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欣浅漠一笑,开了锁将大门打开,招呼两个男人往院里走:“陈叔叔您还真关心我。”三年前,爸爸刚去世,她带着一身的伤痛去了温哥华,从此,国内有关于她的一切信息悄声匿迹。
那只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这几年,除了秦家和她身边的少数几个人,都当真以为她还在国外。
陈渝庭的脸色在秦小欣这句话落下时稍稍的僵了一僵,很细微很隐密的一个表情,还是被叶景桐悉数捕捉。他跟陈渝庭不熟,只是在这次懂事会的时候见过几次,冲他蹙唇一笑,客套地打招呼:“陈总百忙中偷闲,也是来看冰瀑的吗?”
两人的对话牵涉着裕丰的事务,双方都不知对方根底,谁也没再多说,客气地跟着秦小欣进了门。
叶景桐的衣服洗好晾在院子里,陈渝庭匆匆掠了一眼,脸上没表示出惊诧来。秦小欣一脸处之泰然,一丝想要隐瞒的意图也没有,倒了水之后大大方方地跟叶景桐挤身坐在了一处。
这一切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只是比她预期的来得早了些。
陈渝庭到底老辣,云淡风清地从两人脸上扫过,咀了一口茶才慢慢吞吞地开口:“裕丰火烧眉毛,没想到叶总倒是好兴致,突然跑到这么偏的地方来赏景,倒是个心大的。”
叶景桐从始至终脸上的微笑都显得从容,他抬头隔窗户看了眼晾在外面的衣服,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裕丰的事自然由裕丰的前辈们坐阵指挥,倒是有朋自远方来,我不特意来看看,倒是显得生疏了。”
后面的这句话是说给秦小欣听的。
秦小欣抱着杯子焐着的手,指尖蓦地扣紧了一分。叶景桐是个聪明的,如此时刻,很熟谙进退间的圆滑,把握有度。
陈渝庭眸光暗闪,抬起头在秦小欣和叶景桐两人脸上巡视了一圈,发出一句疑问:“以前怎么没听欣欣说过认识叶总的这码事,是在国外认识的吗?”
叶景桐一点儿都不避讳陈渝庭的疑虑,微笑着看向秦小欣:“欣欣,你还说自己没有亲人,诺,你这刚一回来就有这么多人关心,真是令人羡慕。”
叶景桐面带微笑,秦小欣率性坦荡,言来语往不避不惧,陈渝庭暗自己揣摸,总觉得哪里不对,却找不出破绽来。
陈渝庭老谋深算,秦小欣抱着杯子的手劲狠下立道,破釜沉舟地出击:“陈叔叔这么远特意跑来,不会只为了探究我身边的朋友吧?”
在叶景桐面前,有些事,她从来都没想要瞒他,只是时机不成熟,她没有跟他解释的机会。该来的总会要来,该面对的,也总会面对,只在叶景桐有疑问,她不会隐瞒。对于陈渝庭,她也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
陈渝庭似乎早就料到了秦小欣是会有这么一问的,回答的很坦诚:“欣欣你不在的这几年,裕丰都发生了些什么你都不知道吧,叔叔看着心里干着急,却无力力挽狂澜。裕丰是你爸爸拼尽一生的心血创下的事业,不能就这样被毁了。欣欣,我们一帮老人们都天天盼着你回来主持大局的这一天。”
陈渝庭的话情真意切,如果是局外人,当真会以为他是抱着拳拳之心期盼着少主的回归。秦小欣心底波涛暗涌,脸上却抑制着情绪上的变化,大大方方的笑了:“裕丰是我爸爸的,也是陈叔叔你们大家的,我一个毫无商场经验的人,有那么重要吗?”
三年前,爸爸的那场车祸成了困惑人心的一个谜,一向不拘言笑的妈妈放着尸骨未寒的爸爸于不顾,突然跑到一百多公里外的黑山水库去寻短见。这一切事件太过于诡异,秦小欣抱着满腹疑团报了警。
可是半年多过去警方没查出任何蛛丝马迹,秦小欣却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截杀。当时如果不是秦小欣跳上出租车跑掉,现在的裕丰怕是早已换了掌门人。
这几年,她之所以隐瞒自己的行踪,就是想以静制动,让隐藏在这一切的幕后人自己站出来。
陈渝庭轻声叹息,一番试探没有结果,话峰一转告诉了秦小欣另一件事:“欣欣你刚回来,改天抽空去看看你大伯吧。”
秦小欣眉头倏地一挑:“我大伯怎么了?”
