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想力所能及的照顾到身边的每一个人,这样她也好安心去做自己的事。
谢谨到底还是没有提庾识琮。虽说谢庾两家没了最大的那个障碍,可以重修旧好。
但之前的事若是还让谢鸢和庾识琮在一起,两家族亲为了颜面都不会轻易答应。
颜面这东西谢谨不太在乎,所以她还是想来问问谢鸢。
谢鸢很认真的思考着,过了会才开口。
“我不想嫁人,我只想陪在母亲和阿姊身边,守住谢氏。”
谢氏之乱后,谢鸢愈发沉静,明媚娇憨的气息少了许多,更像是世家大族嫡女了。
谢谨了解她的想法,不欲多劝。
她手指敲了敲桌案,沉吟片刻,道:“那你想做官吗?”
寻一突破口,必须还要是所有人最容易接受的那一个,她如今是皇帝,让自己的妹妹做官也不算什么,这和送庶族入朝是一个道理,只要有一个,后面就会一直有,她的目的也可以达到。
谢鸢眼睛睁大了几分,伸出指尖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确定的问:“我?”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怎么做官?”她那时候的想法被阮夫人说没了,现在的谢鸢对自身的认知更明确,她不希望自己去占掉一个位子,从而导致国朝少一位贤才。
“不会可以学啊,你不是喜欢刺绣纺织吗,让你去少府监织染署如何?”
她想要女子入朝是为选贤才,亦是为改变世俗对于女子的成见。不论谢鸢担任几品官职,这都是一个苗头,谢谨希望有更多的人去认可。
谢鸢紧抿唇瓣,念头和真正出任为官是不一样的,她可以做好吗?
她不想给谢氏和谢谨拖后腿。
“你无需担心自己做不好,可以先去少府监学习,阿鸢,我希望你和我一样都愿意为改变大魏而努力,不在分量轻重,只在赤诚无畏。”
谢谨最了解谢鸢,只一眼就能看懂她的犹豫。81ZW.??m
“我真的可以吗?”
“你可以提剑保护整个谢家,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谢家的孩子,从来都不会差,谢谨永远相信这一点。
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谢鸢深吸一口气,她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抬头挺胸看着谢谨。
谢鸢双手抬至胸前,微微曲腿朝谢谨行礼。
“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这是她身为谢氏女,身为大魏子民的责任,她有义务去为自己的家国做出改变。
虽为女儿身,谢鸢相信,她不会比任何一个男子差。
她的阿姊可以做到的事,她也可以。
谢谨有些恍然,在不知不觉中,这条路上她不再是形单影只的了。
以前她孤军奋战,所以觉得很累,后来有了王韫之,有了陆与珩。有了谢沉,有了谢鸢,她的步伐在加快,她所期望的事情慢慢的在实现,她相信在将来这条路上的人会越来越多。
不再为私利厮杀算计,每
一个子民都会忧心国朝,终有一日,他们这些人可以把危亡之际的大魏拉回来,繁荣昌盛,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谢谨做事很利落,第二日就让谢鸢去了少府监,那里的人见了她都是恭敬与议论夹杂。
天子之妹来少府监学习什么?
前朝大臣对此都没有提出什么。有些人不明所以只当小孩子过家家,有些人心知肚明开始往深处扒了。
“送谢鸢去了少府监?”桓景按了按眉毛,他总觉得谢谨太玄乎,净做些违背常理的事,让两个庶族入朝便罢了。
看这样子她是要让谢鸢也入朝堂,甚至是在不远的将来推行女官。
桓景一阵心烦,如此大刀阔斧推行改革,保不齐哪日桓氏也会成为她改革的牺牲品,他得早做打算。
“去叫阿玄过来。”
桓氏五郎桓玄,天纵英才,年少成名,芝兰玉树,郎艳独绝,是桓氏这一辈名气最大的一个郎君,位于建康四公子首位。然其性情冷淡,不喜与人交往,常年隐居。
“见过兄长。”
桓景与桓玄是一母同胞,素来感情深厚,当日谢谨逼宫,桓景前往尚书台,多亏桓玄坐镇桓氏,保得桓氏平安。
“阿玄,我今日找你来是想说一说你的婚事。”
桓景想的法子就是让桓玄娶谢鸢,他这人的确没有底线。
但凡是能护住桓氏,什么他都可以做。若是桓玄娶了谢鸢,哪怕是将来谢谨要对桓氏动手,也得考虑一下谢鸢,不求全族幸免,哪怕只留一人,桓氏都可以期望将来。
听闻此言,桓玄冰冷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
“兄长知道,我不通情爱,也无意于此。”
“这回必须有!”桓景急了,这个节骨眼还没有,以后可真的就没机会了,要是庾识琮先下手,他还盼什么?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谢鸢给我娶回来,否则我烧了你的流玉斋。”
流玉斋是桓玄亲手建的,他吃住都在那里,完全和桓氏隔绝,要烧了流玉斋比要他的命还难。
“不行。”
“谢鸢和庾识琮两情相悦,毁人良缘非君子所为。”
“那你是要流玉斋还是要当君子。”
“我尽力。”
谢谨还不知道又有人盯上谢鸢了,她还在和庾识年商讨新订律令的事情。
“我说你这又是建学斋,又是准备任用女官,还要马不停蹄的修订律令,有必要这么急吗?”
