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那微微躬身道:“殿下眼下只要来这一株,另外一株劳大人再等些时日。”
陆焉生垂眸道:“有劳公公了,待晚些时候我定向殿下道谢。”
松那闻声神色一滞,看了眼近旁两人,微微往陆焉生跟前凑了凑道:“陆大人,听杂家一句劝,这两日若非殿下传,您还是莫要往跟前凑为妙。”
陆焉生一想便知,为了这株桂花,太子定是在皇后那处吃了鳖的,舔了舔舌尖问了一句:“皇后娘娘让太子答应了何事?”
松那不禁感慨难怪太子殿下器重,当真是一点即通。
抿了抿唇小声道:“还不是为了闵家姑娘的事吗?为了这株桂花,殿下可是损失甚大。”
陆焉生闻声挑了挑眉头道:“劳你回去禀告殿下,闵家女的事,焉生有法子,让殿下放宽心。”
松那闻声不禁大喜,笑了笑道:“有陆大人这句话,殿下能安心不少,那杂家便先回了。”
陆焉生垂眸让宁去送客。
“不必了,有方管事就成,对了,这花娇弱的很,来前娘娘特地嘱咐,让您切记着人照看。”松那嘱咐了两句。
送走了人,陆焉生看着这株桂花,不禁微微出神,宁去指了指那满桌子被退回的糕点叹气道:“有桂花也没辙,二姑娘不愿意收可怎么是好。”
陆焉生垂眸深思片刻,忽抿唇笑了笑:“有法子。”
说罢便走到木樨前伸手摘花瓣,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间。
***
盛婳为了一个糕点夜里头辗转反侧,又一夜没睡好,做在妆奁前梳妆瞧见杏枝端水进来。
看着铜镜里的杏枝还不忘叮嘱问她:“东西都送去了?”
杏枝点了点头:“都送去了,姑娘放心。一个都没少!”
盛婳闻声觉出几分怪异,又未多想,又嘱咐了一句:“你今早便去排队,将昨日用了的糕点补上送去。”
杏枝愣了愣,盛婳立时便猜到了怎么回事,心咯噔一下:“都送去了?”
杏枝回神,这才会领悟昨日会错了意,艰难的点了点头。
盛婳手微微一颤:“我昨日用的那个呢?”
杏枝龇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姑娘吩咐让奴婢全都送回去。奴婢没多想便都送了回去了。”
“啪嗒”一声响,盛婳手中的玉梳便碎了满地。
杏枝闻声忙跪倒在地,将地上的碎渣子边捡边认错道:“是奴婢的错,姑娘消消气。”
恰此刻,珠帘又被打起,点珠见满地的碎渣,吓了一跳,忙进来清扫:“姑娘,程九先生来请脉了。”
盛婳看了眼不知所措的杏枝,低声看了口气道:“你先起来吧。”
才转身看向点珠:“这样早?不是昨日才瞧过吗?”
点珠责怪地看了眼杏枝答道:“是,程九先生说新换的药方子,需得仔细些。”
盛婳闻声不疑有他,让杏枝将地清扫干净,才将人请进来。
程九一进屋便觉屋内气氛不对,挑了挑眉头,没言语,只是将手中拎着的匣子藏在了身后。
恰被盛婳瞧见,盛婳不禁多看了两眼。
程九今日好似很困倦。把脉时频频打呵欠。
盛婳收回手来关怀问道:“先生昨夜没睡好?”
程九又捂嘴打了呵欠,撇了撇嘴抱怨道:“大清早便被闹醒,哪里能睡到好。”
盛婳好奇,正好在问,便见程九“啪”的一声将放下藏着的匣子放到了桌子上。
盛婳不明所以:“先生这是?”
程九来前便想好了说辞,再者胡言乱语他惯来张口就来,便答:“嗯,我寻思着你近来胃口不佳,便亲自做了些饼子来,你尝尝。”
说着便打开了抽匣,一道摆盘算不上精美的酥饼便印入眼帘。
杏枝看了一眼,头皮有些麻,又是酥饼……
程九见盛婳神色有一瞬的古怪,觉得因当有些内情,难得多了几分兴趣,将那酥饼往前递了递到:“姑娘莫嫌弃,也是程九一番心意。你别瞧着貌不惊人,却是很难得的东西。”
难得?酥饼而已,能有多难得?杏枝在一旁腹诽。
盛婳本想拒绝的话又卡在喉咙间,见盛情难却,盛婳便捻起一块,轻尝了一口。
香甜自唇间散开,盛婳神色一滞,眼睫也微微颤动。
程九咧着嘴笑道:“吃出来是不是?”
盛婳垂眸:“是木樨花。”
杏枝闻声因为有些惊怪,这个时节哪里来的桂花?
