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叶景桐却知道!
叶家在滨城是龙头老大的位置,但滨城与浦城两地一南一北,两家人又素无往来,在此之前,陈渝庭也从没听说过陈小欣与滨城的秦家以外的其他人有过交往。而现在的叶景桐显然已成了秦小欣身边最亲蜜的人。
怪不得裕丰并购叶氏的进程一路畅通无阻,看来这个叶景桐的能力不能小觎。
秦小欣天真地看着陈渝庭凝眸垂目的样子,突然就觉得这老头不好玩了:“陈伯伯,你今天怪怪的,怎么没带你说的那个开远哥哥一起来呀?”
陈渝庭正思考的事,被秦小欣愣头愣脑的询问打断,有些不悦地直起身刚想走人,门口一串脚步声,仿佛一道靓丽风景,叶景槐高大笔直的身影突然出现,俊逸帅气的脸上渗出些微汗迹,一双幽深黑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痛苦,旁若无人的走向秦小欣,口中轻吟般的唤着她的名字:“欣欣。”
秦小欣身体顿了一下,表情木呆呆地僵在那里,双眼一瞬不瞬地打量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惊鄂中“你是谁”还没问出来,已被一双长臂收入怀中。
陈渝庭原本想起身走人,这一刻他却突然淡定下来,踏踏实实地在沙发上坐稳了。进来的这个人,相貌身量与叶氏的行政执行人叶景衫酷似,第一直觉,叶氏搅进来的,还不止一个叶景桐。
但是下一幕情景病房里的两个男人都没有料到。
叶景槐颤抖的双臂圈着身体僵硬腰背挺直的秦小欣,伏脸埋在她柔软的发丝间,一弘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但是旁边的沙发上突然传出的一声轻咳,蓦地让他意识到了这间病房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叶景槐下意识地松手放开了紧拥着秦小欣的手臂,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啪”的一记耳光响亮地落在了叶景槐的脸上。
这一下,病房里的两个男人都懵了。
叶景槐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麻麻的脸颊,瞪大眸子唤了一声:“欣欣?”
秦小欣奶后一步,在安全距离内站稳,一只手叉腰,抬起刚刚那只打人的手指着叶景槐,一双圆眼睛瞪得象铜铃:“你是谁呀,什么东西,本姑奶奶也是你说抱就能抱的?”
陈渝庭垂眸抿嘴偷笑,还真是那个被陈家宠上了天的小公主,失去了记忆,倒是回归了率性刁蛮。这出戏看到这里,陈渝庭也算是看出了点味道,在这丫头失忆前,明显地跟叶家人瓜葛不浅,这里头的沟沟渠渠,还得费时间慢慢的理一理。
陈渝庭一离开,秦小欣刚刚还顾忌着一点点的任性,这会儿算是彻底的爆发了。叶景槐进门时手里拿着一束康乃馨,这会儿直接被她扔到地上踩在脚下,脚尖用力直接踩成了花泥,手指点着叶景槐,颐指气使地命令他站到窗户跟前去,自己翘腿往凳子上一坐,宛然一副女魔头的形象:“老老实实地给我交待你的来路,我这儿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说的有一句假,看见没,”她指着脚下的花泥,一副恶狠狠地嘴脸:“它就是下场。”
昔日堂堂的陆军大校,现任某厅的三级警监,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威胁到!
叶景槐被那一巴掌打懵了,愣愣的半天醒不过神来,脸上麻麻的,木木的,心底里也木木的。欣欣,她真的已经把他忘了吗?
