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只倔脾气的小牲畜。
她无奈轻叹了声:“母妃,您一直拖着我,我说我要与他和离,您可与父皇讲了?”
宜贵妃本以为她体内的蛊刚解,女子家心里羞,不好意思面对谢晚亭,过几日就会好了,毕竟两个人相处了好几个月,又有情念蛊的作力在,她倒是没想到谢晚亭真是个冷情寡欲的,愣是日日同床共枕都没有圆房。
可拖了楚楚一段时日,她又在提和离之事,看来是真的想要和离,不是因为羞,她劝着她:“楚楚,母妃应你,再过三月,三月后你若是还想要与他和离,母妃绝不再劝你。”
她听到宜贵妃前半句话眸子清亮,谁知还有后半句,母妃这是又在拖她?
她不愿就此妥协,语气略强硬回着:“不行,母妃,您为何非要让我和他在一起呢?”
宜贵妃冲她瞥了眼,冷哼了声,“能为何,还不是母妃觉着他能护好你,又是人中龙凤,有什么可想不明白的。”
“护我?母妃,我是公主,还需别人来护?”话说出口,她就又开始不安,难不成她真的不是父皇的女儿。
“你是公主没错,可公主也是要嫁人的,也是要有人护着的,父皇母妃又不能一直陪着你。”
宜贵妃说的伤情,听得楚楚也默言了,迟疑了片刻,她知道,不能这样又被母妃给打发了,问:“母妃,您说再过三月,楚楚应下了,但有一点,我要先和谢首辅去礼部将和离书盖上官印,日期就写三月后,到时就解除了夫妻关系。”
宜贵妃瞧着她怔愣了下,这孩子倒是长了心思,如今越发不好哄骗了,说:“哪有这样的,礼部何曾这样给人办过和离书,他是首辅,你是公主,岂有乱了大盛历法的道理。”
她冲宜贵妃耸了耸鼻尖,不满的说着:“有人这样办过的,万定年间的一位将军就是这样办的和离书,他怕自己战死在沙场,就写了封和离书,若是他战死沙场,和离书即时有效。”
宜贵妃将她拉着她手臂的手拿开,嗔了她一眼:“真是不听话,行,你若是真想和离就这样去办。”
她见母妃点了头,虽满是气恼,她还是又得寸进尺了些,问:“母妃,那,那父皇那里怎么办?”
父皇才是她最怕的。
“我去与你父皇说。”
楚楚冁然轻笑,又扑在宜贵妃怀里,撒娇的说着:“母妃,日后我就在宫里待着,陪着您和父皇。”
宜贵妃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轻叹着气。
翌日一早,她在太和殿外的一处石柱处立着,白皙的手指在凹凸不平的雕刻纹路上来回游动,白苏探着脑袋瞧着,唤她:“公主,下朝了。”
楚楚抬眸去瞧,群臣下朝,人潮涌动,她却也是一眼就瞧见了谢晚亭,本是想着让白苏来请他去月星殿的,又觉着还是自己亲自来的好。
谢晚亭也瞧见了她,小公主一袭紫蓝色绣荷长裙立在那里,晨起的雾气映的她有些虚晃,却增加了一股朦胧的娇俏感。
有不少朝臣也都瞧见了,有话多的想要说上几句他们夫妻恩爱的话却也是没敢说,只怕说出了口,谢首辅只是冷淡的应一声,何必去自讨无趣呢。
谢晚亭行至她身前,问她:“公主等我何事?”
楚楚瞧了眼白苏,示意她离得远些:“大人,和离之事怕是现在还办不了,只能三月之后了,不过,咱们可以先去礼部将手续办了,日期就写三月后,到时就不用再麻烦了。”
她说完,见谢晚亭眼眸半垂,并无言语,以为他不满,又愧疚道:“是我的问题,我母妃不允,才会拖到三月后,大人若是实在等不了,也可以直接去将和离书办了,我母妃那里我自有说辞。”
作者有话说:
首辅大人:丈母娘太给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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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他若不愿再与她有瓜葛,她也可以被骂一顿,或是被父皇禁足。
她已经麻烦了谢晚亭好几个月了,不能再继续叨扰了。
只听眼前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说:“去礼部吧。”他说完,瞧了她一眼,向承天门处行去。
楚楚跟在他一旁,听他又道,“就三月后。”
“嗯,麻烦大人了。”
从礼部出来时已是巳时三刻,她瞧着手中那张和离书,又侧首瞧了眼谢晚亭,遂又垂下眼眸,说道:“大人,这些日子我便去公主府住下了,云缈院里我的东西—”
“不急。”他打断她的话,不急着搬。
楚楚应下,刚要上马车,突然想起还有一事要问他,她认真的说着:“大人,你可知你舅舅他在何处?”