“哎,开远没跟家里说,在南非嫁了个法国媳妇,孩子都一岁多了。”
秦小欣心底“咚”的一声,这个消息,象雷一样瞬间击中她了。甚至都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这个愣怔就那么直直地写在她脸上,被两个男人悄然揣摸着。
她姓秦,是在陈家出生的。据大人们说,她出生后第一个抱了她的人,是她的大哥哥陈靖安。从此,她的命运就跟陈家紧紧的连系在了一起。潜意识里,她就被当成陈家的准儿女媳标准来培养着,直到靖安遇水灾。
大伯在经过了一段伤心欲绝的日子之后,公然向爸爸提亲。他的大儿子不在了,可还有一个大秦小欣一岁的小儿子,尽管这个小儿子没有大儿子那般的优秀,可毕竟也是他的儿子。秦小欣是他唯一看中的人,肥水不游戏外人田,他必须要把秦小欣留在陈家。
大人们的决定孩子们无力反驳,从此她与陈开远在家里人面前扮演着两小无猜相亲相爱的恶俗形象,一出门两人厮扭打是一对铁杆兄弟。
十五岁那年,秦小欣被陈开远带着在外面野营,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草地上跟女同学翻云覆雨,之后他们之间就怪异地结成了一个铁杆连盟。他力促她与齐锐,并游说蛊惑其他人按着他的思路也把她与齐锐往一起凑。她配合他们起哄并伪装的果然跟齐锐卿卿我我,可内心深处,从爸爸和大伯没经他们同意就确定他们的终生大事,她并不反对。
没想到,她这么隐密的心事,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秘密,却被陈渝庭窥探到!
秦小欣没说话,陈渝庭轻声地叹息:“唉,也不知道开远这孩子是怎么想的,你说你被我大哥从小就按我们陈家准儿媳的标准培养了这么多年,他怎么说抛弃就抛弃了,这让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爸爸交待呀。哎!”
秦小欣脸上依旧呆滞着,很走神很伤心的微微合了一合眼睛,再次睁开时,脸上依旧淡漠从容:“大伯和叔叔终于抱孙子了,应该是件开心幸福的事。叔叔,开远是不是不准备回来了?”
陈渝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脸上表情轻松,堤防心松驰:“凌公子要结婚了,你们一起玩大的,他能不回来。”顿了一下,眸光终于落在从始至终都没有插话的叶景桐身上。
“凌公子和齐总监的婚礼已定在下个月,叶总到时候要带着叶太太一起出席哦。”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了亲们,这两日写文没在状态,更得少了,不过马上会把欠大家的补上来
☆、63.失忆
叶景桐款款一笑,抬头看向陈渝庭:“婚礼这种大场面,主人家都还没发话,陈总倒是够热情。”
陈渝庭偷鸡不成蚀把米,自讨了个没趣,看向叶景桐时眸光里多了一丝极复杂的寒意。
寒喧都是客套的,陈渝庭完成了他来此的目的,也不久留,起身告辞的时候拉上了叶景桐,“叶总今晚是要留在这里过夜么?要不要我派人送些必需品来?”男人间的事情很隐讳,叶景桐当然明白他这个必需品指什么。
对陈渝庭的特殊“关心”叶景桐心下了然,紧蹙的眉头舒展,一张无波笑脸随意而柔和:“欣欣,这房子也好久没住了,又潮又湿的,要不我们一起下山,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陈渝庭心思深沉,而且秦小欣又刻意要在外人面前隐瞒他们的这层关系,其中必定有什么幻葛。叶景桐满腹狐疑,顺势而为。
直觉告诉他,秦小欣对他隐瞒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但直觉也告诉他,秦小欣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既然要配合秦小欣演戏,那今晚就不能留这儿了,不过把秦小欣一个人放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他还真的不放心。
秦小欣看着叶景桐的眸光多了一丝歉意,有些复杂,却欣然答应了他的提议。
陈渝庭似乎没料到这样的结果,一张宽厚的笑脸依旧,却几无察觉地布上了一层布上了一抹霜意。
陈渝庭善于隐忍,叶景桐后来者居上,秦小欣心思细腻,三个绝顶高手对奕,均在拿实力拼时间。
陈渝庭是个揣摸人的高手,但他跟秦小欣说起裕丰时,叶景桐脸上瞬间诧异的那抹神色一丝不露的被他捕住,心底刹那升起一个疑惑:叶景桐诧异什么?秦小欣的身份还是裕丰的纷争?还有另有其它?
叶景桐无波的的笑意里,秦小欣的身景迅捷的消失在卧室里。陈渝庭出去了,现在这间空空的客厅里只剩他一个人,却感觉四周黑沉沉的一片乌云压过来般的搅得他突然有些喘不上气来。到院子里把自己的衣服收回来,到另一侧的卧室去换,关上门,借机长长的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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