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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怜 (椒盐小甜饼)


  每一道声响,在静夜中听来,皆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少年的神情仍是漠然。
  他半坐在道旁繁茂的凤凰树上,看着李羡鱼的背影,修长的手指无声地叩着腰间弯刀。
  要跟进去吗?
  他问自己。
  他隐约能够猜到,殿内藏着一个秘密。
  李羡鱼的秘密。
  但是旋即,他又想起了方才在配房前,李羡鱼的神情。
  莹白月色下,少女连耳缘都红透,头也不敢抬地落荒而逃。
  像是受了他多大的委屈。
  临渊的指尖微顿。
  ……还是算了。
  他本就不是多管闲事之人。
  更没有欺负人的嗜好。
  于是少年重新在高树上坐下,背倚着树干,微阖上眼,静静等着李羡鱼自殿内回返。
  东偏殿内的喧嚣声持续了足足小半个时辰,直至离去的宫娥从膳房赶来,送入一碗漆黑的汤药,其中的声响才渐渐歇下。
  紧闭的殿门再度开启。
  临渊垂眼,望见李羡鱼与侍女一同自殿内行出。
  她以手掩口,倦倦地打了个呵欠,小声问身旁的侍女:“竹瓷,什么时辰了?”
  “快到三更天了。”竹瓷伸手替她拢好身上的兔绒斗篷,眸光轻颤了颤,似有些欲言又止:“夜深露重,奴婢带您回寝殿里歇下吧。”
  李羡鱼轻眨了眨眼,侧首看向她。
  她总觉得,竹瓷今日有些不大对劲。
  先是与月见换了值,后来又寻了个理由换了回来。
  当值的时候,却一直是神思不属的模样,像是藏着心事。
  于是她问道:“竹瓷,你是有话要与我说么?”
  竹瓷被说中心思,面色愈发的白了。
  她终于开口:“公主……您真要将人留下吗?”
  李羡鱼微微一愣,稍顷才反应过来,竹瓷说的是临渊。
  一时间,她又想起方才配房前的情形。
  面上顿时一烫,忙侧过脸去,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小声:“我都与他说好了的。”
  竹瓷握紧了她的袖口:“公主,你可还记得白日里的情形……他杀起人来的模样,熟稔的像是不知做了多少次。您留这样一个人在身旁,若是他起了歹心,可怎么是好?”
  竹瓷颤声:“公主,我们明日还是给些银子,打发他走吧。”
  她的语声不重,却足以令树上的少年听见。
  临渊面上的神情仍是淡漠。
  不必等到天明。
  夜出宫门不是易事,但也,并非不能。
  直至,他听见凤凰树下传来李羡鱼的声音。
  “可是,我想留下他。”
  她的语声很轻,像是有些心虚,但语调又格外坚定。
  夜风拂过凤凰树茂密的枝叶。
  树上阖目倚坐的少年终于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她伫立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来晚了QAQ
  明天一定准时(40个小红包奉上,大家原谅我一次)
  来自12.5凌晨的饼:
  是谁,修文修着修着多出一千字!
  原来是我自己QAQ
  怀疑我是在自己都没注意的情况下,重写了一遍QAQ


第6章
  夜风拂动凤凰树枝叶的娑娑声里,李羡鱼轻侧过脸,有些心虚地悄悄移开了视线。
  她不能赶临渊走。
  不仅仅因为临渊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仅仅是因为她不想食言的缘故。
  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
  她方才去配房的时候,看见了临渊衣衫不整的样子。
  若是明日里一起身,便急着撵人走,那她岂不是成了那些看了姑娘身子,便始乱终弃的登徒子?
  以前看话本子的时候,她可最瞧不起这些人了。
  可这样的话,却不好与竹瓷说起。
  于是李羡鱼低头看着地上摇曳的树影,努力搜寻起新的理由来。
  半晌,她试着道:“竹瓷,我已经答应过他了。”
  “出尔反尔,传出去,是会被阖宫笑话的。”
  可惜这个理由太过单薄,并不能令人信服。
  便连竹瓷也道:“可您是公主,是主子。即便是反悔,旁人也不敢说些什么。”
  于是李羡鱼只好另寻借口。
  她又想了许久,才小声道:“可是,这是我遇见过最有意思的事了。”
  竹瓷微微一愣。
  李羡鱼也有些出神。
  似乎从她记事起,身边的一切事物都极有规律。
  卯时起,亥时歇。
  每日,御膳房会送来当天的吃食。
  每月,织造司会送来当季的衣物。
  每季,内务府会送来选好的钗饰。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日子过得淡如流水。
  仿佛只是一阖眼的功夫,一整年便这般过去了,什么都不曾留下,唯有殿内的凤凰树一年高似一年。
  而在宫外捡到一名陌生少年,是她遇见过,最新奇,最有趣,最意料之外的事了。
  像是五岁时得到的那只色彩鲜艳的磨合乐,七岁时难以解开的九连环,十二岁时偷偷藏下的那套胡服一样新奇有趣。
  她舍不得就这样放弃。
  于是李羡鱼坚持。
  “临渊是我遇到过,最特别的人了。与宫中其余的人都不一样。”
  她说:“我想留下他。”
  竹瓷哑口无言。
  李羡鱼也将话茬转开:“竹瓷,我有些倦了,我们快些回寝殿歇下吧,明日还要早起。”
  竹瓷只得点头,拿银簪子重新挑亮了风灯里的红烛。
  两人提灯往回,暖橘色的灯辉飘摇渐远,渐渐消散于回廊深处。
  夜色重回。
  凤凰树上倚坐的少年沉默着收回视线。
  有趣吗?
