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母亲抛弃了他,他可以不回到她身边。
但许鸢,他绝不会放手。
因为他深知,有些东西,一生仅此一次。
对于一个爱念薄弱的人而言,他的心没有多余的间隙,再去爱一回了。
结合的那一瞬,比起身体的愉悦,是灵魂的颤栗令他声音嘶哑。
“鸢鸢……”
他呢喃她的名字,动作温柔得能腻出水来。
其实他本身不是温柔的人,只是对象是她,所以想要尽可能让她多一些好的体验。
静夜悄寂,就连偶尔的虫鸣声都消失了,只有亘古存在的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
许鸢手指攥紧床单,齿尖咬着薄软的嘴唇。
谢斯止堵住她的唇,拿起她的手指,强迫着和她十指相扣。
不允许。
不允许她触碰其他,甚至不允许她咬自己。
这样的时刻,她的一切都要与他有关,无论身体还是灵魂,都要染上他的气味才肯罢休。
“你看着我。”他在黑暗里去找她的眼眸。
清透、漂亮,融入了快要哭出来的破碎的水光。
他与她对视了片刻,受不住,又低头吻下去。
谢斯止胸膛渗出一层薄汗,耳后和脖颈弥漫起的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要着了火。而许鸢的身上还是凉玉的温度,他喟出了一口灼热的气息,紧紧抱住了她。
浪潮汹涌,余蕴交叠。
他止不住地颤抖,下巴抵在她雪白的肩窝上,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找回理智。
女孩眼角潮湿,不知不觉间哭过了一回。
谢斯止撑起身,吻去她残存的泪渍。
他额头抵着她,轻声呢喃:“这是我们的第一次。”
许鸢没有回应。
他也不需要她在这种时候回应什么。
——她没有推开他。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了。
血气方刚的年纪,怀里抱着最爱的人,这个夜晚本该很长,至少也要再来几回,清醒着看到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可谢斯止没有,他侧躺着,像个眷恋温暖、缺爱的小孩,紧紧拥着她。
“谢斯止。”寂静里,许鸢叫他。
少年还沉浸在一种温存的情绪里没有出来,轻轻嗯了一声。
女孩腼腆,一直咬唇忍耐,没有出声。
但对于在事后,她第一句话是喊他名字这件事,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弯起唇角。
“我在。”他抱着她的手臂拢了拢,把她整个圈在了怀里。
“你想要的,都给你了。”
明明声线柔软十足,可说出的话却像在他心上狠狠剜了一刀。
“把裴霁言放了吧。”
话音落下那一刻,许鸢察觉到,抱着她的谢斯止,身体一瞬间僵硬了。
第49章
谢斯止脑海里忽然浮起一个强烈的念头。
——比起他,许鸢才是不懂爱的那个。
她对身边所有人都好,唯独对喜欢的人残忍。
谢斯止心里有座很高的城墙,少有人越过。
她是唯一一个,能畅通无阻,也是唯一一个,能随便就刺痛他的人。
在看不见的暗处,心脏朝外淌着黑色的血液。
剥开血肉去看,许鸢或许已经把“裴霁言”这三个字刺在他鲜血淋漓的心上了。
他动情时渗出的薄汗变冷了,每一寸肌肉都硬得像铁,目光盯着房间某处角落,沉钝阴郁。
谢斯止很想问她,今晚换作任何一个别的人,无论是谁,只要把裴霁言攥在手里,她是不是都不会推开?
