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统顾迭:“军师还想狡辩么?”
军师盛关均到底说了实话:“下官的确去过地牢,可那时候副都尉关大人已死,两名飙凌卫也已昏迷,先前不说自是不想惹来嫌疑,”
他丝毫不慌,不紧不慢用略微戏虐地口吻:“我若要杀副都尉关大人,何须用元水?说句不客气的,十个副都尉都不是我的对手。”
大都统顾迭拔剑起身,“大言不惭。”
他没直接动手,而是手持佩剑指向军师盛关均:“那就让我领教下十个副都尉是怎样的身手?”
此言一出,渭阳的众官都定大都统会赢。
副都尉关大人本就是靠着大都统这个表亲才爬上来的,的确不足为惧,可大都统却是真刀真枪拼上来的。
贺南嘉凝眸,不是打的时候吧?
军师盛关均狐狸眸缓缓掀起,幽怨深长地望着大都统顾迭、老知府盛关均,他们之间蔓延着无声无息、争锋相对的硝烟。
他冷哼一声,又笑了笑,起身时狐狸眸陡然一冷,向后翻跳数米远,拔了距离他最近一名京兵的佩刀,随意拉起一个倒霉鬼挡身前,将刀峰阁在倒霉蛋脖子上,厉声呵斥:“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渭阳众官惊慌失措地起身,纷纷有多远跑多远。
一部分躲到了大都统顾跌身后,另一部分躲到了傅琛的附近,还有的来不及摔了个大跟头也是爬着躲远。
京兵快速将军师盛关均包围起来,各个抽出佩刀握住成圈。
大都统顾迭手持佩剑,一步步朝军师盛关均的位置逼近,剑锋冷光闪闪。
被挟持的倒霉蛋是户房典吏的舒大人,早就吓的屁滚尿流,整个人如提线木偶似的被拽着,手对着脖子上的刀颤抖,眼珠子映出脖子上刀光,额间冷汗淋淋。
“盛盛盛大人,下下官不曾得罪过您,您放了放了我吧。”
“呵呵,我可是很多年不曾用刀了,舒大人若再乱动,这刀我怕是握不稳了。”
军师盛关均笑着说,户房典吏的舒大人几乎要哭出来,当真不敢再动,闭紧嘴巴,生怕下巴一掉,脖子就咔嚓断了。
傅琛运功飞至大都统顾迭前,眸光淡然森寒,不容置喙:“你跑不了。”
登时,大都统顾迭迭瞳仁凶芒乍射,猛然暴起持剑刺向军师盛关均,户房典吏的舒大人哭爹喊娘着救命啊……
刹那间,二人在厅内扭打起来,刀剑相击,铿锵哐当金属脆响声不绝于耳,大都统顾迭招招致命刺去,军师盛关均不得已松了舒大人,将他扔了个狗吃/屎,自己专心抵抗大都统的攻击。
老知府被随行的小厮搀扶到远处,其余的文官都躲在一处,懂武的官员自觉站立前方,给后边的人围立起人墙。
刀剑无眼,难免伤及附近,贺南嘉被贺文宣拉得更远了些,可她担心军师盛关均被大都统顾迭一剑刺死,心骇惊呼出声:“大哥哥,得阻止他。”
贺文宣看了眼瞬间冲入刀剑的人,淡回:“已不用了。”
贺南嘉说出那话后,傅琛才进去的,暂时心安几分。
傅琛没拔剑,只用拳脚功夫应对,看上去还不怎么着急,前边手腕挡了大都统顾迭的剑,后脚就将军师盛关均的刀踢开,打的从容不迫,像跟大都统顾迭和军师盛关均周旋,又像是逗猴儿。
大都统顾迭越打越暴躁,面容狰狞凶狠起来,每一剑刺去都用尽了全力,军师盛关均虽也是满脸愤恨,可似乎傅琛搅局后,他心情不错,打着还会阴笑两声。
贺南嘉拉着贺文宣衣袖问:“傅将军有针对大都统吗?”
贺文宣不明回:“何出此言?”
“没发觉大都统脸都快气炸了?”
“噗嗤—”
“因为傅将军在消磨他们,既不让他们受伤,也不让他们彼此谁更占上风。大都统顾大人想剑杀了军师盛大人,连我都看的出来,何况是傅将军?你瞧,他们都打了几百个回合,非但没伤对方分毫,还累的半死,能不被气炸吗?”
贺文宣说完,贺南嘉就全懂了,哈哈笑出声来,“技不如人啊。”
大都统顾迭停下,气喘吁吁:“军师盛大人去过地牢,脚上又粘有核桃酥,其余大人鞋底都未沾,凶手是谁已显而易见,傅将军阻止我为亲故报仇是何用意?”
