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翡把他翻过身,对晏如陶说:“把他绑起来。”
二人将他拖到柱子前,林翡把自己的汗巾子塞进他嘴里,又找林翎、秦萝要来两条,晏如陶接过后把他双手反绑在柱子上,双脚也打了结。
确认绑结实之后,林翡当着她们的面,下刀刻字。
刀刃刚切进去,冯攀就疼醒了,锋利的刃嵌进皮肉,痛得锥心一般,他却被堵住了嘴无法喊叫。
他拼命扭动挣扎,却被系住手脚动弹不得,只能不停晃动着头,想躲开刀尖。
“我再去找找有没有东西能绑得牢些。”晏如陶说。
不多时,他阴沉着一张脸出来。竟从屋子里翻出几条结结实实的麻绳。
林翡专心刻着,晏如陶咬着牙,将冯攀从脖颈起紧紧缠了四五圈,下足力气打上死结。
冯攀已是目眦欲裂,颈部青筋暴起,口中发出“呜呜”含混不清
的声音,涎水渗过汗巾滴在胸口。
他看向秦萝和林翎,希冀两个小女郎能帮他求情。
秦萝扭头避开不看,阿鸾却回瞪过去,盯着他扭曲的五官、迸起的青筋和滴下的血。她想起刚才万般无助的自己,胸腔中的一口恶气终于出了大半。
冯攀不停闪躲,林翡左手捏着他下巴,刻起来有些慢。好不容易刻完一个“禽”字,冯攀已是面如金纸,全身抽搐。
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顺着脖子往下淌,尿沿着腿流了一地。
林翡却视若无睹,将他的头掰向另一边,继续刻“兽”字。
晏如陶去门口替她把着风,见有个仆役远远走来,提醒道:“可能有人要来,你下手快点。”
林翡应了一声,将“兽”字草草刻完,自己也是一额头的汗。
见阿妹正红着眼盯着看,她趁机提点道:“仁慈无益,只会便宜禽兽。”
又对晏如陶说:“院门关好,我们翻墙走,把这死胖子晾一夜。”
晏如陶闩上门,跟她们一起到了后墙下,他有些尴尬地问:“她俩怎么过去?”
林翡一把将秦萝举上墙头,让她坐稳,又把阿妹举起来。
她攀住院墙翻了过去,稳稳落在地上,让她们一个一个跳到怀里。
晏如陶最后翻了下来,悄悄看了眼林翡那看似平常的手臂,心虚地捏捏自己的。
第二十六章 善后事宜
(二十六)善后事宜
秦家从不叫人来接,林翡交代车夫先送秦萝回家。四人坐一辆马车有些挤,晏如陶对车上探出头的阿鹤说:“林翊,我送你回去,女郎们有话讲。”
阿鹤立刻下了车,林翡喊住他:“回去后,你让阿耶、阿娘在书房等我。阿兄也该回来了,叫他同去。”
阿鹤点点头,乖乖跟着晏如陶走了。
马车缓缓前行,秦萝捂着红肿的脸,忍不住哭起来:“多谢阿姊、多谢阿姊……”
林翡一手搂着一个,感受到她们仍在颤抖害怕,轻声哄道:“委屈你们了。阿萝,你家里若问起来就如实说,有我担着。”
“我……我不敢,怕耶娘训斥。”
“是那畜生的错,怎能责骂你?”林翡有些惊讶,想不通为何会责怪她。
阿鸾泪眼涟涟地抬头问道:“阿姊,你在他脸上刻字不会惹上麻烦吗?”
林翡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若是还要名声,自然不敢声张。倘若冯家不分青红皂白,非要替他出头,我自有办法。你们别怕。”
她们见林翡成竹在胸的样子,也放下心来。
另一辆马车上,晏如陶见林翊那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方才有坏人欺负阿鸾她们,你阿姊和我把她们救回来了,还把那个坏人教训了一顿。”
轻描淡写,言简意赅,他本以为完美回答了林翊的疑问,谁知林翊一开口竟是:“阿姊袖口沾了血,坏人是
谁?做了什么?”
林翊知道阿姊会枪棍,但从不随意出手伤人,更何况是见血如此严重。可阿鸾她们低着头看不清脸,行动自如似未受伤,这才是他奇怪的地方。
晏如陶不知如何解释,又该解释道何种地步,毕竟自己是个外人。
他斟酌半天,小声说道:“是阿鸾她们的夫子。他德行败坏,幸亏我们到得及时,阿鸾她们没有出事。此事关系到女郎们的名声,但也涉及世家的名声,便可以想想法子……”
说到最后,晏如陶陷入自己的思考中,怎样才能在不影响女郎名声的前提下,让那禽兽万劫不复呢?
