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怜 (椒盐小甜饼)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椒盐小甜饼
- 入库:04.11
李羡鱼对他绽开笑颜:“临渊,你终于醒过来了。”
临渊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没有密林,没有箭雨与追兵。
他坐在一张陌生的锦榻上,伸手紧紧握着李羡鱼的手腕,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细嫩的肌肤掐出红印。
“公主?”
临渊本能地收回手,语声低哑:“抱歉。”
他试图起身,小臂上与脑海中传来的钝痛令他略微皱眉:“我为何会在此处?”
他毫无印象。
羌无远远看着,掌中握着那柄流光皎皎的紫玉笛,面具后的眼睛里喜怒难辨。
他沙哑地笑了声,不知是无心还是刻意:“公主为你奔波了数日,还大病了一场。你却连声臣都不称么?”
李羡鱼被他说得局促起来,本就热度还未褪尽的双颊又生出一层更鲜艳的绯色。
她回过脸去:“司正!”
羌无短促地笑了声,不再开口。
他握着紫玉笛,对李羡鱼略一比手,身形随之展开,很快便消失于殿外深浓夜色中。
殿内便只余下李羡鱼与临渊两人。
李羡鱼愈发局促。
她绯红着脸,小声道:“你别听他胡说呀,什么大病了一场,没有这样的事。”
临渊看向她。
李羡鱼的双颊异常的绯红。
身上的温度,似也比寻常时更烫。
像是在发热。
他伸手,想碰一下李羡鱼的额头。
李羡鱼往后躲了躲,小声解释道:“这是用了药的缘故。等药效褪了,便好了。”
临渊的指尖微顿,稍顷,他收回手,微垂下眼。
他想,他已知道了羌无话中的真伪。
记忆同时回笼,他立时明白过来,明月中劈来的那柄刀上,淬了罕见的毒。
他应当是昏迷了几日。
直至方才羌无收了李羡鱼的好处,过来解毒。
一切串联在一处,便很好理解。
唯一让他不能明白的是,李羡鱼为何要这般努力地去救他,甚至不惜让自己大病一场。
他想,原本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是死在寻仇的路上,也只是寻常。
而李羡鱼也有好多事想问他。
例如他之前去了哪里,为什么会中这样的毒,还有他往后,是不是便不用再去寻仇了——
但她实在是太倦了。
奔波了这几日,心弦紧绷的时候,倒不觉得如何疲惫,可当那根紧绷的弦松下,这才觉得,浑身的倦意都像是潮水般涌上来,似要将她吞没。
她甚至连寝殿都不想回去。
于是,她便轻碰了碰临渊的袖缘,示意他站起身来,而自己则是倒头便往锦被里钻。
她拿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倦倦阖上眼,朦胧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临渊默了默,终是低声道:“好。”
他替李羡鱼将红帐放落,自己依旧是回到了梁上。
夜色渐浓,夜风自半敞的支摘窗里涌入,带来些微的凉意。
睡在红帐里的李羡鱼倏然轻轻唤了声。
“临渊。”
临渊抬眼,本能地如常想问她,有什么事。
但旋即,他想起羌无的话来。
月色淡淡,倚坐在梁上的少年徐徐垂下羽睫,低声应道。
“臣在。”
夜风吹动低垂的红帐,将昨夜未散的水汽与少年低醇的语声一同渡入帐内。
锦榻上的李羡鱼却没再回应他。
临渊等了良久,终于还是自梁上掠下,抬手撩起了垂落的红帐。
李羡鱼躺在锦被内,一双形状美好的杏花眸轻阖着,显然并未醒转。
但许是药力尚未褪尽的缘故。
她睡得不大安稳,秀眉紧蹙着,眉心上凝起许多珍珠似的细汗。
像是还在发热。
临渊皱眉,伸手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李羡鱼低垂的羽睫轻颤了颤。
继而,她像是触及到凉意,抑或是将他当成自己榻上的锦枕,十分自然地伸手环过他劲窄的腰身,将发烫的侧脸贴在他冰凉的衣料上。
临渊身子一僵,动作骤然顿住。
他本能地想避开。
但李羡鱼的指尖这般烫,双颊红得深艳,像是连呼吸都是热的。
烧得这般厉害。
他微阖了阖眼,终究是轻垂下指尖。
没有推开她。
作者有话说:
双更合一,昨天的和今天的都在这里啦~
我们明天20点见~
第37章
月明如昼, 铺下银霜似雪。
偏殿内的红烛渐渐燃尽, 淌下一滩朱红色的蜡泪。
李羡鱼睡在锦被间,眉心蹙得愈紧。
原本清凉的秋夜不知何时变得这样的热。
她的眉心发汗, 身上发烫, 便连一直抱在手里的锦枕从微凉变得炽热。