却见程九点了头笑了笑:“欸!对咯!如何,程九没有妄言是不是,早便说这东西难得,你不知道,我见时也是吓了一跳,那家伙真有………”
盛婳闻声抬眸看他。
程九心有些虚,好似是察觉到自己说多了,程九忙咳嗽了一声指了指那糕点道:“这糕点你能多吃些,我是费了些心思的,加了些中和的药性,不会积食,你且放心。”
说罢便不带盛婳反应,闪身便告辞溜了。
还险些与外头进来的点珠撞到了一起,点珠稳了稳身型见程九逃也似的的身影,还奇怪道:“程九先生这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
进了屋便问杏枝:“先生来做甚?”
杏枝指了指桌上的糕点道:“好似是特地来送桂花酥的。”
桂花酥?点珠便想起放才方管事说的事。
“真是巧,今早才听讲,太子身边的近侍大清早的往陆公子房里送了株桂花。”话出口便隐约猜到这桂花酥的来由,不禁咬了咬唇。
果见盛婳面色微微发沉,正要开口劝话,盛婳抬眸搁下手中酥饼道:“你们出去吧,我想先静静。”
杏枝与点珠对视一眼,没敢言语,忙退了出去。
盛婳看着眼前的桂花酥出神,眼角微微湿润,不禁轻声骂了一句:“坏人!”
*(前世)*
盛婳一大早便听讲陆焉生被抬了回来,皮开肉绽浑身都是伤,她闻声一急叫茶盏烫到了手,却顾不上忙问道:“怎么回事!可是又跟齐诵打架了?”
阿肆摇了摇头道:“不知,是叫陆大人打的。”
盛婳闻声呼吸一滞:“怎么会,他这回又不是偷跑出去的。”
上回翻墙叫陆远发现打了一顿也就罢了,这回光明正大出去,怎还会被打。
阿肆道:“陆大人不知道,以为陆二公子不服管教,又偷跑出去,在大街上便将他拉回了陆家,听讲动了家法,小的看了一眼,浑身都是伤。”
盛婳闻声忙起身:“他就不会说吗!”
阿肆道:“说了,可陆大人不信,恰又碰到了齐诵公子,也不知他跟着说了什么,陆大人火气便按不住了,街上便动了手。”
盛婳气上心头,又是齐诵!她也管不得其他,忙奔往西侧屋子。
正是陆焉生的屋所。
门方一打开,便见陆焉生小脸煞白的趴在床榻上,脸上倒是没甚伤痕,就是后背都已青黑一片,依稀还有荆条血痕,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来了。
一见盛婳来,陆焉生忙要躲,只是动了动身上就疼的很,也管不的其他,先去一旁的薄被便盖上。
“你怎来了!”声音里带了几分气恼。
盛婳本想进去的脚便顿了顿,想起刚才所见,脸色不禁也微微发红:“我听说你伤了,想来看看。”
陆焉生只觉得脸发烫,虽在被子里捂得很却也不肯露出头来,声声抱怨道:“你又不是刘本,你来看便能好了?”
这话里的埋怨,盛婳不是听不出来,约莫又是怪她,她微微垂眸道:“那我先走了,你好生养伤。”
陆焉生好似听出了盛婳话里的落寞,薄被下的人微微一滞,咬了咬唇道:“你进来!”
盛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顿在门口没动。
见未听见动静,薄被便露出小缝来,又催促了一声:“让你进来。”
盛婳走上近前,宁去撇了撇嘴才出去。在他眼里头,公子会这样,全是因这位。
“我来了。”盛婳轻柔道。
那鼓起的被子又露出了条缝隙,见人确实在眼前,伸出伤的尤为重的手臂不知在侧边寻摸什么,盛婳见他时不时轻嘶一声,不忍心道:“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怎想还未动,便听陆焉生一声呵斥:“你站着,别动!”
说话间动作加快,从衣堆里够到一鼓鼓囊囊的包裹,下一刻连着那东西又缩回了被子里,接下来便是悉悉索索的声响,隐约还听到陆焉生叹了口气说了声:“坏了。”
盛婳不知他在折腾什么,倒也耐心的什么都没问。
“伸手!”陆焉生忽然道。
盛婳眨了眨眼眸,似哄小孩,听话的伸出一双洁白柔荑来。
下一刻,便见陆焉生又伸出手臂来将一包油皮纸包裹好的东西放在了盛婳掌心:“给你的。”
盛婳好奇,打开了那油皮纸,只见两三块塌了的桂花酥袒露在眼前。
盛婳心头一颤,嗓音也微微发哑问他:“你买的我的?”
陆焉生闻声气鼓鼓道:“大街上瞧见的,说是今年最后出的最后一屉桂花酥了,本想买了自己尝尝的,都坏成这行,我是不吃的,我瞧着浪费,全赏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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