林翊看着沉默下来的晏如陶,额角有一片紫红,似有血迹,问道:“晏郎君可是受伤了?”他指了指晏如陶的额头。
晏如陶眨眨眼睛,想着自己没被冯胖子打啊,伸手一摸,疼得倒抽一口气,却忽然想到了办法:“回去和你阿姊说,我来出头。”
送完秦萝,阿鸾在马车上靠着阿姊睡着了,最后被阿姊抱回房间。
中途仆妇们想接过来,林翡不肯松手。
她轻轻地把阿鸾放在床上,接过婢子们递来的湿巾子,温柔地替阿鸾擦净泪痕。放下床帏后,又亲自点上安神香,才转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的林翊并没有透露自己知道的那一点消息,想等着阿姊回来细说,但又担心阿姊赶自己出去。谁知林翡冲进书房后看到他在,反而点点头:“你在
正好。”
她开始讲起经过。先是找到班里,可是已经空了,花园也没看到,就往夫子们的院子里走。
找了几处小院,遇到一位高高的夫子,问他有没有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郎。他说院子里没人了,让自己去别处找。
她不甘心,又绕了两圈,本来准备回马车看看,突然听到一句呼救声,是个小女郎的声音,但不像阿鸾。就那短短的一声,之后便安静了下来。
她心突突直跳,四处寻找,直到听见阿鸾高喊了一声“阿姊”,顿时血气上涌。声音离得不算远,她挨着把旁边每个小院子的门都踹了,踹到第五个才找到。
听到这,林翱卷起袖子站起来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别管我,你接着说。”
林翡咬着牙:“是冯攀,他摸着阿鸾的脸,秦萝昏倒趴在他腿上……”
林济琅把手中的茶杯砸向墙角,贺宁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扶着椅子站起身,想要冲出去看阿鸾,但被林翡拦住了:“阿鸾睡着了,您先听我说完。”
林翱眯着眼,怒气像要喷薄而出,他不敢追问,生怕问出什么噩耗,只定定地看着林翡,胸膛不断起伏。
“没有真的出事,我问了。我先去问她们怎么样,冯攀想跑,被我踹倒制住了。”
“踹得好!”林翱一脚踹在墙上。
贺宁一边哭一边骂:“人面兽心的畜生……”
林翡接着说:“然后我在他脸上刻了‘禽兽’二字。”
书
房安静了一瞬,在气的、在哭的、在骂的都愣住,贺宁惊疑地看着女儿:“你……你为何要刻字?如何刻的?”
林翡瞟了一眼长兄,说道:“匕首。”
本来正向林翡投来赞赏目光的林翱顿时心虚,暗自嘀咕:我当初给你匕首是让你防身,谁让你去猪头上搞篆刻了?
贺宁抚着心口跌坐在绣墩上,刚为幼女痛心愤恨,转眼又被长女气得胸闷:“你也太鲁莽了!”
林济琅扶着妻子坐下,轻声劝道:“阿鹭是为阿鸾出气。”
贺宁坐下后看见女儿袖口的血迹,后怕之余又燃起怒火:“你还袒护她!她自幼嘴上不饶人,仗着会功夫言行也冲动,晏郎君那回,还有遇到匪徒那次,这都是运气好,否则受罪受伤的就是她了!本以为长大了好一些,怎么……怎么一遇到事又原形毕露!”
林翡抿着嘴唇,一言不发,静静听完阿娘这番怒斥。
一直沉默的阿鹤却突然开口打断阿娘的话:“若非有阿姊在,我和阿鸾早就死了。”
说罢他看向垂着眼神色淡漠的阿姊,眼眶里涌上泪来。
贺宁愣住,看着倔强坚忍的阿鹭,叹了一口气。
她何尝不知阿鹭的勇气担当,可也不愿长女好斗心狠犯下大错。
林翱不忍看阿鹭被训斥,走过去揽住她的肩:“阿娘,是阿鹭救了阿鸾她们啊!”
林济琅问道:“刻字是钻心之痛,冯攀必会挣扎反抗,你如何制得住?”
“嘴
堵住了,手绑在柱子上。若未被人发觉,就还在院子里晾着。”
林翡心中愤愤,回答自然冷漠简略,这话让贺宁觉得心口又开始痛起来。虽然确实解气,但想到之后要如何收场她就头疼:“事情闹得这么大,万一传扬出去,阿鸾的名声怎么办?冯家能善罢甘休吗?”
林翡对这个说法很是不满,扬眉道:“我无意把事情闹大,但若放走冯攀,就无法再替阿鸾她们出气。倘若我真的不管不顾,早就一刀直捅进那畜生的心口了。”
贺宁见她毫无悔意,愈加气愤:“你怎知我们不会替阿鸾讨回公道?就只有你疼爱阿鸾,我们做耶娘的就任由她受欺侮吗?”
“冯攀若是打死不认该如何?若是他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又当如何?冯家定会袒护他,那时我们还能出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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