似是比她身上的热度还要高些。
李羡鱼觉得不习惯,便想将怀里的锦枕推开。
可许是朦胧间力气不济,一推之下, 竟没能推动。
于是李羡鱼皱着眉, 又多加了几分力道, 势必要将这只比她还烫的锦枕给推开。
她这般努力,下手又毫无准头。
以致于身畔的少年终于忍无可忍, 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哑声:“公主。”
李羡鱼却仍未醒转。
她阖着眼,低垂的羽睫轻扇了扇, 像是梦见了昨夜里发生的事情, 梦见了她送顾悯之回返的那一幕。
于是她低喃出声:“顾大人,我请你吃最好吃的甜酪。”
临渊的语声顿住。
夜色里, 少年薄唇紧抿,眸色浓沉,握着她手腕的长指不由自主地收紧。
他一时没控制好力道,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红痕。
李羡鱼吃痛,轻轻抽了口气。
临渊本能地松开了她的手腕。
继而,剑眉皱得更紧,薄唇抿成一线。
他往后退开,想回到梁上。
但此之前,他又短暂地顿住身形, 忍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意压低了嗓音提醒她。
“顾悯之早走了。”
这次, 李羡鱼却像是听出了他的声音。
“临渊。”
她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
少年身形微顿, 终是侧过脸来,抿唇看向她。
李羡鱼依旧轻阖着眼,殷红的唇瓣却弯起个柔和的弧度,唇畔梨涡浅显。
她轻声:“你没事便好。”
她的语声这样的轻,像是夜风拂过柔细的花枝,未曾留下任何痕迹。
却令少年紧绷的唇线松开了些。
他淡淡应了声,最终还是在她的榻沿上坐落,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李羡鱼却没再说什么。
她在梦里像是放下心来般,展眉轻轻笑了声,又翻转过身去,抱着自己的锦被团到锦榻的另一侧。
但很快,她又像是觉出闷热,伸手便将身上的锦被掀开。自己翻了个身,睡在锦被上,露出锦被底下单薄的寝衣,与领口外雪白柔细的颈。
柔亮如缎的乌发也随着她的动作在颈枕上揉来曳去,时而垂在腰后,时而半覆在面上,最终被汗水沾湿,缠了几缕在自己的颈间。
浓黑与柔白交织,衬出少女绯红的颊,鸦青的睫,柔软如花瓣的唇。
露在寝衣外的颈更是夺目地白,温腻如瓷。
临渊的视线顿了顿,眸色有一刹的浓沉。
稍顷回过神来,他立时挪开视线,将被李羡鱼压在身下的锦被抽出,重新盖在她身上。
李羡鱼蹙了蹙眉,似是觉得闷热,很快便又将锦被掀开。
临渊皱眉,重新给她盖上。
如此来回几次,将她身上的寝衣揉得发皱,领口的玉扣散开一枚,露出少女纤细起伏的锁骨。
临渊的眸色更深,握着锦被的长指收紧,手背上青筋微显。
他从不知李羡鱼的睡相这样的差。
在寝殿中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
他紧闭上眼,不去看那片惊人的玉色,只是紊乱地想,兴许是认床吧。
于是,他垂下视线,重新用锦被将李羡鱼裹住,将她连人带着锦被一同捞起。
今夜月色如银,少年的身影在光影重重处一转而过,未惊点尘。
他将李羡鱼送回自己的寝殿,重新放在榻上。
垂落的红帐顺着他的双肩泄落,往李羡鱼染着胭脂色的双颊上一拂而过,带来淡淡的凉意。
李羡鱼舒服地轻叹了声,重新侧过脸来,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
李羡鱼睡了许久,直至日色高起,方拥被坐起身来。
许是药力已经过去,也许是顾悯之之后送来的那碗药起了效用,她发觉自己的热度似乎已经褪下,不再觉得身上烫得难受。
这个认知让李羡鱼轻轻舒了口气,继而伸手撩起红帐。
视线所及,是寝殿内熟悉的摆设。
尚有些朦胧地李羡鱼轻愣了愣,偏头略思索了一阵,慢慢回过神来。
她昨夜不是睡在偏殿里吗?
怎么却醒在自己的寝殿。
她想了想,拿了件斗篷裹住自己,往梁上唤:“临渊。”
临渊应声,自梁上而下,立在她身前不远处,淡淡垂眼看向她:“公主何事?”
李羡鱼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小声问道:“临渊,我昨夜不是睡在偏殿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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