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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纸鸢 (星河蜉蝣)


  漆黑的屋子里,谢斯止拿着打火机,无聊地按动,时而跃起的橘色火焰,将他脸庞映照得清晰透彻。
  五年前那些日夜总带着靡乱的颜色,一个躲避,一个紧逼。
  她与谢斯止之间,从不会发生这样的对话,倒是现在,这样半远不近的距离,许多话却可以说出口了。
  许鸢总觉得,爱恨不论,他们之间的开始和结局似乎和别人是相反的。
  ——牵手、触摸、坦诚地把话说开,这样对别人而言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竟然此时此刻,才迟缓地到来。
  谢斯止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出手打碎这一刻简单的宁静。
  “你明天开车不会困吗?”
  “困了正好。”他侧过脸,看着许鸢,“随便把车撞进哪一座沙丘,活着不愿意接受我,那就死在一起,许多年后被人从沙子里挖出来,尸体、灵魂,也依然无法逃离我身边。”
  许鸢:“……别说疯话。”
  谢斯止散漫地笑。
  深夜里,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集装箱的墙壁不隔音,许鸢听到,有几个声音低低地交谈。
  “你们可以把女人带走,男人归我。”
  “别把我当傻子,吉姆,半夜着急把我们喊来,你口中的男人才是肥羊吧?”
  “我保证,那个女人身材很棒,你们绝不会吃亏。”
  “女人归我们,男人的钱我也要一半,否则免谈。”
  其中一个声音,正是汽车旅馆前台的黑人青年。
  他思索了几秒:“成交,我点了香,他们晕了,直接撬门。”
  谢斯止走到床边,拿起地上的包:“尸体丢进沙漠,几十年都不会被发现,像这样荒芜地带的汽车旅馆,遇到黑店也是常有的事。今晚的运气似乎不太好,大概是找到你,已经把好运气用完了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种话?”许鸢低声说道。
  谢斯止站在面前,放在从前,那是令她感到压迫的身影,但在这样的情形里,却令她安全感十足。
  记得从前,无论什么样的处境,他总能轻松地应对。
  “我是在教你。”他笑着说,“如果幸运之神没有眷顾,几分钟后,你就彻底自由了。到时候,记得开车一路向南,手机里存的第一个号码是谢铎的,再遇到这样的旅馆,不要住进来了。”
  许鸢沉默。
  门外的人在撬锁。
  叫吉姆的青年对自己的迷香很自信,他们丝毫不掩饰撬门的动静,单薄的集装箱的门被撞得摇摇欲坠。
  一时间,室内一切声音都被掩盖了。
  “你认真的吗?”许鸢抬眸看向他,“你会死?”
  月色落在谢斯止的脸上,他神情平静,难以看出,现在的情形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危险。
  女孩的眼眸亮莹莹的。
  谢斯止盯着那双眼,仿佛望进了一块纯粹的水晶。
  她在担心他。
  “当然是玩笑。”这一认知令他心情好了起来。
  他弯唇:“死在这余下的二十九天里,我舍不得。”
  谢斯止掏出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手掌搭在许鸢的肩膀,把她按回被子里:“待在这里,别乱动。”


第82章
  许鸢赤脚抵着干净的床单。
  她抱膝靠在床头,薄被掩住小腿。
  睡前还没有发觉,醒后才发现沙漠的夜晚冷得出奇。
  谢斯止出去很久了,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
  他穿得很单薄。
  许鸢的记忆中,谢斯止似乎不怕冷。
  从前冬天最深的时候,积雪把庄园整个掩盖,他也只是在衬衫外面套一件大衣。
  尽管有保镖撑伞,进到房间也还会带着一身湿漉漉的雪花,粘在黑色的大衣上,像秋日飘散的芦花。
  他不怕冷,却怕把冷意传给她。
  每次都要在门口脱掉外衣,冲过热水澡,才会上床抱住她。
  那些夜里,被他温热的胸膛贴着,让许鸢有种被一只汗涔涔的小狗拥住的感觉。
  沙丘上月亮正圆。
  谢斯止离开时拉开了房间的窗帘,对她说:“如果害怕,就看看窗外的月亮。”
  许鸢望着那轮月,苍白,寂静。
  在它之下,大地陷入了荒凉,却让人莫名地心静了。
  门外嘈杂,肉.体撞击集装箱的声音激烈闷沉,伴随着痛苦的闷哼。
  她竖着耳朵听,想分辨出那些声音里哪一道是谢斯止的。
  在发现都不是之后,暗自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又觉得这也没什么好的,像他那样恶劣的人,应该被狠狠打上一顿才对。
