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尽管姜婵儿整个人都是凌乱的,萧晗对她的气却并未消解,他直勾勾地瞧着身下的小人儿,颇有些咬牙切齿。
“原来姜美人一直都是这般看朕的。”
姜婵儿看着他如同饿狼般的目光,缩了缩下巴,眼中一片惊慌。
“陛下……陛下误会了……”
“误会?”萧晗咬着下唇,眼神炙热。
心中却在叹气。
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误会?
他将手游移至她的颈项,捧上了她的侧脸,俊脸贴过来,于她耳畔轻吐气息,湿哒哒的,像是暗夜中行走的蛇,吐着潮腻的信子。
姜婵儿的后脊背窜上一阵又一阵的寒凉,那个低沉磁性的嗓音却倏地在她耳畔响起。
“那朕今日便让爱妃瞧瞧,朕到底行不行?”
烛火葳蕤,一地馨香。
红绡轻扬,破碎的莺啼不绝于耳,仿佛是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
末了,床头鎏金烛台的灯火被人倏地一口吹熄。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中,帝王低沉沙哑的嗓在她耳边磋磨。
“姜美人这下可还有误会了?”
“没……没……没了……”
带着哭腔的嗓音传出来,有气无力,格外撩惑人心。
帝王将吻压了过去,轻轻将那双柔夷攥入怀中,“是朕不好,明日朕来亲自给你上药。”
*
次日,璇玑殿外荷塘的睡莲经过一夜雨露滋养,开的格外鲜嫩。
蜻蜓飞过来,振翅在上头停歇,与那水润的莲瓣交相掩映,极为悠闲恣意。
姜婵儿立在偏殿的床前看着这一幕,思绪万千。
今日她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却仍旧觉得浑身发软。
想起昨天晚上的种种,她当真觉得——
她原先真是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如何竟会觉得那暴君是不举之人?
当真是传言害人!
到底是哪里传出来的流言,让她一开始觉得他是断袖,后来有觉得他是不举……
就是因为那些流言,才会让她误会至如此深。
那暴君,分明就是行得很,不对,是非常行,行得……
令人发指!
姜婵儿如此想着,便在心中暗暗祈祷起今天晚上他能放过她,不要再像昨日那般磋磨她才好。
姜婵儿这厢正想着,身后却突然传来脆生生的一声叫唤。
“姐姐,想什么如此出神?”
姜婵儿转头,是秦苍正笑容满面地朝她走来。
“妹妹来了。”
姜婵儿弯了弯眉眼,看到秦苍她自然是亲切的,高高兴兴地拉她的手坐下。
“快,坐着聊聊。”
姜婵儿想聊得自然是秦苍与宁王的事情,毕竟那宁王殿下真心还是假意,人品是否贵重,可堪交付终生,都是她密切关心的。
姜婵儿与秦苍面对面坐着,拉着她的手问道:“如何,那日我教你的法子可有成效?”
秦苍闻言,有些羞赧地垂下了眼睫,想了半日才答道:“我按照姐姐说的做了,宁王殿下……他……”
姜婵儿着急,一双杏眸睁得大大的,满怀期许地瞧着她:“如何?快说呀……”
秦苍低着螓首,语气一如既往地文静。
“他说,会想法子娶我做正妻。”
“当真?”姜婵儿惊喜地眼睛都眯了起来。
秦苍不可置否地颔首。
“嗯。”
姜婵儿很是满意,但还是留着心眼的。
“他既这么说,咱们高兴归高兴,但也不能就此掉以轻心,他说得这件事,可没有难么容易办到,咱们不能全然听信,还得再问问详细。”
秦苍含笑:“姐姐说得是,虽然我对宁王殿下爱重,但我二人之间隔着太多东西,我与他相熟又短,自然不能全盘相信,还得留着点心,若是将来他不负我,待我如珍宝,我才能把心全部交托于他。”
看着通透又聪慧的秦苍,姜婵儿想了个主意。
“这样吧妹妹,下回若他再来找你,你借个法子我去问问他,如何?”
秦苍含笑点头,“那自然是极好的,我本就想让姐姐替我考察考察他的人品,这般一来,也好更加放心。”
第43章 破碎
安泰宫内
身着百鸟朝凤裙的娴妃正立在回廊下修剪花枝。
她半弯着身子, 长长的裙摆迤逦,上描金绣着上百只精美繁复的鸟雀,华丽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她目光认真地盯着那一盆枝繁叶茂的并蒂秋海棠,举着剪子咔嚓咔嚓的修剪, 芊芊玉手丹寇妖娆妩媚, 与她细细描摹过的精致眉眼相映成章。
身后的掌事宫女彩绘对她道:“娘娘, 您这双手可真巧, 这整个宫里呀,就没有人能比得过您的。”
娴妃觑了她一眼, “瞧你这张嘴甜的, 都能沁出蜜来了。”
彩绘憨笑:“娘娘说得哪里话,奴婢也是因得这些日子高兴, 并非对您阿谀。”
娴妃手中动作未停, 咔嚓剪下一枝花来, 不动声色道:“那便说说看,你高兴什么了?”
