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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靥 (绿药)


  三夫人也起身迎。
  寒酥却僵在那里,她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封岌迈进门槛,心里往下坠去。
  封岌指间捻着那对红玛瑙耳坠,视线越过众人,有些诧异地看向寒酥。
  见封岌望着寒酥,三夫人赶忙说:“酥酥,过来见过将军。”
  大夫人噗嗤一声笑出来,道:“日后过了门,可不能这么一直惧怕公爹。”
  寒酥望着封岌,脸色煞白。
  封岌捻耳坠的动作顿住,眼前突兀浮现沈约呈提到心上人时的笑眼。
  他目光寸移,慢慢降在寒酥惨白的面颊。他定定看着她,眸色渐深。
  在寒酥惧然颤睫时,封岌唇角慢慢扯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第17章
  寒酥望着封岌唇畔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反倒脊背生寒。
  她心口怦怦跳着。她终是晚了一步。理该由她向他解释清楚,而不是今日这般突然地让他得知沈约呈正要议亲的人是她……
  寒酥觉得在封岌的目光下快要站不稳时,封岌终于移开了目光。
  他脸上的笑消去,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一圈无形的威压慢慢在方正的厅堂内荡开。
  大夫人打量着封岌的脸色,颇为小心翼翼地开口:“天色都要黑了,二弟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来找大嫂问问帐。”封岌沉声道。
  大夫人愣住。这么多年,封岌让她打理赫延王府从未查过帐。她压下心里的紧张,赶忙说:“年底了,刚核对好账本,本该给你送过去一份让你过目。”
  说完,她立刻吩咐侍女去取账本。
  三夫人望一眼封岌脸色,赶忙说:“既然二哥和大嫂有事情要说,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去拉寒酥的手腕,指尖碰到寒酥的皓腕,被冰了一下。她诧异看了寒酥一眼,也不多想,拉着寒酥告退往外走。
  寒酥浑浑噩噩被姨母牵着出去,两个人走到门口,经过封岌身边时,忽然一阵大风灌进来,吹起寒酥本应垂贴在身侧的衣襟,衣襟被风扬起,吹抚过封岌的指背。
  封岌微用力,轻捏了一下指腹间那颗红玛瑙耳坠。
  回去之后,姨母还想劝寒酥几句,见她脸色极差,不由皱眉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寒酥点点头:“姨母,我先回去了。”
  “好。”三夫人叹了口气,“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不同意这婚事了。反正在姨母看来这婚事好得不能再好。回去之后好好想一想,多想一想!”
  到了这时候,三夫人还盼着寒酥睡一觉就能想通,会愿意欢欢喜喜地和沈约呈说亲。
  寒酥胡乱点头,辞过姨母,往朝枝阁去。
  她一口气回到朝枝阁,那种无地自容的窘迫感还没消散。好似封岌带着深意的目光仍旧落在她身上。
  “姐姐回来了吗?”寒笙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
  寒酥深吸一口气,勉强摆出笑脸来,望向寒笙,柔声说:“是,姐姐回来了。”
  桌上摆着晚膳,寒笙乖乖坐在桌边一直等着姐姐回来。
  寒酥忍着疲惫朝妹妹走过去,温柔摸摸她的头,问:“怎么不在屋子里吃?”
  这几日,寒笙因为腿伤一直没下床,吃饭时都在床榻上摆一张小桌。
  蒲英解释:“笙笙说不想在床上吃了。”
  寒笙弯唇乖乖地笑着。从床榻上下来,腿上确实有些疼。可是她不能总拉着姐姐陪她在床榻上吃饭呀。
  寒笙朝姐姐说话的方向探出小手。寒酥赶忙牵住她的小手,挨着她坐下,和妹妹一起用晚膳。
  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一切正常,不愿妹妹觉察出不对劲。她眉眼间挂着温柔的浅笑,实则心里焦乱不堪。
  入口之物不仅没了滋味,反倒成了硬塞的累赘。
  用过晚膳,寒笙被抱进房间换药。寒酥手上有伤动作不灵敏,不能亲自给妹妹换药,可每次妹妹换药,她都守在妹妹身边。
  纱布拆开,看见妹妹腿上的伤口,寒酥又是一阵心疼。她虽心疼却不能说,而是柔声安慰妹妹:“已经好很多了,过几日笙笙就一点也不会疼了。”
  寒笙笑出一对小酒窝,她摸索着去拉姐姐的手,说:“姐姐陪我说说话吧。”
  “好啊。”寒酥自然答应下来。
  蒲英给寒笙换好药,收拾了东西出去,屋子里只姐妹两个。寒笙的小眉头却慢慢揪了起来。向来盛着笑的眼睛里也染上的忧虑。
  寒酥一眼瞧出妹妹有话对她说,她轻握妹妹的小手,赶忙问:“笙笙怎么了?”