良久,他才闷闷地出声:“欣欣,你不记得了吗,我是三十六。你不是说,如果我们再次遇见,就是有缘,那时候如果我没娶你没嫁,我们就可以考虑婚嫁的吗?现在我们遇见了,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们当初的誓言。”
秦小欣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微微的垂了一垂长睫毛,眼中闪过狡黠:“你编剧本呢?还言情的,谁信啊。”
叶景槐情绪镇定下来,往前走了两步,停在距两人之间的安全位置,动手解上衣的衣扣。秦小欣一下子被惊到,蓦地起身从凳子上跳下来退后了两步,指着叶景衫的动作骂人:“混蛋,你想在本姑奶奶面前耍流-氓是不是,好啊,尽管脱啊,本姑奶奶见识过比你还猛的呢。”她说大话给自己壮胆,却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叶景槐笑得有些凄凉:“欣欣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我只是让你看看当初你留在我身上的疤痕。”叶景槐身上的上衣落下,赫然一道三十多公分长的伤疤,那么刺眼的竖在他麦色的肌肤上。
刚刚还强势的叫嚣着什么都不怕的秦小欣,此时呆成了一尊泥人,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盯在他半祼的上身上,那道疤痕刺眼,刺激着她的心脏某处,心中一丝酸涩,说不出的难受。
叶景槐眸底无处可藏的痛苦一丝丝流露:“秦小欣你给我记起来,好好想想,记起这道伤疤来,它是你留给在身上的,刻在我心上的痛,需要你用爱来抚平的知不知道。”他隔着她两步远的地方站着,尽管知道这样的方式对她太过残忍,但他不能不这么做。
四年前的那个夏天,他奉命保护在外训场架设通信光缆的她们几个人,天空阴沉,突然就雷声四起。一行人中没有人知道她怕雷。电闪雷鸣,大雨如注,所有的人都急着找避雨的地方,安顿好之后才发现秦小欣不见了。
叶景槐一个人沿着来路往回找,最后在一块大石头旁边看到了绻身瑟缩着的秦小欣。炸雷,闪电,秦小欣躲在石头旁边,叶景桐不顾一切地奔过去,却在接近她还不到一步的地方蓦地停住。刚刚还缩着身体害怕的发抖的小姑娘,此刻突然直起身瞪着眼睛象一头凶猛的母豹:“再往前走你试试。”
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刺猬般的秦小欣,当时叶景槐就笑了,而且他笑得很错误,俊美的容颜上痞痞的笑意,倾盆大雨下,就那么轻佻地递给她一个挑逗的媚眼:“我不但要靠近你,还能更无耻地靠近你,信不信……”他从没看见她手里有东西,但那一刻,她却闪电一般地扑过来,他只看到她扬起的手异常迅速地照着他的脸招呼过来,只要为她要煽人耳光,却没想到他的胸前一陈尖锐的痛感一路下划,“唰”地一下,结实的作训服和里面的内衣被齐唰唰的划开,胸膛上豁开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手里竟然握着一把短短的小刀,刀尖上的血已经被大雨冲洗干净,只闪着一道银亮的刀刃。
那一瞬,他看着她,只是稍稍的一愣,最终还是以体格上的绝对优势将她带离了那块石头。后来,她是最后一个去卫生所看他伤势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不敢抬头与他正脸对视的人,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让他心动的人。
“欣欣,什么时候你才能在我面前卸下心防与我坦然相对,什么时候你才敢正视我们的感情,什么时候我才能给你自信。你告诉我我怎么做才可以让我们回到过去,只要你肯我去做,为你去死我都愿意,欣欣……!”
这么几年来,每一天他都在思念她,每一天他都在研究她,那长长的睫毛下一双不自信的眸子,是他给她的不确定么?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很不甘心的说,妖知道失忆这种故事很狗血,但妖从没尝试过,这次尝试一把,大家表拍砖哦!
☆、65
愣怔,只是瞬间的,秦小欣脚下踩着花泥,颇有些探究意味地向前倾了倾身体,蓦地就收住惊鄂,换成一脸的痛惜,伸手够着叶景槐胸前的那道长疤,猛地用长指尖戳了一把,脸上顿时无限风光地笑起来:“假的吧,骗谁呢。”
叶景槐痛苦地蹙眉,秦小欣的这一指头力度不浅,尖尖的手指象要戳进他的肋骨里去般的,痛得他心都颤了。可这都不重要。
秦小欣真的记不起来了,记不起他,更记不起他们之间最刻骨铭心的那段往事了。
“欣欣,你现在记不起来没关系,也许这反倒是件好事,让我们可以从头来过……”
“是要从头来过,不过不是跟你。”叶景槐的话音刚落下,身后叶景桐的声音就脚跟脚地进来。他的手上没有鲜花,也没有其他东西,拎着一个普通的饭盒,四月的青草绿色,手柄是浅浅的粉嫩,如初绽的花瓣,衬着饭盒身上一只褐色的小莞熊,十分的可爱。
叶景桐走进来,毫不退让的插在秦小欣与叶景槐之间,眉眼间全是妖孽般媚惑的笑容,直直地看进秦小欣闪闪烁烁的瞳眸里:“如果是重新来过,你愿意跟我谈恋爱吗?”
秦小欣看着他,心头惊涛骇浪,脸上波光潋滟,目光旖旎:“为什么要从头来过啊,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妻子吗?”稍稍的停顿了一下,秦小欣眼里的眸光顿时阴冷:“难不成你是骗我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的对不对?”她纤细的指尖几乎就戳在叶景桐的鼻子上,可面前的男人却依旧笑得妖孽媚惑,没有说话,却是蓦地抓住了她的手,一下就放进了自己的口中,当着叶景槐的面吮了一口:“笨丫头,快去洗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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