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别应。”
生怕他误会,赵荣华连忙坐起来,急急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总要问问姑娘意见,万一她早就心有所属…”
赵小姐在说谁?”程雍转过身来,神色坦荡。
忽然,他脑子一阵晕眩,扶着塌前的小几稳住身形,喉咙干渴起来。
程大人,你的脸怎么了?”赵荣华觉出异样,利索的从床上爬起来,趿上鞋就站到地上。
程雍从脖颈处一直延伸到耳朵两侧,红通通的,像是被火烤了一样。
屋内的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若有似无地涌入鼻间。
她忙过去开门,却发现外头被谁关了,窗子也是,锁的牢牢地。
与此同时,赵荣华觉得一股热意仿佛从某处溢开,激的她两腿发软,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
回头,看见程雍背对着自己,死死攥着拳头,浓重的呼吸声在狂风的呼啸下显得尤为突兀。
他自幼洁身自好,并未过早沾染女色。
可现下满脑子里,全是背后那人温香软玉的娇美,就连寻常的说话声,在他听来,都是难以克制难以抵抗的诱惑。
香气更盛,他的身体里,被人点了火。
烈的要把他烧成一把灰。
他想,他要,他也能给,大不了就求了太子,带她出宫,她要什么,他即便穷尽所有,也会报答。wWω.aбkδW.cóM只要,她现下肯…
他转过身来,充满欲/望的双眸痛苦而又渴望。
火烧的更厉害了。
第22章
猫在窗户下面的人,慢慢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凑上耳朵。
房中的气氛旖/旎浓醇,伴随着幽香,仿佛能听到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她咂了咂舌,弓起背沿着走廊边缘,绕到了昏暗黑影里。
袁淑岚喝完茶,用帕子洇了洇嘴角,余光扫到坐在下手位的戈庭兰。
她依旧咬着唇,绷紧的脸上虽已掩饰痕迹,仍不免露出破绽。
叫人一眼便能瞧出的郁愤难平。
有心机不是坏事,若是心事外露,反叫人抓了把柄,那才叫贻笑大方,得不偿失。”
她知道戈庭兰聪慧,便稍稍提点了几句。
果然,戈庭兰恭顺的福了福身,红着脸说道,“臣女谨记娘娘的教诲,日后定然常常警醒。”
袁淑岚满意的招了招手,戈庭兰走上前去。
看着袁氏从腕上脱下一枚成色极好的镯子,径直给她戴上,复又抬起眼来,望向窗牖边的那盏香炉。
还有一事,在你嫁给祐儿前,本宫不得不提醒你。”
戈庭兰见她神色庄重,心里头莫名慌了下,面上却是不显,只轻轻笑了笑,问,“娘娘只管说,臣女定会仔细听着。”
韵儿心思单纯,行事鲁莽,可她是本宫的心头肉。不管是谁,又是为了何种目的,若敢利用她去出头逞强,本宫一定不会轻饶。”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恰恰点到戈庭兰心上,她的小脸顿时煞白一片,对于袁氏所指,她自然明白,说的无非是借容清韵之手,去查宫中走私赃货一事。
为了报复赵荣华,她的确用了不少手段,好容易得到确切的证据,本想让容清韵那个没脑子的出头,狠狠罚一通赵荣华,却没想到,此事最终落到袁氏手里,且相当于不了了之。
简单的罚跪算得了什么。
她低着头,嘴唇抿的紧紧地。
这回的事儿,本宫就不追究了,”袁氏收回手,撑着眉心揉了揉,又道,“做事要想长远,鼠目寸光之辈才会因着意气逞一时之快。
本宫拿你当自家人,便不会由着她往你心口扎刺。”
戈庭兰眉眼一热,抬起头来楚楚可怜的望着袁氏。
袁氏笑,瞧她到底年轻,此时跟个孩子一般,连鼻头都红通通的。
她长得美貌,若是不做祸水,岂不瞎了那张俏脸,瞧着吧,今夜就有好戏开锣。”wWω.aбkδW.cóM……
宽大的落地屏风后,容祀等的恹恹欲睡。
胥策踩着积雪,一路小跑赶回书房,临了被门槛绊了下,爬起来就往内室冲。
殿下,程大人…他没来…”
嗓子被风吹得干疼沙哑,胥策咽了咽口水,便见容祀冷厉的眸子猛地瞥了过来。
他回去了…”
容祀没什么耐心,阴郁的眸子仿佛划开浓墨,冷鸷的盯着结巴的胥策。
赵小姐跪了几个时辰,昏倒的时候,恰好程大人经过,便抱着她,去了偏房。”
胥策一口气说完,忙背过身去大口咳了两声,再回头时,容祀手中的狼毫毛笔咔嚓一声段成两截。
他后背涌出一袭热汗,风一吹,麻嗖嗖的。
英雄救美…”容祀勾起唇角,撑着左脸斜靠在扶手上,“很好。”
他垂着眼眸,慵懒的像只餍足的猫儿,右手掌心还托着一只暖炉,被他慢慢挪到腰腹。
等了半晌,胥策都有些急了。
殿下,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什么?”