  像他这样的人。
  他的指尖停留在腰间那柄沾了无数人鲜血的弯刀上,眸色淡淡。
  他并不能理解李羡鱼的想法。
  *
  翌日辰时,远处的滴水更漏方响过一声,配房的槅扇便被人敲响。
  外间传来少女清甜的嗓音:“临渊,你可起身了?”
  是李羡鱼的声音。
  即便是昨夜三更才睡,但她今日依旧十分守时。
  临渊淡淡抬眼,将手中擦拭到一半的弯刀束回腰间,起身打开槅扇。
  偏房外,天光明媚。
  李羡鱼正立在滴水下等他。
  昨夜里穿着寝衣,提灯夜行的少女,今日倒是规规矩矩地换了件浅云色的银缎衣裙,雪白的珍珠钮细细阖着,掩住柔细的脖颈。垂腰的乌发也不再散于腰后,而是盘成精致的百合髻,簪了支雕刻成蜻蜓模样的羊脂玉簪子。
  衬得她白兔似的乖巧,温软无害。
  临渊启唇:“公主。”
  李羡鱼却没有抬头,仍旧是低垂着眼,望着廊前半旧的木板。
  “临渊,你起身的时候,穿好衣裳了吗?”她小声问道。
  临渊默了默,淡淡应声:“嗯。”
  李羡鱼这才抬起眼来,先是小心翼翼地瞥他一眼,确认他是真的穿好了衣裳后,这才弯眉笑起来:“你起身了便好。”
  “如今刚到辰时,我们这时候去影卫司里上名,回来的时候,还能吃上热腾腾的早膳。”
  临渊并未挪步。
  他将视线落在李羡鱼带笑的杏花眸上,平静道:“若是我不曾猜错,影卫上名后,不可轻易更改。”
  李羡鱼微微讶然,似是好奇他为何会知道。
  但是旋即,她轻轻点头:“这是宫里的规矩。可是,我答应过你,三个月后会放你离开,便一定会做到。”
  临渊道:“公主可会后悔?”
  李羡鱼略想了想,再启唇的时候,语调格外认真:“宫里的人总说,人心易变。若是很长远的时间的话,我也不能与你保证。毕竟,我也不知道,十年后的我,会变作什么样子。
  她说着却抿唇笑起来:“可是,只是短短三个月,又能变到哪去呢?”
  “我现在不觉得后悔。三个月后,一定也是一样。”
  临渊垂眼看她,没有立时回答。
  远处的滴水更漏又轻轻响了几声,终于归于寂静。
  李羡鱼偏首看了看他,又重新提起裙裾,步履轻盈地走到廊下。
  她回头望向站在晦暗斗室内的少年,笑着催促:“走呀。”
  “再不走,可赶不上回来吃早膳了。”
  秋日浅金色的日光斜照而来,落在她的侧脸上,温暖而柔和。
  临渊沉默稍顷,终是抬步跟上。
  *
  影卫司居于宫中东北角,离李羡鱼的披香殿并不算远,不过一盏茶的时辰。
  李羡鱼踏入其中时,影卫首领羌无却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公主。”他上前躬身行礼。
  李羡鱼抬起羽睫看向他。
  眼前的男子戴着张冷灰色的铁质面具,看不出容貌与年龄,唯独面具后的一双眼睛格外锐利。
  他终年都是这样的打扮。
  “司正。”
  李羡鱼轻声道:“我记得前几日,司正差人来披香殿里送过口信。说是司内的影卫们都被宁懿皇姐支走。其余的影卫尚未训好,只能先从侍卫中临时选人替上。”
  她往旁侧站了站,好让羌无看见她身后的临渊:“如今我自己带了人来,请司正帮他上个名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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