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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怜 (椒盐小甜饼)


  李羡鱼听他这样开口,便也唯有停步。
  她立在垂花门前,担忧轻声:“那公公可知道,皇兄的伤势可好些了?”
  荣盛闻言亦是满面愁容:“奴才听太医们说,陛下伤在腰腹,伤势可不容小觑。原本是要好好静卧将养着的。可如今这个情形,您也是知道的。又哪里歇得下来。”
  李羡鱼羽睫低垂,心绪也徐徐沉落。
  她低声对荣盛道:“那公公记得让皇兄在议事后好好歇息。
  她顿了顿, 又道:“便不用与皇兄说起我来过的事。”
  皇兄如今挂心的事已经很多, 还是不要再添她这一件的好。
  荣盛连连称是, 目送着她顺着小径往后院回返。
  转过两处廊角,行至无人处。
  身着玄色氅衣的少年自暗中现身。
  他抬手接过李羡鱼手中的风灯,与她并肩而行。
  “临渊。”
  李羡鱼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语声如心绪低落,带着难以掩藏的忧切与不安:“你说,大玥真的能熬过这一劫吗?”
  临渊步履微顿。
  夜色中,他沉默地垂下眼帘,并未作答。
  以他看来,应是不能。
  古人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太上皇在位时,经年累月积下的沉疴也非一日可除。
  如今戎狄入侵,迫在眉睫。而李宴想要弥补,却如杯水车薪。
  李羡鱼也似在他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
  她低垂的羽睫轻颤了颤,终究也未再出声。
  只是踏着朽旧的木制游廊,安静地往厢房的方向走。
  夜风潇潇而来,将临渊手中的风灯吹得摇曳不定。
  灯火斜照,映出少女眼睫低垂,脸容微白。
  这几日中,她可见地消瘦了些。
  也不似往日那般爱说爱笑。
  毕竟是这样大的变故。
  毕竟是她生平第一次经历这样惨烈的生死离别。
  临渊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唯有垂手将她的素手握紧。
  带着她向前走去。
  两人一同行至暂居的厢房外。
  临渊抬手,正欲替她推开槅扇,却听厢房内似有人声传来。
  似乎是月见的嗓音。
  她此刻正带着些恼意,一连串地与旁人抱怨道:“往日在宫里的时候,公主待她们可都不薄。冬有冬衣,夏有瓜果。如今遇着事了,却一个个逃得比谁都快!尽是些丧良心东西!”
  临渊动作微停,侧首看向李羡鱼。
  厢房的槅扇很薄,并不隔音。
  李羡鱼显然也听见了月见的话。
  她微微有些讶然,下意识地伸手将槅扇推开。
  抬眸便见里头不止有当值的月见,便连竹瓷也在。
  月见正半蹲在地上点着炭盆,神色忿忿,而竹瓷在拿蒲扇替她扇着风,眉心也同样紧蹙。
  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
  她遂问道:“月见,竹瓷,你们在说什么事?”
  两人回身看见她,忙搁下手里的活计,匆匆上来行礼。
  竹瓷似还在斟酌着如何开口,倒是月见心直口快,立时愤懑道:“还不是那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奴婢适才见入夜后房内有些生寒,便想让今夜里负责值夜的金蕊与莲叶多拿些好炭过来。结果唤了半天没人应声。奴婢去她两住着的下房里一瞧,才发现早已经人去屋空,跑得没影了!”
  李羡鱼闻言轻怔。
  这几日,她隐约听过车队里有从人出逃的事。
  却不曾想,最终还是轮到了她这。
  许久,她回过神来,缓缓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今夜风寒,你们也早些先回去歇下吧。”
  月见仍是不平,还想启唇说些什么,但还未开口,倒是先被竹瓷握住了衣袖。
  竹瓷对她摇头,示意她别再惹公主伤心。
  旋即又拉着她向李羡鱼一福身,双双往廊下退去。
  待她们走远,李羡鱼便也步入厢房,往窗前的简陋的靠背椅上坐落,垂眼看着廊庑上清霜似的月色。
  原本便不高的心绪,似也因此事而愈发低落。
  临渊行至她身旁,将手中的风灯搁在她的身畔,垂手替她拢了拢被夜风吹得微乱的裙裾。
  他的动作温柔,语声却冷:“臣立时便去将逃奴带回,任凭公主处置。”
  话音落,他正要抬步,袖缘却被李羡鱼紧紧握住。
  他身后的少女轻轻启唇:“临渊,别去。”
  临渊回身,凤眼沉沉。
  “为奴不忠,无论何等惩戒,皆是咎由自取。”
  他眸底霜寒,提醒李羡鱼不必心软。
  李羡鱼却摇头。
  她轻声向他解释:“临渊,从前我没遇到你的时候,成日待在披香殿中。常日无聊,便时常拿点心去听小宫娥与宦官们闲聊。那时候,我听过好多人的身世。各种各样的,但有一点,他们都不是在皇宫里出生的人。而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进宫来。”
  “或是因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而被家人卖进宫来,或是在饥荒的年岁里走投无路,主动进宫想寻条生路。不过是谋生而已,原本,便不该被困在这座皇城里,将命也搭上。”
  她缓缓将羽睫垂落,语声很轻地道:“临渊,由她们去吧。”
  临渊剑眉微皱,却终究是没再抬步。
  他如今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例如,让李羡鱼不再这般怏怏不乐。
  于是,他在夜色中俯下身来,吻上她低垂的羽睫。
  李羡鱼羽睫微颤,轻轻抬起眼来。
  临渊的薄唇随之往下,一路吻过她柔软的双颊,唇畔清浅的梨涡,与那双殷红柔软的唇瓣。
  李羡鱼果然不再怏怏不乐了。
  她双颊绯红,拿指尖轻推了推他,在他的吻里寻出点空隙,断断续续地问他:“临,临渊,你,你做什么呀?”
