起来。哪里是光,哪里是
影,蒙细月都看不分明,只听到他年轻的声音里,也透出月华的
骄矜,“只是让你知道,利用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三蹲下身来去拉蒙细月,她一双手虚软无力,他拉着她的
手往自己胸口里捂。他外套已除下来,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羊毛衫
,她双手冰凉,他不知道那种冷丝丝的感觉,是从她手上传到他
身上的,还是透过那薄薄的一层羊毛衫,直钻到他心尖上去的。
他脱下羊毛衫裹住她一双手,像怕那双手再冷下去就要从她身上
脱离一样,她整个人也没有一丝热气,从脸颊到胳臂都是透心凉
。他心里不知怎么也骇怕起来,怕她就这么在自己眼前冷掉,犯
邪一般地把她往怀里裹,又恐怕她凭空从自己怀里消失,手忙脚
乱的,生怕护少了一处地方。
千般怨恨、万般委屈,好像都在这气息交缠间消逝不见,苏
三全忘记片刻前他还拿最刻毒的话来戳她。他只觉得她冷,耳垂
像深海里捞出来的珠子,一丝热气也没有,他便吻住她耳垂,她
不知是在挣扎还是在发抖,反正搅得他浑身都躁热起来。苏三在
她发根耳垂处胡乱吻一气,到最后他心里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觉得那小小一块耳肉翻来覆去的都要被他嚼烂了,总该不会再
冷才对。他转而去吮她的颈窝,周粤年订婚的那天她颈间扎着条
丝巾,不经意间就透出些妩媚的风情,但她平日是不扎丝巾的,
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也许是要掩饰吻痕。他就着月光仔细地瞧,
现在竟白皙一如玉瓷,再无半点他的痕迹。
苏三又发起狠来,拼命似的要把她剥皮拆骨吮吸落肚,有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