彩绘仰着头道:“那害过娘娘的贱人落得如此下场,还有什么比这更痛快的?”
娴妃轻笑:“单是如此?”
彩绘眼中生出些贪婪之色。
“自然还有娘娘未来的中宫之位。”
她小心翼翼的说着,嗓音压得又低又沉。
娴妃手中的动作停住, 微微直起了身子。
彩绘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娘娘这番一石二鸟之计, 不费吹之力,就将梓华宫那贱人彻底搬倒踩在脚下, 还拿到了节制后宫的大权,实在是高明!再者, 娘娘你想, 王家一倒, 咱们元家在朝堂中的地位就无人比了, 势力也会与日俱增的, 相爷只要能稳住局面,娘娘在这后宫呀,总会一步步爬到中宫娘娘的位置的。”
娴妃听着彩绘的溢美之言,神情变了几变,先是淡然而后傲慢,最后转为冷嘲。
“呵。一石二鸟,彩绘你当真觉得本宫此番计成了?”
彩绘默然不语。
娴妃清丽的脸上挂起了冷冷的讽意,与她一贯亲和慈善的样子大相径庭。
“虽然这一招借刀杀人,让咱们搬倒了姓王的贱人,可璇玑宫那头不还好好地杵着,不仅没有撼动半分,陛下还与了姜氏连升三级的殊荣,往后,只怕风头和势头会比往日更甚。若是怀上了龙嗣,难保不会越过本宫去。”
“而本宫,从前被那贱人害成了残败之身,是永远也不可能怀上孩子的。”
娴妃说到此处,嘴唇轻抿,一脸不悦,喟叹连连。
“再说这中宫和朝堂,陛下平衡四方,自会再寻出个李家、唐家来扶持,与我元家分庭抗礼,这是朝堂后宫的平衡之道,这些道理,你懂,我懂,陛下更懂。”
“我元家,焉知将来不会是另一个王家?”
彩绘听她这般消极之语,低低叹了口气。
“娘娘未免太过忧思了,眼下咱们处在好势头,便不该这般自怨自艾,自寻烦恼,娘娘居安思危虽是好的,但老话说得好,该出手时就出手,咱们也该主动出击,步步高升。”
彩绘循循善诱的一番话,让娴妃愣了愣。
彩绘继续侃侃说道:“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未雨绸缪总比亡羊补牢要好,娘娘说的两个隐患,咱们想法子处置了去便是。比如这后宫中再有新人来,咱们就先下手为强,保证其威胁不到您将来的位置,再比如那璇玑宫,不如……娘娘给她来一招大的。”
娴妃神色一凝,“如何?”
彩绘勾唇:“釜底抽薪。”
娴妃反问:“釜底抽薪?”
彩绘语重心长道:“奴婢知晓的,娘娘什么都了然于心,只是未有吐露罢了,那秦苍与姜婵儿自进宫起便是相互扶持的好姐妹,而娘娘对秦苍如此亲近,各种体恤,不也是为了将来能有些用处?”
“若是将来娘娘使些法子使两人离心,互相背叛。再自然而然于其中大做文章,她俩难保不会互相怨憎,两败俱伤,您说是不是?”
娴妃闻言,未置一词,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园中的一树枫叶上,深深浅浅的瞳孔中闪烁着诡异的锋芒。
末了,她轻吐一句,往日的慈善和蔼全然不见,有的只是阴鸷。
“彩绘,你当真是越来越懂本宫的心思了。”
*
紫宸殿内,萧晗正半躺在紫檀木榻上浅眠。
黑猫在他怀中蹭来蹭去,茶几上摆着血渍未干的空碗。
他今日蓦然又犯病了。
姜婵儿与他在一处后,他的疯症几乎没有发错过。
可今日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突然之间头痛欲裂。
好在徐民及时端来新鲜鹿血,这才将他的病症止住。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般薄弱的样子。
亦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嗜血的模样。
他有些担心。
她是否会对他生出嫌弃。
萧澧进来的侍候,萧晗正面容沉静地半躺在榻上休憩,他看着皇兄苍白的脸颊,又发现茶几上带血的瓷碗。
通晓了事情的原委。
本以为萧晗睡着了,正打算找床锦被来给他盖上,却没料到,萧晗在他动作之前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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