答得倒是很快。
胥策一脑门冷汗,心道,还能看什么,自然是看赵小姐。
若不然,他一趟趟让自己去常春阁的甬道上等着,难道真是为了去迎程大人?
不去!”容祀合上眼皮,索性将膝上的毯子拉高,下颌埋了进去。
啧,口是心非。
胥策抹了把汗,欲言又止了几次,终是忐忑不安的退去外间。
胥临朝他使了个眼色,两人聚到一起,又开始窃窃私语。
程大人看着文文弱弱,你没见他单手就能抱起赵小姐,得亏他穿了氅衣,走的时候,大半个身子露在风雪里,却把赵小姐裹得严严实实。”
到底是个文人,知晓冷暖,知道疼人。我要是赵小姐,心也给捂化了…”
他俩年岁差不多吧,远远瞧着,很是登对…”
啧,可殿下给程大人要了裴家小姐,裴家老大人做过太子少傅,裴大人如今又是朝廷顶梁之臣,两家门当户对。
若是结成姻亲,日后对殿下百益而无一害。”
在理,可男女之事,哪能一言两语说的清楚,当初姚家…”
啊…殿下!”
胥策冷不丁回头,被不知何时杵在身后的容祀吓得魂飞魄散。
两人膝盖一软,扑通一声齐齐跪在地上。
容祀抿起唇角,慢条斯理的走到两人跟前,探身对上他们惊慌逃避的眼睛,轻轻嗤笑。
孤眼拙,竟没发现你们二人有说书的本事。”
他系上带子,居高临下睨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人,语调轻快的说道,“怕什么,孤还能吃了你们。”
两人抖得更厉害了。
容祀系了半晌,手指也不知怎的了,硬是打了个死扣,那双好看的眉眼登时就沉了下来,声音幽幽宛若来自地狱。
不知死活的东西!”
旋即用力一扯,拽断了带子,将氅衣掷到地上。
胥策忙爬起来,从衣架上取了另外一件银白色狐狸毛的新衣,低眉顺眼的服侍容祀穿好,又战战兢兢替他系上丝带,理了兜帽,这才退到旁侧站定。
容祀乜了眼,胥策赶紧上前开了门,凉风灌着暴雪,肆无忌惮的迎面扑来。
容祀皱起眉头,白皙修长的手指笼在衣领处,将暖炉抱到胸口,“明日你们二人就去院中央,对着那颗老银杏树说书,孤不说停,谁都不准闭嘴。”
不是喜欢说吗,他成全他们!
人走出去数步,胥策拉起地上的胥临,示意他同自己跟过去。
胥临疑惑不解的低声问,“去哪?”
还能去哪,去看赵小姐!”
胥策跺了跺脚,后面那人赶紧爬起来,边走边问,“不是不去吗?怎么又去了?”
还说,还说,明日有咱说不完的时候,嗨…”
…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春光迤逦。
赵荣华跌坐在床榻之上,一张小脸泛着异样的潮红,明眸像是蓄了一枉清水,更为潋滟了。
她张着小嘴,舌尖抵在牙齿上,拼命克制脑子里的欲望。
这幅景象落在程雍眼中,却是要命的折磨。
是诱/惑,亦是心之所向的饥/渴。
他重重吁了口气,后脊顶着门框,用那仅有的凉意唤回理智。
半是欲/火半是清醒。
当火苗子卷积着巨浪铺天盖地将那片清醒焚噬,他再也控制不住,踉跄着脚步,将赵荣华拢在怀里。
两人火热,如同灼烧的火炭,撞到一起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程雍温润的眉眼变得浓郁充满蛊惑,叫赵荣华残存的意识全部泯灭。
她伸出手指,虚虚搭在那莹白的颈项,按住他汩汩跳动的青色血管。
指肚下的皮肤,宛若触到了珍馐,一路绕到颈后。
抬眼,媚/色/荡/漾。
程雍红了双眼,两颊如雪后枝头红梅,艳的不成样子。
颤抖的唇小心翼翼啄在芬芳之上,他声音哑了,低低覆在赵荣华发间。
赵小姐,我…冒犯了。”
他的唇早就咬破,腥甜的气息混着发丝的柔软。
程雍闭了眼,喉结上下滚动着,他的手指扣住赵荣华的颈,往唇边一按。
滑腻如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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