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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的皇后,不干了! (可口丁乐)


  他道:“秦将军还是亲自看着令妹出嫁更为圆满。”
  “别有太大压力,我托了好些人,总有一个能办成的。”秦冶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沈旷:“……”
  合着您这是广撒网。
  秦冶低头笑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撑不了多久。”
  “拜托了。”
  “好。”
  漠北边境不安生,朝中还有人想让他永不回京,他没敢让秦冶说他在这。
  走的时候也是静悄悄走的,但他看到了秦冶口中那个刁蛮的妹子。
  “哥哥!”
  穿着红衣的姑娘骑马直奔军营口,翻身下马把一袋子信笺甩在秦冶身上,“都是给你的,还有几封是让我代写的,你能不能娶个嫂子回来,烦死了!”
  秦冶接过秦关姑娘们给他写的情书,和那姑娘嬉笑一阵。
  两人身上散着光晕,那抹鲜红的衣裙印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也是见秦冶最后一面,便悄悄隐入山林中回到了漠北。
  之后的缘分不知是好是坏。
  也许是秦冶所托非人,托给了他,让秦家的小姑娘嫁了个不喜欢的人,还闹成了今天这种地步。
  沈旷思忖一阵,缓缓道:“他最记挂的是你。”
  “希望你能过得好。”
  秦砚一下红了眼眶,低下了眼眸。
  “想回秦关吗?”他问。
  “不回……”秦砚有些哽咽,但忍着没有掉眼泪,“在那已经没有家了。”
  她从秦关到长安,就没想回去过。
  她不想住在秦府空空荡荡的祖宅中,更不想此时和离之后一身狼狈的回到秦关。
  秦砚看向庙中的牌位,泪眼婆娑,家人已经离她太过遥远。
  沈旷在和离之前从没见她哭过,自从提了那件事后总会惹哭她。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安慰她,但只想让她现在有个依靠。
  应当只此一次不算过分。
  沈旷将显得有些孤凄的姑娘揽入怀中,好似比以往更加单薄。
  一叶孤舟找到了能停靠的港湾,无处宣泄的不安与孤苦难忍终于有了依靠。
  秦砚泪如雨下,不管不顾抓住面前的衣襟掩盖自己的眼泪。
  不再压抑的泪水肆意在锦缎之上横行,想念的人太多,想念的事理不清。
  良久,秦砚哭够了反应了过来。
  等等?
  秦砚手上一僵,止住了用面前人衣襟蹭在鼻子上的举动,立刻推开面前的人,扬着脸抬手胡乱抹了把脸,还哽咽着硬装没事人一样找自己的手帕。
  被推开的人好似一愣,但见她找不见手帕,把自己的递了出去。
  秦砚眼睛瞥了好几眼手帕,要不是哭得太不能见人,她才不会用。
  伸手拽过手帕,用力擤了一声。
  借用一下又不吃亏,人和手帕都是。
  庭中树影轻晃,花瓣在水洼中渐起涟漪,秦砚在盯着水中倒影,僵了半晌。
  她吸了吸鼻子,转而问道:“您看了吗?昨天给您那契约。”
  沈旷叹息一声,这变脸变得太快,“这有待商议。”
  他想起那契约,那哪是和离契约,这简直就是人身禁制令。
  前夫及其近侍不能靠近二百丈以内,不得迫害前妻新欢,不得过问前妻去向。
  行,沈旷大概读懂了,这意思就是她后半生没他这个人。
  “条件太过于严苛。”他道。
  秦砚淡然说道:“很正常啊,怕未来夫君误会,也是为您好,您还得有继皇后。”
  “越是避嫌,越是在意。”沈旷脸不红心不跳,耿直地说了出来,“你我关系坦荡,有何需要避嫌的?”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秦砚没答话,但也不想退让。
  可秦砚越不答沈旷越不安,沉默半晌,问了一句:“可有意中人?“
  即便是和离,不论是受秦冶之托,还是别的原因,若是秦砚想要嫁人……真的想要嫁人,他不会阻拦。
  但也要看看是什么人,是不是好人。
  只是他希望这一天能够晚一点来。
  “嗯。”秦砚扫向在那一旁。
  沈旷心神具绷,屏气凝神,心中迅速过了一遍长安城未曾嫁娶男子的名单。
  “我看您安排来的御林军都挺眉清目秀的。”


第33章 、第三十三回
  御林军。
  作为皇帝亲卫, 眼力见儿不见得有多少,最多做到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但各个样貌出众,身手绝顶, 大部分还出身不低。
  眉清目秀?
