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她又替凌力感到欣慰和开心。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两人都十分登对。不仅郎才女貌,而且门当户对,实则是佳偶天成。如果冯玲玲能用真情打动他,破除他的心结,让他放下心中的那个旧人,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儿,大堂里不知什么时候响起了音乐。原来真要跳舞。此刻冯玲玲就守在凌力身边,莫桐只希望他会放过自己。然而凌力显然商人本性,他可不会白白浪费在她身上的投资。他好像一直知道她在哪里,他放下酒杯,丢□旁的冯玲玲,便直奔她而来。就算隔着一段距离,莫桐都能感到冯玲玲的懊恼,她不自觉中咬紧了嘴唇,神情落寞。莫桐很为她感到难过。
凌力携着她步入了舞池。她一来根本就不会跳,二来加上心里有气,于是有心无心不放过任何一个踩他的机会,而且能使几分力绝不心慈手软,只想让他趁早死了心。
但凌力不但不生气,反而极有耐心地手把手教她,弄得她到最后连自己都为自己的笨手笨脚和蓄意报复感到汗颜。
“我就只有这么高的天分。你也看到了,你怎么不去请冯小姐跳呢?”莫桐趁机谏言。
凌力不满地剜了她一眼,脸色有点儿难看。“到底我的秘书是她还是你?你今晚的任务是什么?”
莫桐不满地低声嘀咕了一句,“这和秘书不秘书的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也是临时的。”
凌力没想到她这么没大没小,气得脸色铁青,紧绷着脸,直勾勾地瞪着她,像是要扒了她的皮似的。
可莫桐根本不怕他。和他相处了这些日子后,莫桐掌握了他的死穴,知道他不敢拿她怎么样,于是她趁机又狠狠踩了他一脚。
女人就是这样,在男人面前本是弱者,可一旦知道这个男人有求于自己,她便会变得有恃无恐,得寸进尺。也是过了好久好久之后,回忆起今夜自己的这点小心思,她才想到究竟当时是借着他对那个故人的念念不忘,还是早就明了他对自己的心意,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凌力知道她是故意的,正想发作,恰好这时音乐停了,一曲终了,莫桐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凌总,我去趟卫生间可以吗?”
凌力一口气悬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气不打一处发,不耐烦地吼道,“快去。”
莫桐对他的怒火视若不见,抬脚就走,瞅准一个侍者便问卫生间在哪儿,经过他一番指点,总算找到了地方。她有意在卫生间里磨蹭,从隔间出来时却吓了一大跳,她没料到冯玲玲就守在她用的那个隔间外,耐心等候。
她慌张打了声招呼,“冯小姐,你也来上厕所啊?”眼睛却四下里看,卫生间一大排的空位,冯玲玲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我不是来上厕所的,我是来找你的。”冯玲玲直截了当地说。
“你找我是——”
“你之前一定见过我吧?在你们凌总的接风宴上?”
“嗯,是的。”
“那你一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嗯,听说过。”但只怕你们之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心想。
“那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你既然是凌力带来的舞伴,那有你在,他必定不会把你丢在一边和我跳。我想让你一个人先走。”
“我也想的,冯小姐,”莫桐急切地说,“你可能也看到了,我根本就不会跳舞,我就是过来凑个数而已。我刚才已经向我们凌总请示过,建议他去找别人跳,但他没有答应。我怕我跟他说要先走他不会同意。”
“那——”冯玲玲低头沉吟,接着一双锐利的眼睛便在她身上咕噜噜转来转去。“那不如这样。”她慢慢转到了她身后,飞快拉开了她晚礼服后背的拉链,一拉到底后突然一用力,只听嘶的一声,说时迟那时快,莫桐还来不及反应,白色晚礼服的裹胸便迅速从她胸前掉了下去,她惊叫一声,“啊”,赶紧拉起下坠的衣服,然后双手紧捂在胸前。
“这下他想不同意都不行了。”冯玲玲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地拍了拍手。接着便转身走出了卫生间。
她一走莫桐便飞快撤回到小隔间里,她一只手捂在胸前,一只手艰难地伸到身后去摸拉链,这一摸才发现冯玲玲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狠毒,她使的力气太大,裂口直下到了腰际,再下一点儿内裤都要露出来了。现在她只能拼了命地把裂口拉拢到一处,就算要她先走也不能让她光着身子走出去啊。好不容易把前后的肉都包裹好了,她才小心翼翼从隔间里走出来。
走之前得给凌力打个电话。她一只手揪着身后,一只手在吊挂在另一只手上的小提包里取出手机,凌力的号码就在通话记录的第一个,那头一接通她就简明扼要地说,“凌总,我得先回去了,我在卫生间摔了一跤,衣服拉链撕开了。”
凌力吃了一惊说,“那你这会儿在哪里?”
