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朝看着眼前的宁枳,笑意款款,眉目含情,头脑一热,亲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又及,跟编辑商量了周日v,请大家继续支持哈啾咪
第34章 温听(三合一)
五月初二一早, 还未到五更天,温听便被常代连哄带骗地拖起来准备及笄礼。
温听没睡够,迷迷糊糊地继续打瞌睡, 由着常代领着小宫女随便捯饬她。
只是还未继续瞌睡多久, 一条沁着凉意的面巾忽而从天而降, 不偏不倚地盖上了她的脸庞。温听一个激灵, 瞌睡瞬间跑了精光。她带着恼意看向始作俑者,却在接触到常代那张比她还不满的面容时, 怂怂地泄了气。
见温听整个人焉嗒嗒的,常代心下又是一软,“也不是故意不让你睡,只是今儿个的及笄礼太过繁重, 许多细节须得你自己记着才行。若是不慎行差踏错误了吉时, 奴婢即便百死也难辞其咎的。公主就当是心疼下奴婢吧!”
温听本就不占理,常代又是一番示弱加哄劝, 她哼出一个嗯字, 终是打起了精神。
及笄礼确实繁琐, 光是行礼时要穿的朝服便有五层。常代一边给温听穿朝服,一边将及笄礼的流程一步步讲给温听听。
温听不住点着头,似是听懂了, 常代却还是不放心,“公主你复述一遍给奴婢听听。”
温听整个人都是一僵,不敢置信地看向常代。见常代坚持, 只好不情不愿地背着她方才说过的流程。
“辰时, 我去常宁宫跪拜太后, 而后于东殿焚香沐浴更衣,等候赞礼开礼。待太后与各府女眷入席后, 我从东殿行出,像太后和正宾行揖礼,再由赞者为我理装。此处特别要重视,赞者为我理装后,我应与赞者互揖以示尊重。再之后,由正宾为我加笄服褙子,而后回东殿更衣。”
温听说着觑了常代一眼,见她没什么表情,便知自己没有记混,“再之后,就是回到正殿,接受各府女眷行拜礼说吉祥话。”
常代眉头不易察觉地一跳。
整个及笄礼流程听起来似乎是没什么不对,可细细一品,又觉得行文用词大有问题。但此时常代已经没有时间再细细叮嘱温听要注意的言行,只得换个方式叮嘱道:“公主一会,能不开口的时候,就尽量不要多嘴。”
“知道了知道了。”温听被五层朝服捂出一头虚汗,“一会既要重新沐浴更衣,为何现在要穿的那么繁杂?”
“这是一会去给太后拜礼所需穿的朝服,还得配上御制的鎏金琉璃八宝簪。”常代说着,从首饰盒里取出精心收藏着的宝簪。
温听只瞧了一眼那看上去就沉重的宝簪,就不忍直视地扭过头去,“你别告诉我,一会我得顶着这东西。”
常代忍笑点了点头。
温听重又扭过头来,一脸郁猝地再次打量那宝簪,“这眼瞅着,怎么也得好几斤吧?”
常代继续忍笑点头,“不多不少,整好四斤。”
温听眼前一黑,顿觉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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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礼耗时许久,从五更起床,一直到申时方才礼毕。温听拖着一副残躯被常代扶回凤栖阁,直接躺倒在软塌上,连动弹都不愿再动弹一下。
常代看她这样,赶紧让小宫女将热水端上来,伺候她梳洗更衣回房安置,连到了嘴边的明日还需去前朝接受百官朝拜都憋了回去。
温听这一觉睡的很是酣畅,若不是戌时常代进来将她唤醒,想必是会直接睡到明日方醒的。
而这一醒来,方才感觉到饥肠辘辘。
温听正想问常代是否温着吃食,她快要饿扁了,常代忽而凑近了她,轻声道:“公主,皇上过来了,等了有一会了。”
温听惊讶地挑了挑眉。
那日小皇帝拐弯抹角地问她是否愿意去扬州之后,不知闹的什么别扭,再也未曾找过她。而她几次三番去崇英殿探望他,也被吉祥以各种理由挡了回来。
时日一久,温听自然察觉到了小皇帝在躲她。至于为何,温听想了一阵想不明白,便也丢开不管了。
总归她与小皇帝这场露水姐弟情时日尚短,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加之她明日接受百官朝拜后,便要即刻奔赴扬州去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也没个准确日子。
但若是归去前能与小皇帝握手言和,亦不失为一件美事。
温听快速收拾完,拉开寝殿的门走了出去。
看到小皇帝第一眼,温听以为自己睡久了产生了幻觉。
不过月余未见,宁桓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他形销骨立,面色苍白,眼圈深重,比她这个又被识破身份,又经历了自作多情打击的人看起来还要惨。
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
宁桓毕竟将她当做亲姐,温听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她几步走到榻边,拉起宁桓细细端详,发现他只是脸色难看,其他不像有什么伤痕或病症的模样,心下稍安。
“你是一国之君,身批天下百姓的福祉,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总有解决的方法,做什么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温听颇有长姐风范,沉下脸来就是一通训斥。
哪知小皇帝被她一通训斥后,先是一怔,继而竟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温听正琢磨着这小皇帝可是最近坏了脑子,他已经一把抱住了温听的胳膊,像极了两人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阿姐你不生我的气了?”