谢晚亭眉目微紧,说:“不知,为何会问起他?”
楚楚抿了抿唇,“大人,你能帮我找到他吗,我若是派人去寻他,我母妃一定会知晓的,我找他是想了解一件事。”
她对母妃的话半信半疑,秦婷与她说那些话时神色坚定,不像有假,她想知道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谢晚亭应下:“我会让人去寻他。”
她又问:“大人,‘情念蛊’之事你可查到了?”
谢晚亭迟疑片刻,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她似乎比生病那段时日多了许多心事,适才她说她去查会被她母妃知道,情念蛊之事想来她是有怀疑的人。
不妨与她说了,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查到了,我的蛊是大婚之日我父亲给我下的,而且,大婚前一日,有宫里的人深夜前往侯府,正是你母妃身边的嬷嬷。”
谢晚亭见她听到这些话时,并无过多惊讶的神色,反倒是松了口气,想来她早就猜到了是谁给她下的蛊,她对他说着:“嗯,谢大人解惑。”
她猜到了是母妃,却不知母妃是何时在她体内下的蛊,仅仅是为了让她可以和谢晚亭互生情意相守在一起?
还是,母妃和奉阳候有别的图谋?
她想不明白。
谢晚亭的话将她的思绪唤回,他说:“让秦杨跟着你去公主府吧,你需要查什么都可以让他去做。”
“嗯?”她不解的瞧着他,随后轻笑道:“公主府上安排了护卫,秦杨是大人身边的人,不必了。”
她是见识过秦杨的轻功的,简直是话本子里都写不出来的快,这般厉害的人跟在她身边,倒是大材小用了,不过去查事还得是金鳞卫的人,她又道:“大人可给我安排个旁人。”
她知道金鳞卫里的人都挺厉害的,虽比不得秦杨,却也是能将事办的漂亮。
谢晚亭眉头微蹙,问她:“你嫌弃秦杨?”
“嗯?”楚楚有些猝不及防谢晚亭会说出这句话,她回道:“没有,只是不想抢大人身边的人。”
“既是没有,就让他跟着你去公主府吧。”
他语气不容置疑,如磐石坚定的眸子瞧着她,秦杨随她去公主府,他放心。
楚楚应下了。
秦杨这般武力高强之人,自不是府中护卫可比的,她求之不得,就怕日后谢晚亭再给要回去,没有从金鳞卫里再挑一个来的忠诚。
秦杨跟着楚楚去了城南杏花巷处的皇家别苑,如今已换了门匾,赫然于上的‘公主府’三字大气凛然,着实气派。
这处皇家别苑是早些年皇太后在世时时常腿疼,这里有好几处泉眼,虽是在上京,却是一年四季都独独而行,冬日暖些,夏日凉些,武帝就将此处收为皇家别苑以表孝心,后来皇太后离世,因着这里离皇宫有些远,就闲置了。
当初楚楚与谢晚亭大婚,还是宜贵妃将此处添进了她的嫁妆里,又着人修缮了几月有余,着实是奢侈富丽又不失典雅风趣。
秦杨着实没想到他会被大人安排在公主身边,虽是永阳公主瞧着待人随和,可他向来是洒脱随意的性子,谁知道公主会不会厌弃。
虽说公主金尊玉贵,可他还是觉着有些屈才了,索性就清闲一段时日,讨个闲。
——
楚楚在公主府一直住着,入了秋,天气渐寒,恨不能每日都泡在温泉里,公主府极为宽敞,早在她来这里之前,摇摇床、木秋千都一应俱全了,初来这里时还不太适应,没过几日就打算着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待三月期满,她就是离妇,还是住在这里修养一番比较好,不然怕是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在心里数落,上京城里的小姐郡主们只会认为是她一心想着别的男子,被矜贵冷傲的首辅大人给休了,虽是说和离,可却也是给公主一个面子。
她决定,一直到年关都在公主府里闭门不出,待过些时日,天气再凉些,就着人在卿月院外的小园子里多置些火炉子,不止夜间躺在摇摇床上瞧月暖烘烘的,还可以烤地瓜吃。
这般想着,她问紫芍:“静云郡主可回信了?”
“公主,还没呢,估摸着静云郡主要在开封府待到年节了。”
她不满的轻哼了声,“她倒是玩的随性了,给她写信都不回。”
“公主,静云郡主好不容易去趟开封府,定是要玩够了才会回来。”
这时,白苏走上前来,面色沉重犹豫不决的,低声道:“公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