  沈旷看向正好似面壁思过的亲卫军们,一个个晒得黑如乌碳, 英姿挺拔是英姿挺拔。
  但眉清目秀?
  在秦砚眼里,这叫眉清目秀?
  再看那抻着脖子往墙根底下的御林军挨个看去的姑娘,好似认真地看过去。
  秦砚平常没仔细看,这么一看都不错。
  也不知道谁挑的,长得差不多高, 模样也差不多。
  跟沈旷是没得比, 但现在不是找不到差不多的吗, 那御林军也行。
  要是顺手带走一个, 那还省的挑护卫了。
  “不知您每年给他们开多少俸禄?”秦砚认真问道。
  好看归好看,挣得不多可不行。
  一天天给前夫当值, 钱还没多少, 有什么用。
  沈旷思寻一阵, 他还真不知道御林军拿多少俸禄,但世家子弟一般也不在乎这点俸禄。
  他道:“看跟谁比。”
  秦砚“啧”了一声, 跟您肯定没法比。
  她正经思索了一下, 应当不会太低,毕竟基本也不会当一辈子御林军。
  她道:“二嫁,不挑。”
  沈旷斜她一眼, “二嫁怎么了?”
  皇后都不做了, 他就想知道还能看上什么样的男子。
  “看破红尘, 什么样的无所谓, 能用就行。”秦砚淡淡回道, 叹了口气。
  别在家里像个摆件一样,俊美有什么用,想着想着睇了一眼前夫。
  “?”沈旷听着这话不对劲,但还说不上是哪不对劲。
  秦砚看扫了一遍御林军,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哪个都行。
  随口问道:“您那么圣明,前妻挑个您下属,不会影响人仕途吧?”
  有些倒霉前夫已经被前妻架上道德十分崇高的架子,不着边际地深吸一口气,看了看那有些不安的御林军,默念不能以公谋私。
  装作风轻云淡地样子压下无名火,道:“不会。”
  可墙根边的御林军瑟瑟发抖,没有仕途那就别提什么影响仕途了。
  趁着晴天,一行人赶紧下了山。
  秦砚倒没来的时候那么不待见沈旷了,只是有些复杂。
  沈旷几日,但对前妻颇为照顾,秦砚倒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当他还是没转过劲来,还需要时日。
  下山的路上,到了那块光滑的青石板前,沈旷依旧转过身,等着秦砚过来。
  只是这次他递出了伞柄。
  秦砚看向那艳粉花伞,嘴角欠了欠,伸手握了上去。
  只是青石板光滑,一路走来那鞋底也沾湿,还是脚下一滑,秦砚顿时向前扑去。
  “哎!”
  面前的人眼疾手快,直接揽腰举起,放到和自己同阶的地方。
  衣料上流过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腰间温热显得些许烫人,秦砚吓得一阵心神不宁,看向那往山下的长阶,一阵后怕。
  沈旷见秦砚站稳,识相松开了手,握了握手心,残留在指尖的余温尽数散去,无暇旁人挽留半分。
  身后跟着的一干人等,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阿弥陀佛。
  沈旷忽然说:“二百丈太远了。”
  秦砚抚着心口,想了一阵才想到沈旷说的是那和离契约,小声地说道:“不远啊。”
  “要那么算,刚才我应该看你跌下去。”
  “……”秦砚撇嘴,受人恩惠,确实嘴短,淡淡道:“那您想多远。”
  “一步。”
  得寸进尺?秦砚瞪他一眼。
  沈旷面不改色,更得寸进尺的他没好意思说。
  “五步。”秦砚撇头。
  “五步说话就费劲了。”沈旷丈量了一下五步的距离,不能接受,“两步。”
  “四步。”
  “不吉利,两步。”
  “三步。”
  “不行,一步。”
  这怎么还带往回的?
  “那两步就两步。”秦砚不由得妥协。
  人都喜欢折中。
  沈旷心满意足,允诺回去改完了签好给她送去。
  秦砚撤开一步,正好两步的距离,扬着下巴好似挑衅。
  沈旷抿了抿嘴角,像是轻笑一声,“之后想去哪?”
  “前妻去向,您别问。”
  她还的催催容太后把剩下的付了,付完了她好走。
  “还没签。”白纸黑字还没他的名,那就趁机问问:“只当是个友人寻常问问。”
  秦砚看了他一眼,想来也左不过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告诉他也无妨。
  远远向前眺望,微微侧头,“一路向东,遇见合适的地方就停下来了。”
  其实她还没想好,不过向东确实不错。
  向东有海,四季如春,去见见没见过的。
  沈旷四月就要南巡了,她可不会向南,显得她故意跟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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