庾识年阵阵恼火,看谢谨那眼下青黑就知道她又批了一夜的奏疏,他是真的怕她把自己累坏了。
“叫你来是商讨要事的,不是听你抱怨的,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总得有些想法吧。”八壹中文网
她是很急,不急没有办法,起码在下一次大魏被侵犯之前,她要让大魏恢复到与西戎交战之前。
一旦北方九国发现如今的大魏已经是空壳子,凑不齐二十万将士,打仗的钱都没有了,他们要是走向联合,大魏灭国就不远了。
庾识年扯了扯官服,神色认真了些许。
“从前我外祖父任廷尉时,大魏的律令已经很完善了,只是这些年士族日渐猖獗,那些东西成了一纸空文,我针对你的改革添了几条进去,改革推行之日即可奏效,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打破士族那一关,他们不老实,就别指望下面的人牢记束身。”
“你可别再说杀人了,要不然你连你们谢氏的人都得杀。”
一两个月了,谢谨称帝以来谁敢闹腾杀谁,谁敢指着她的鼻子骂杀谁,太极殿上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血了。
庾识年承认杀人确实起作用,现在已经没人敢公开反对谢谨了,她只用了两个月坐稳了皇位,可是坐稳之后再杀人就不太合适了。
嗜杀成性,戾气过重,这些可能都是在埋下隐患。
“那你就专门针对士族再添几条,有事我担着。”
“说的这么仗义,一旦士族真正联合起来折腾你,你挡的住吗?”
谢氏元气大伤,庾氏是空壳子,王氏好不到哪里去,桓氏随时可能叛变,王谢桓庾现在只有表面上的风光了,百年士族经由一场大变伤亡惨重,外人只是不知道而已,忌惮着四大士族的威名,真的要对起来,他们撑不了多久。
“放心吧,他们没那个胆子,只要大魏外患一日不除,他们便不敢动我,我的存在,何尝不是在延长他们的生命。”
大魏劲敌西戎被灭是真,北方九国现在单拎一个出来都比大魏强盛也不假。
之所以不动,为非是忌惮谢谨这个战神的存在,二十万兵马对阵五十万还能绝地逢生,让他们如何不惧。
要是这话别人说庾识年还要嘲讽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可是这是谢谨说的,庾识年一点都不否认。
有时候,一个人的存在真的有可能挽救一个国家。
这应当也是大魏的福气吧。
他们两个还准备继续讨论,式干殿外的侍卫匆匆跑了进来。
“启禀陛下,卫尉和宗正打起来了!”
“什么!”
谢沉是卫尉,谢五叔是宗正,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打起来。
谢沉那个闷葫芦做不出挑衅的事,谢谨不用想都知道是谢五叔又开始闹了。
“他们这些人还真是不肯消停。”谢谨咬着牙,愤怒而又无可奈何,从上一次谢五叔他们过来要爵位开始,他们就没安生过,三天两头寻滋挑事,谢谨已经忍他们很久了。
庾识年皱着眉,对此也很不耐烦,谢氏的族亲的确骁勇善战,能力非凡,可贪心太过,仗着谢氏一跃成为皇族到处作乱,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白眼。
一群人完全是在给谢谨拖后腿。
谢谨也没说叫人去拦的话,那两个人打起来除了她谁都拦不了。
她叫了庾识年跟她一起出去看看。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还不住手!”谢谨的暴喝也没能让两个人分开,谢沉跟谢五叔胶着在一起,谁都不肯松手。
谢沉是身手不凡,可谢五叔也是沙场征战多年,威武雄壮力大无穷。
一时之间也分不出来胜负,两个人多少都有些挂彩了。
谢谨一看两人还在打,从身旁侍卫那里抽出长剑丢了过去,锋刃擦过二人的侧脸,最后长剑立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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