他知眼下强攻绝无可行,只得先问问傅琛打着什么算盘。
军师盛关均冷哼了声:“下官已说没杀副都尉关大人,大都统要着急要定下官的罪,莫不是想让我做个替罪羔羊?”
此言是个陷阱,若大都统顾迭再揪着不放,非要杀了军师盛关均泄恨,难免让人想入非非。可就此打住,他极其不甘,气骂了道:“血口喷人!”
“本将在此,大都统杀不了军师。”傅琛淡漠。
此话是对军师盛关均说的,他看出两人都用心不纯,阻止厮杀便唤来刑房典吏的张大人,“将军师盛大人收押,择日再审。严加看/守他若死了,渭阳的官员各个都逃不了嫌疑。”
说着话,看的却是大都统顾迭和老知府赵雍和。
大都统顾迭并不买账:“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等都是军中男儿,不需走那些个流程。”
贺南嘉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大都统顾大人莫不是忘了,在地牢里你与军师盛大人、和老知府赵大人都称副都尉关大人是被河神所杀,当时也不见大都统你要去刺死河神啊?”
女子悦耳清脆之声,响彻厅内,可却让几人尤味扎耳。
渭阳众官自然没忘这茬,纷纷看了眼脸变得很快的二人。
老知府赵雍和被提了出来,登时脸色也是难看。
大都统顾迭火气高涨,脸色阴沉的可怕,可打了那么久,军师盛关均毫发无伤,再打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他将手里的剑狠狠一扔,剑跌在地上发出“哐铛”声的脆响。
厮杀被迫终止,傅琛则给诸位录供词,、军师盛关均被京兵押走,剩下的渭阳官员录供完都被放行。
除了贺文宣、陆怀远,其余的京官也回驿站,与他们而言,既不懂得破案,也不想参与这趟浑水。但碍于情面,京官嘴上还是客套了几句:若有需求他们随时待命。
大都统顾迭与老知府赵雍和离去前,傅琛意味不明道:“若军师死了,尔等的嫌疑可是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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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后,知府王大人将案上的茶盏一扫而光,碎了一地的陶瓷玉器,他猩红的眸子死死咬着远处消失的背影,“他们定然有事瞒着!”
“盛关均被看/押,可赵雍和、顾迭是行动自如的!若是真有什么密事瞒着,现在正好有机会去掩盖!”知府王大人声音有些抖。
方才厅内他始终未出声,如今忍耐到了极限。
“欺人太甚!我现在就去刑房公府,盛关均若是不说,我便大刑伺候!”知府王大人豁然起身,被魏氏两兄弟拦下,“大人莫冲动,你此去不妥,既移交了刑房典吏的张大人,审刑一事你不可插手。”
“张大人最是奉公执法,绝不会让罪孽隐了去。”
“老知府和大都统若真与谁狼狈为奸,定会参大人一本的!”
“我还有什么可怕的?”知府王大人眸光盈满了水,强忍下,没落泪,却哭笑了笑,“到头来不过是虚名一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丢了亦何妨?”
两日以来,王大人不遗余力打理府里上上下下,配合傅将军查案适宜,且纵然知道凶手可能在其中,却从未对任何一个官员甩过脸色。他对诸位官员客气有礼有节,对女眷提出的需求,更是尽量调动府里女使满足。而这些官员中,不少都是笑话过他的出生,那些女眷也有许多欺负过他的女儿,他都没接机报复一二。
他的女儿死了,凶手有可能是赵、顾、关、盛四家之一,但眼下没有任何证据,一切都是猜测,不怪知府王大人破防。
“傅将军?您为何让他们都离了府啊!”知府王大人虽还克制,但听得出他在埋怨傅琛。
世上最无奈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厅内的氛围有些沉重,傅琛不擅长安慰人,他看向贺南嘉,这幕被陆怀远看个真切。
没注意傅琛的眼神,贺南嘉上前一步,衽礼:“知府王大人,我知您心如刀绞,也知您万念俱灰,早不在乎什么身外之物。”
因为,这些感觉她也有过。
大概觉得她的话说进去心坎,知府王大人眸光怔怔看来。
“但还请您再隐忍一二,”贺南嘉道出她的分析,“他们被关在府里这两日,除了那次地牢的谈话被我们知晓了些龃龉、和岐山一事,就再没有新的线索了。傅将军坐下的飙凌卫、松石打探消息最为厉害,府内众人行为都在掌控中,唯独除了他们四家。”
“为什么?因为他们有了防备。”
她看向其余人,“依我之见,大都统顾大人和老知府赵雍和他们比我们更着急。所以他们迫切期望出去处理掉,亦是抹除痕迹,如今出去了,我们不妨守株待兔。”
众人虽未出声,可都不自觉的颔首,神态深思,说明听着都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傅琛面容沉静,心中震撼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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