  “姐姐,赫延王……”寒笙的声音低下去。
  寒酥刚从见到封岌的无措里缓过来一些,忽然从妹妹口中听见他的名讳,不由怔住。
  寒笙眨了眨眼,小手摸索着避开姐姐手上的纱布,握住姐姐的手指。她小心翼翼地问:“赫延王就是路上那个人对不对?”
  寒酥恍然。因为眼疾,寒笙一直深居浅出,不怎么与府中人接触。这次出事,在别院的时候,她听出了封岌的声音……
  寒酥也不隐瞒妹妹,她柔声道:“是他。但是,笙笙谁也不可以告诉好不好?”
  “我知道的。”寒笙垂下头。片刻后,一滴眼泪掉下来。
  “笙笙怎么哭了?别哭啊。”寒酥立刻将妹妹拉到怀里抱着。
  寒笙将脸埋在姐姐的怀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当然记得那时候姐姐夜里并不陪在她身边,有时候姐姐从那个人的帐中回来看她,会哭的。
  姐姐每次哭的时候欺负她是个瞎子看不见,故意用温柔带笑的语气和她说话,以为她不知道。
  寒笙比寒酥以为的懂得更多。
  她埋首在姐姐怀里小声哭着:“如果不是带着我,姐姐早就平安来到京城了。都是因为我拖累姐姐……”
  “不要这样想。”寒酥红着眼睛安慰妹妹,“笙笙只是还没长大而已。”
  寒笙还是哭:“之前有时候我宁愿自己死掉。”
  寒酥心头徒然一惊,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紧紧握住妹妹的双肩:“我不许你这样说!”
  寒笙哭着点头,哽咽道:“我知道。后来我自己想通了,如果我死掉姐姐会很难过。为了姐姐我也应该好好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读书写字,好好长大……”
  寒笙哭得小身子一抖一抖的。“姐姐如果伤心,笙笙也会难受。姐姐也要为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要再哭了。”
  寒酥偏过脸去,满目凄然。她用指腹擦去眼角的泪,柔声答应:“好,我们都好好的。”
  她慢慢温柔笑起来,也为妹妹擦去眼泪。
  冬尽总能见春,不是吗?
  待妹妹不哭了,寒酥唤蒲英端来温水,给妹妹擦了脸,又哄妹妹睡下,她才起身回房。
  她逼迫自己不去想今日被封岌得知时的尴尬,她拉过椅子在书案后坐下,研了磨、摊开纸。
  她听李叔指点,去南乔街寻赚钱的方法。南乔街时常举办一些诗词文章的命题小比试,那些文人学子踊跃参与,梦想一书成名。如今也成了寒酥的梦想,她盼着自己的诗词也能赚些小钱。
  她紧了紧手上的纱布,提笔欲写,望着摊开的白纸,脑中却空白一片。不多时,空白纸上浮现了封岌的身影,浮现了帐中两个人的亲昵。
  时至今日,寒酥都不能接受彼时那个讨好献媚的自己。
  封岌从未让她做什么,可正因为他的从不逼迫,她不得不踩着脸面主动百般献好,反倒让她更加不齿与难堪。
  当时能坚持下来,完全是因为她最初就怀着逃走的打算,知道那些不要脸之举都是暂时。
  不能再陷在过去了。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尤其事情阴错阳差闹到如今这般地步,她应该尽早搬走。搬走之后的日子将会更不好过。为了妹妹,她也该坚强起来,与其伤感过去,不如多想些赚钱的法子。
  寒酥深吸一口气,轻揉微疼的手,凝神落字。
  夜深时,阒无人声。
  寒酥放下笔,纤指一下下蜷动纾去手心的疼痛。冬夜的寒风从窗缝吹进来,逼进丝丝缕缕的寒气,寒酥微缩了下肩,有一些冷。
  寒酥起身,从暖壶里倒一杯温水来饮。她双手捧着瓷杯,让杯中水的热度隔着瓷杯慢慢渡进她的手心。
  她一边想着刚刚写的词可还有再修改之处,一边捧着瓷杯绕过屏风,打算歇下。
  人已经绕过了屏风,她垂着眼望着杯中晃动的水面走神,却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熟悉的奇怪感觉,在她刚刚写词时就有所觉,她以为是今日被封岌撞破的尴尬导致……
  可是……
  寒酥慢慢抬起头,望向床榻的方向。
  封岌板正坐在她的床边,正望着她。
  寒酥懵住——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寒酥并不知道,她在窗下写了多久的词,封岌就隔着这道屏风望了她多久。桌上灯火不仅将她挺拔的影子映在窗上,也落在屏风上。
  寒酥怔怔望着封岌,下意识地向后退,直到后背轻碰到屏风上。
  “您、您是怎么……什、什么……”她话不成话,调不成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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