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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史 (扫红阶)


  如春溪清风般缠绵,似炽阳夏花般热烈。
  捧着脸颊的手缓缓滑落,她的双臂环上他的脖颈,在绵密的亲吻中回以紧紧拥抱。
  阔别已久的浪潮来势汹汹,叫她无力抵挡,满身的热血只为此刻而沸腾,耳廓脸颊、脖颈双手,皆如沸水淋过般滚烫。
  直至气力渐消,喘息不及,她微微向后躺仰。
  他随之缓缓起身,托着她的后颈,送她枕靠桌案,半躺半坐。
  “张湍。”
  长久的亲吻在低唤中停歇,两双微张的眼彼此注视,她看到他眼底细微的泪,他看到她两颊浓艳的红。
  是情涌。
  作者有话说:
  排兵布阵我瞎编的……
  ? 第108章
  静寂如斯漫长,滞涩的嗓音劈开混沌:
  “公主。”
  复又宁静,于寂静中倾听她呼吸,亲吻她掌心。呼吸渐促,掌心灼热,猝然蜷曲的手指落在他的脸上,指腹印在他眼尾、眉心——他在她的掌中。
  神魂颠倒,逃无可逃。他期望环在自己脖颈间的手臂能够无限收紧,不余丝毫喘息空隙。
  ——在她掌中,再无心喘息。
  “张湍。”
  她只觉浑身气力被抽空,低声懒懒道:“我有些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你帮我叫阿宝来,我有事交代他。”
  “好。”张湍这才意犹未尽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轻轻放下。
  等张湍离开,她站起身走到晏别枝尸身旁,垂眼看着他圆睁的左眼。
  庄宝兴来得极快,带着血气与红刃,在她身侧停住。
  “把他的脑袋割下来。”她背过身,面色如常。庄宝兴微怔片刻,依着吩咐照做,将晏别枝的头颅斩下,抓住顶发提起。血从切口处滚落溅起,带着些微余温贴上她的足踝。
  “张湍可有从官府借兵?”
  “不曾,来人都是江湖武夫,有些功夫傍身,但都是野路子。”庄宝兴忧声道,“张大人知道娘子被抓上山寨,是想直接调兵剿匪救人,好在想起娘子身份特殊,又得知善堂里有些看家护院的武夫,这就组织起来直接上山。原本不想打草惊蛇,可张大人见到刚刚那两名女子被打得血肉模糊,只怕娘子出事,冲动之下才动了手。”
  她从庄宝兴手中接过头颅:“山贼是否伏诛?”
  “还没,晏指挥使在这儿盘踞的时间不短,这些山贼都有训练,比较棘手。那些武夫虽是好手,但只是游兵散将。”
  她提起头颅,信步向外,跨过门槛,被门墙隔断的厮杀声瞬间响起。她循着声源逐步靠近,两侧被弓箭射杀、射伤的山贼三三两两倒伏在一起,震骇地望向冷月冷光照下的她,以及她手中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血迹在她身后蜿蜒成路,庄宝兴沿着血路紧紧跟随,同时扫去四面八方袭来的干扰。她稳步直抵寨门,在混乱中登上望台楼墙。缩躲在望台的山贼迎着庄宝兴手中冷刃瑟瑟发抖,她提着头颅靠近,低笑问他:“能否劳烦你将楼墙两侧的灯笼摘下,全挂在望台里?”
  山贼颤抖着点头,脚步虚软地向两侧摘灯笼。
  望台的光骤然明亮,甚至遮过高悬明月。
  她扶着栏杆,向下看去,武夫与山贼的争斗未停。忽然一支羽箭飞来,自她身畔掠过。叮当一声,有刀刃坠地,她转头看到有山贼高举右手,头颅被羽箭贯穿。
  高台下,张湍双臂微垂,手中长弓的弦丝仍颤。他遥遥望向高台,数盏明灯齐照,她泰然直立,不怒自威,虽身披素衣,却经火光照耀而愈显瑰丽艳绝。
  “张湍,”她平静的嗓音在黑夜中显得嘹亮,“停手。”
  她抓起头颅递送向前,夜风呼啸而来,卷起乱发。
  刚得空闲的山贼抬眼上看,见灯火下,她掌中,是晏别枝惊恐万状的脸。偶有滴鲜血坠下,被风卷去旁侧,最终砸在某名山贼额头。
  “晏别枝,原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现落草为寇,为祸四野,故而杀之以平民愤。”她的嗓音平稳,油然凛冬冻结的冰面:“其余寨中贼寇,放下武器,不予追究。”
  五指张开,头颅闷声坠地,咕噜噜滚开。
  “张湍,叫人收手,退到寨门外。”她只留下这句,再下楼台,有庄宝兴在侧护卫,缓步跨过寨门。
  张湍沉默片刻,带众武夫成队退出寨门。而寨中贼寇,见晏别枝头颅滚地,已斗志全无,不再追击。双方近乎平和地分至寨门两侧,隔着半扇半开的木门,遥遥相望。
  张湍自怀中取出手帕与她擦拭掌心,低声问她:“你想如何?”