  渐渐的,打斗声小了,取而代之的,是谢斯止朝枪膛里填充子弹的声音。
  许鸢听见,他问了对方几句话,对面痛苦地回答,几秒后,枪声响起,男人们惊恐地吼叫。
  谢斯止又说了几句话。
  一阵短暂的安静过后,接连的枪声快要震碎许鸢的耳膜。
  月色之下,一切归于寂静。
  谢斯止推门进来。
  他白净的脸上溅了血珠,手臂被刀子划开了一道十几厘米长的伤口,万幸的是,没有伤及重要筋脉。
  他取出一条干净的白毛巾,按在伤处:“我们要离开这里。”
  许鸢连忙从床上起来,她穿好鞋子,快速地把两人的行李收好。
  走出集装箱时,她看见了一地狼藉。
  五个男人都被一枪穿过了眉心,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地上散落着几把砍刀,那正是谢斯止手臂伤口的来源。
  这不是许鸢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人,但还是会为此感到心惊。
  冷白的月光抚过,尸体还残留着体温,粘稠的腥血流了一地,令人不适。
  但许鸢清楚,在这样法律管辖不到的地带,今夜死的不是他们,就是她和谢斯止了。
  “走吧。”谢斯止淡淡道,“他们背后有团伙,人没回去,同伴很快就会找来。”
  他去拉车门,许鸢拦住:“我来开车吧。”
  谢斯止:“你会?”
  “谢盈朝从前教过我。”许鸢平静地说,“你睡一会儿。”
  谢斯止松开拉着车门的手,坐上了副驾驶。
  许鸢发动车子。
  谢斯止没有睡,他靠着椅背,目光静静地落在前方。
  公路一条到底,视野里没有任何障碍物,只有两侧起伏的沙丘,在月色里垂下着漆黑的影子。
  “你今晚一直不睡,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家汽车旅馆有古怪?”寂静中,许鸢忽然问道。
  “算是吧。”
  许鸢偏过头看他:“算是?”
  “看路。”谢斯止伸手扶住她的方向盘。
  许鸢开车还不熟练,她转头时,连手中的方向盘也一起转了,车子差点冲下公路开进沙漠里。
  “抱歉。”她连忙转过头,认真地扶好方向。
  “N国的公路帮一向暴虐,沙漠沿途许多旅馆都在他们的控制下,黑店很难分辨,与其一路提心吊胆彻夜不眠,不如想办法得到一个黑名单。”
  他递给许鸢几张沾血的纸条,上面用不同字迹的斯瓦希里语写着十几个相同的旅店名。
  “有了这个,之后就可以放心住店了。”
  原来不久前谢斯止在门外和那几个人说话,是为了让他们写下一路上危险的旅馆。
  四个人,四张纸条,有人撒谎就能一眼看穿。
  最开始,那些人没有老实交代,所以谢斯止第一枪是对着那个叫吉姆的前台开的。
  他求饶了很久,子弹依然穿透了他的头颅。
  死了一个人之后,剩下四个人就不再耍花样了,尽管如此,最后还是没有逃脱死亡的下场。
  对于手上沾了五个人鲜血这件事,谢斯止显得很淡然。
  不知是因为困顿还是因为失血,他眼皮微微垂着,有些没精神。
  开出几十公里,许鸢缓缓在路边停车。
  谢斯止眉眼不抬,淡淡地问了句:“又在怪我残忍了?”
  “没有。”她问,“刚才你说,害怕就看看月亮,这也是你在N国学到的东西吗?”
  谢斯止嗯了一声。
  那年他从N国回来,一身狰狞的伤疤。
  无论她怎么问,谢斯止都对伤痕的来历绝口不提。
  但任谁都能看出,他一定经历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你从前,在N国看过月亮?”
  他静了静:“是。”
  许鸢垂下眼:“原来你也会害怕。”
  “只要是人,就会恐惧。”谢斯止不以为意,“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怕?”
  人有敬畏心才会有恐惧,像他这样漠视一切的人,会产生类似恐惧的情绪,确实让人无法想象。
  只是许鸢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在恐惧时,望向月亮。
  “因为像你。”察觉到她的心思,他轻声说道,“你很像一盏月亮,我说过的。”
  许鸢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手臂伸过来。”
  她解开安全带,从后座拿了一个药箱。
  临下飞机前,谢铎告诉她,车上备了很多日常应急的东西,药箱就是其中之一。
  谢斯止怔了怔。
  许鸢看他:“怕疼?”
  他笑了,拿开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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