温听扯了扯胳膊,想不到小皇帝看起来瘦弱劲却不小,半天没扯出来。忽又听见他有此一问,不觉也是一怔。
温听不解,“我何时在生你的气?不是一直都是你在生我的气,对我避而不见么?”
宁桓被她这样一通抢白,卡了卡壳,想想好像也确实如此,有些着恼地挠了挠头,“那,那…既是如此,我也不生气了,阿姐咱们握手言和吧。”
温听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宁桓的肩,一脸严肃,“可巧,我方才在寝殿时,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相视而笑,一笑泯了所有隔阂,重又恢复如初。
“你用膳了么?今儿个把我累得够呛,我快饿死了。”温听摸着自己空空的肚皮,问宁桓。
宁桓最近胃口极差,一天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今日跟温听重修旧好,饥饿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可巧,我也饿了。”
常代早就让小厨房将饭菜温热着,此刻听到两人嚷嚷着饿,赶紧吩咐小宫女上菜。不多时,饭菜摆满了桌。
温听是真的饿坏了,她顾不得许多,对着桌上饭菜就是一顿风卷残云。宁桓虽说也饿,但自小受到的教育摆在那里,即便是这种时刻,用膳亦是慢条斯理。
饭过三巡,两人均是吃饱喝足,各自占了一边,懒洋洋地坐在软塌上。
温听缓过一会,懒洋洋地踢了宁桓一脚,“你那日为何生气啊?”
她虽然不气宁桓躲着她,但是对于宁桓生气的缘由,到底还是好奇的。
宁桓颇有些迟疑,“你们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众宫女躬身应是。
他又单独看了常代一眼,“你也下去。”
常代亦顺从地退了下去。
待众人退去,宁桓方才道:“阿姐,我近来一直在想,李侯想送你走的心思必然不正当,这不正当可能是针对我,也可能是针对靳相,或者是既针对我同时也针对靳相。”
这些话靳渊跟她讲过,温听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倒是对于小皇帝这般小小年纪就能想出这些来颇为感慨。
果然是打小在皇宫里长大的,跟她就是不一样。
“我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应,这段日子不敢见阿姐,一来是阿姐那日太过欢喜我有些难过,二来是我气恼自己不争气,无法护住阿姐。”
温听不知宁桓竟存了这种想法,慌忙解释道:“那个,我不是欢喜我要离开京城,我是以为你要出巡,而我只是顺带跟着你去扬州。至于护不护得住之类的,你还是个孩子,自顾无暇,我不怪你啦。”
温听这话并为劝慰到宁桓,他隐在桌下的双手攥了攥,复又平静下来,“阿姐你放心,总有一日我能护得住你,管他什么李侯靳相,都休想欺负得到你半分!”
温听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你真的不用自责。我此去扬州,归来无期,他们总不会追去扬州欺负我吧?倒是你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宁枳霍然抬首,“阿姐你不气?你不气靳相弃你不顾?你当真以为你此去扬州,会一路风平浪静,让你安安稳稳地在那荣华之地,享无上尊荣?”
温听:“我…”
“还是你早与靳相私下有了什么约定,所以才能这般安然?”
宁桓言语犀利,直戳要害,温听被拆穿了心思,眼神不免闪躲,却被宁桓轻易捕捉到了。
他苦涩一笑,“果真如此,倒是我自作多情,白操这番心了。”
宁桓话尽于此,下了软榻便往外走。
温听忽而一阵心慌,她总觉得不能就此放任宁桓离开,于是也跟着下了榻,快步追上去,拉住了宁桓。
“我不是瞒着你跟靳渊私下有交易,只是他与我说了些事情,我们俩开诚布公谈了下,我觉得跟他合作利大于弊,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