  她未答话,转身向寨门前行数步,门内众寇随之后退。
  “诸位不必紧张。”她抬眼看向寨门内,“刚刚有两名女子身负重伤,后山亦有数十名女子被锁其中,请诸位将人交给我们。此事今夜就可揭过,我们也好离开。”
  门内无人敢应,最终齐七拖着带伤的右腿向前,面色凝重反问:“姑娘究竟是谁?”
  “无关紧要。”
  “姑娘通晓兵法,又有胆略,实在不像一般人。我看得出大哥认识你,重视你。他曾经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他重视的女子,绝不会是寻常人。”齐七心中忐忑,“姑娘不说,我们心里始终没底。”
  “五日后,”声音被风裹着送入众人耳中,“我会再来。”
  张湍猛地抬头。
  她又补充一句:“只我一人。”
  寨中关押的女子被放还下山,寨门闭锁,赵令僖亦随众人下山。回到善堂时,已是清晨,惨白天光铺满路,一行人各自回房倒头休息。张湍端来热水,与她擦面擦手,擦去脖颈手臂的热汗血污。
  手帕的热气抚平疲累,她倚着稍显破旧的棉被,合眼静静享受着久违的舒适。
  热气蒸蒸,渐渐熏红脸颊,她微抬双眼,犹如酣醉般睨向身侧的张湍。他换盆热水,动作轻柔地替她脱去鞋袜,将她的双足轻轻放在热水中。
  此举已悖礼教。
  可昨夜寨中,是她先起弦音,拨动情思。
  微烫的水熨帖双足,缓缓纾解久行的酸痛。屋内静谧而又安逸。她转腰伏在被上,在安逸中沉沉睡去。她不愿再多想。直至梦中,温热的掌捧起脸颊,粗糙的茧磨过嘴唇,她在滚烫的遐思中惊然乍醒,心如船顶雨珠乱跳。
  室内不知何时焚起香,沉静绵长,是安神香。
  却难抚她心神。
  她身上盖着温软的被褥,半掀褥子起身,发觉衣衫已被解去,换了套崭新的里衣。
  张湍不知去了哪里。
  枕边叠着套干净的袄裙,淡黄的面料,素雅柔和。不是她的衣裳,但看模样应是新的。她起身换上衣衫,披散着长发便向屋外去。
  善堂楼内无人,后院传来吵闹声,还有些叮叮当当的声响,吵得她头疼。待走进后院,她才发觉,昨夜闯寨的武夫们,此刻正在后院和泥晒砖、锯木劈柴。一问方知,这是想在后院新起间屋子,再制几张桌椅。新屋可作学塾,善堂收留的孩子们能在这儿读书识字。
  “学塾?”她四下看去,未见张湍身影。
  “舒公子说要长住,想要开办义学,我们在这儿盖新屋,他去城中找大户们借学具去了。”撷春笑意盈盈捧来些细枝干柴,“托娘子的福,这些孩子们也能有识字的一天了。”
  这便明了。她说五日后重回山寨,是因晏别枝死前曾说,近处几座山头都已在他掌控之中,且都经过训练。倘若她能顺利将这些贼寇收入麾下,来日举事便有了最初的队伍。想来张湍是猜到这些,才会说要长住。
  他离任在外,是为体察民情,终有一日要回京复职。
  “娘子,外边来了些人,要见娘子。”小女孩匆匆跑到她的身边,抱住她的双腿,抬头笑说。
  “见我?”她心觉莫名,由着小女孩握住自己手指,将自己拉到门前。
  善堂门前,数十名衣衫破旧、形容枯槁的人,无论男女老少,看到她出现在门前,纷纷俯身跪地叩首:“谢喜娘子救命大恩!谢喜娘子救命大恩!”
  此起彼伏的声响在善堂前不住徘徊。
  是从寨中救出的那些女子和她们的家眷,聚集在善堂门前,向她叩首致谢。从前无数人在她脚边匍伏叩首谢恩,都不及今日令她心中震颤。
  “听说喜娘子要在善堂办义学,我们没有钱,但是有力气。”几个稍微结实些的汉子直起身,“帮娘子盖屋铺瓦,挑泥搬砖,都不在?????话下。”
  周围人附和,那些女子又道:“我们虽什么都不懂,但织布洗衣还是会的,也能来善堂帮忙。”
  “你们——”她沉吟许久,本想拒绝,可看着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最终柔声笑道:“你们吃苦受累好些日子,养一养伤病,等精神好了再来帮忙。”
  “娘子,”远处角落有一女子吞吞吐吐,犹豫再三道:“我有件事想请娘子帮忙。”
  她走上前,躬身将近处几人扶起,后边的人不愿让她受累,自行爬起身来,同时让开道路。她走到那名女子身前,扶着她的手臂想将人搀起,那女子却刻意躲开,摇摇头说:“这事我跪着说才心安。如果娘子不想听,我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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