可他最终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夜太黑太静了,静到让他察觉到情绪有失控的危险。
他心情糟糕到了极点,缓缓松开环着许鸢腰肢的手,起身进了浴室。
许鸢听着浴室的水声,从床上爬起。
旅馆有些年头了,淋浴喷头要很久才能放出热水。
借着薄弱的月色,她一偏头就能看到,谢斯止正站在那里冲冷水澡。
她清楚,他想要抑制的不是身体上的冲动,而是心底那些阴暗的,想要伤害她的念头。
不久之前,她也浮沉在谢斯止带来的欲.望的浪潮中,却不知为什么,在事后轻易地就把伤害他的话说出口。
苦恼了很久,许鸢既觉得他动不动就拿裴霁言要挟他,是他活该,又觉得是自己错了。
一场温柔的情.事余韵还未消散,他像只小狗蹭着她的脖颈和脸颊,兴奋与爱意就连再麻木的人都能感受到,那样一句话脱口而出,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明明她从前,也不是那样刻薄的人。
许鸢不明白,为什么在谢斯止面前,她反而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
谢斯止冲了澡出来,上身沾着冰冷的水珠。
女孩盖着薄被,靠在床头看他,露在外面的、雪白的肩头还印着他留下的吻痕。
她想要道歉,但抿了抿唇,话说不出口。
谢斯止敛着眼眸,他没有说一个字,躺在了离她很远的床边。
……
庄园。
玻璃书房。
谢盈朝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指尖按揉着眼眶。
离许鸢失踪已经过去五天了。
弗拉克斯曼庄园的监控,只拍到她自行走出大门的画面。
那之后,她就如同一缕轻烟,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世界上。
谢盈朝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了。
一方面,谢绍派系的人被拔干净了,但他到底姓谢,是他至亲的伯父。
谢盈朝开枪打死了他,让很多谢家人对他这一做法不寒而栗,这多少给他造成了一点麻烦。
另一方面,许鸢的失踪也困扰着他。
担心她被人绑走遇到了危险。
但谢盈朝更不愿看到,没有任何人绑架,她是自己主动逃离的。
他请的侦探至今没有调查出结果,这不合常理。
——只要住宿、乘坐交通工具就一定会留下痕迹,除非,她失踪的背后有能量很大的人在操控。
谢盈朝想到了谢斯止。
少年看许鸢的眼神偏执到近乎狂热。
哪怕只有那么几个短短的瞬间,依然被他捕捉到了。
但调查的人回信,谢斯止一直待在弗拉克斯曼的庄园,许鸢到K国之后,和他没有半点交流。
谢盈朝也不信这事会和谢斯止有关。
以谢斯止的心机,绝不会留下这么多漏洞。
两人同在K国,他对许鸢的心思昭然若揭,随便一想都会联系到他身上,这样的蠢事他不会做。
丁管家走进书房:“先生,温家的小姐要见您。”
“温楚溺?”谢盈朝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曾经温楚溺一心想要嫁给他,但其实他们之间也没有多熟。
这女人一心都是温家,谢盈朝不认为她半夜来庄园找他,是因为对他有感情。
他不想见。
丁管家:“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先生。”
温楚溺走进玻璃书房,谢盈朝靠在椅背上。
他心情不好,连客套的招呼都省了。
温楚溺:“F国有一笔体量很大的能源订单,温家想接手,但是不够格,谢氏在海外的影响力很大,如果有您的帮助,我父亲就可以如愿以偿。”
谢盈朝神情里流出了一抹危险:“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
男人呈现一种放松的姿态靠坐着,吊顶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了一道利落的线条。
温楚溺:“作为回报,我或许能给您提供一些,有关许鸢的线索。”
那一刻,男人蓦然冷下来的目光刺痛了温楚溺的眼,一阵凉意从脊椎骨末端直升上来。
她强压着惧意:“成交吗?”
谢盈朝手肘撑在桌面,淡淡道:“那要看你的信息,是否值这个价钱。”
温楚溺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分院终选时,她曾用一张纸质相片威胁许鸢。
虽然相片最后被谢斯止撕掉了,但她存有电子版。
手机上正是万圣夜那晚,许鸢被一个穿着死神斗篷的人按住强吻的画面。
那件衣服本该属于谢盈朝,却在那晚意外丢失了。
能接触到那件衣服,又会这样对待许鸢的人,不用温楚溺说,他也知道是谁。
“就凭一张照片?”谢盈朝拧眉,并不是因为温楚溺提供的消息,而是那图片本身。
知道谢斯止的心思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和许鸢的的所作所为又是另一回事。
他身上突然溢出的锋锐气息,几乎能把人割伤。
温楚溺硬着头皮说:“如果我没记错,谢斯止也在K国。”
“许鸢在弗拉克斯曼小姐评选的前夕突然消失,你真的认为,这是失踪,而不是私奔吗?”
谢盈朝敛下眼眸,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展露情绪。
只有这样,才能掩藏住眼神中的阴沉颜色。
“温家的事,我会考虑。”
……
温楚溺离开庄园,她回头看了眼。
庄园大门华丽气派,像一只巨兽吞噬生命的深渊巨口。
她不由得庆幸,还好当初谢盈朝没有选择她。
否则进入这样的地方,待在那样的男人身边,每一天都如同行走在刀尖上胆颤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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