“我人在卫生间,但你不用来,我直接出门打的回去就行了。”莫桐赶紧说。
凌力不由分说命令道,“你先在那边等着,我去看看再说。”接着就挂了。
☆、56酒会风波(下)●殇
莫桐小心翼翼地走到走廊上,反扭着双手,紧抓住后背,背对着墙壁站着,等凌力过来。
走廊上的壁灯不甚明亮,只在富丽的地毯上洒下一点晦暗昏黄的光,这让莫桐稍感安心。她只希望这时候不会有人来上厕所。
不到片刻功夫就见凌力从大厅里急匆匆走了出来,他一看到靠在墙壁上的莫桐便飞快跑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他焦急地问。
“就是卫生间的地上有些水,我不小心滑倒了。”莫桐现在也只能自圆其说。
“那摔到哪里了没有?”
“没有,没有,就膝盖磕了下,不要紧。”
“哪只脚?让我看看。”凌力弯腰要去查看。
莫桐顿时慌了神,这下可要露馅儿了。情急之下她来不及多想松开双手去捂膝盖,结果顾得了下面顾不得上面,身上的衣服霎时掉了下来,凌力正要去掀她膝盖上的裙裾,却被莫桐的手压住了,再一抬头,就听到她惨叫了一声,然后她光裸的上身零距离直直落进了他眼里,裙子掉到了她腰上,连□的内裤都露出了一大截,只有胸前的一抹抹胸帮她遮住了关键部位。凌力脑子里嗡了一声,浑身血液瞬间全涌到了他脑门上,差点儿没流鼻血。
幸好他也算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人,到了这时候还能临危不乱,分得清主次。他只在心中祈祷这会儿不会有人过来,他赶紧直起身抱住了她,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当遮羞布,同时两只手赶紧去扯她腰上的衣服。而这时候恰逢莫桐也正手忙脚乱地低头去拉衣服,这两人的脑袋一个向上,一个向下,额头砰地一声撞到了一起,莫桐感到眼前有无数个小飞蛾飘过,顿时眼冒金星,差点儿缓不过来。
“你怎么样?”凌力也撞得不轻,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问。
“还行。”
幸好这会儿没有人到这边来。凌力搂着她,已经将衣服给她拉上了。她靠在他肩上,能感受到他脸上些微的汗意,还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须后水和淡淡的烟草香气。等到她眼睛不再晃动时,她把一只手伸到身后揪住了衣服,一只手轻轻推他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凌力不舍地松开了她,两个人面红耳赤地面对面站着,呐呐无言。
过了半晌,凌力想了想,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说,“你这样不行,还是把我的衣服穿上吧。
莫桐接了过去,可一只手根本没法穿。她囧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凌力看着她,重新拿过自己的西装,像帮孩子穿衣服一样把她一只手套了进去,然后又帮她捏住后背的衣服,把她另一只手也套了进去。 西服穿在她身上太大,袖子里空空的,全是空气。莫桐将扣子扣上,然后把衣服两侧往中间拉,最后用双手捂紧了,以防里面的衣服再次滑落。
两人站在走廊里又站了一会儿。凌力面色酡红地望着她问,“脚上摔得重不重?能走吗?”
“能的。”这次丢人丢到爪哇国里去了,莫桐想想都不敢看他,她惊魂未定,声音细如蚊蚋。
“还是让我看看吧。”凌力说着又要弯身去查看。
“真的不用。”莫桐急忙按住了裙子,不过她这次吸取了教训,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紧捂在西装上。
凌力见她执意不肯只好作罢,他直起身说,“我看这样不行,你走不了几步衣服又会——,要不还是我抱你下去搭车吧。”
“不必不必,我想我自己能走。”莫桐一迭声地反对。
“外面那么多人,要是——”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
莫桐想想刚才的情景还有几分后怕,于是语气便动摇了,“可酒会才刚开始——”
“没关系,不是那么重要的。”凌力说着望了望她,见她极不好意思的样子,低垂着头,紊乱的呼吸在静谧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而他自己全身也像着了火了一样,心跳狂乱,完全不在节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