  在她的询问中,临渊短暂地停下动作。
  继而,又俯首轻吻了吻她的颈,语声微哑:“哄公主高兴。”
  李羡鱼面上愈烫。
  她正想问问,他是从哪里听来,要这样哄人高兴的的时候,临渊已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厢房内的卧榻上。
  身下的锦被柔软,而榻前的少年眼眸浓黑。
  李羡鱼心跳怦怦,本能地想要从榻上起身。
  可指尖方撑在榻上,临渊已利落开始解衣。
  氅衣与武袍尽皆落下,被他随手丢在一旁的长案上。
  临渊依旧是仅着一身干净的里衣步上榻来,在她的身畔侧卧,又抬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冬夜寒凉,锦被冰冷。
  而临渊身上的热意滚滚而来,似要将李羡鱼本就滚烫的双颊蒸透。
  她羞赧轻声:“临渊,你,你这又是做什么?”
  临渊淡淡垂眼,在她耳畔低哑道:“为公主暖榻。”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直白而有效的,让李羡鱼不再郁郁不乐的方式。
  李羡鱼羞赧万分。
  她伸手想将他推开,但指尖停留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本就烫热的面上,却愈发滚热了一层。
  她不得不承认,在结霜的冬夜里,在寒冷的衾枕间,临渊身上炽热的温度确实是很吸引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向他靠近。
  李羡鱼在心里艰难地挣扎了一阵。
  最后偷偷将滚烫的脸埋进锦被里,蚊声道:“我要睡了。”
  临渊低应了声。
  他修长的手指微抬,替李羡鱼将身上厚重的斗篷解下,好让她睡得舒适些。
  李羡鱼赧于抬首,便就这般在他的怀中轻轻阖眼。
  临渊的身上始终是这般炽热,令原本冰冷而漫长的冬夜似也不再那般难捱。
  长窗外的风声似也渐渐歇下,唯余银白月色落在窗上,如纱幔低垂。
  李羡鱼渐渐有了睡意。
  她轻挪了挪身子,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语声也渐渐变得朦胧:“临渊,你也会走吗?”
  就像那些小宫娥一样。
  一言不发地离开她。
  临渊眸光微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许久,他收拢手臂,将怀中不安的少女拥紧。
  俯首在她耳畔低声启唇:“即便是要离开。臣也会尽快回到公主身旁。”
  李羡鱼却没有听见他的回答。
  炭火燃烧所发出的轻微毕波声里,她徐徐垂下羽睫,倚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临渊却没有睡去。
  他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有些不甘地启唇咬了口她垂落的乌发,却终究是没有再吵醒她。
  他安静地等着怀中的少女熟睡。
  等到她的呼吸都变得清浅而均匀,这才轻轻松开了拥着她的大手,从榻上披衣起身。
  他久立在李羡鱼的榻前,隔着深浓夜色,看向锦被下安睡着的少女。素来清冷的凤眼中似有波澜淡淡而过。
  但须臾后,他终是侧首,迫使自己移开视线,替李羡鱼将榻前的红帐放落。
  厢房内光线朦胧。
  他却未再点灯,而是踏着月色行至长案前,就着炭盆中微弱的星星火光,铺纸落墨。
  如水月色落入半敞的支摘窗,照少年心绪微澜。
  其实白日里,其实在回返时的游廊上,他都想过与李羡鱼辞行。
  可见她如此伤心,离别的话到了唇畔,又终被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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