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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君命 (玉羲辰)


  “我最看不上你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晏姈姝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自该明白你冒犯我的地方,本就与陛下密切相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虽然嘴上口口声声叫着姝姐,其实心里正在暗自嘲笑我的封号吧?”
  这话倒使得凌霜为之一怔,她除了知道晏姈姝作为公府长女的身份外,实在不知她还有什么封号。
  晏姈姝却丝毫不理会凌霜的疑惑,只管说下去:“别说是你,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本来行得是迎立皇后的章程,却换来太后契女‘姝莲郡主’这样的虚名。”说到这里不免又满眼仇愤的瞪向凌霜:“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因为你从中作梗吗?”
  凌霜此时方才恍然,原来晏姈姝态度这般不善,是因为她以为凌霜此来专为看她的笑话,而南容澈前时叫她回府去等的诏旨指的竟是这个。虽然当时由于南容澈的无意听取,凌霜于此事上终于未曾得置一词,但她确实也曾有心过问。
  因此面对晏姈姝这样的指控,也并不多作辩解,只说道:“其事结果如何,全凭陛下圣心决断。既然陛下旨意若此,你又何必执着于探其始末?说到底终不过是陛下无心相许,他人实不能决其取舍。既是如此,你此时即便得以入主中宫,那‘南晔皇后’也同样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那也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干涉!”晏姈姝听凌霜说得这般理所当然,言语之间更加愤愤。
  凌霜却依旧面不改色,语气平静地说道:“我从来无意干涉别人的事,也没有落井下石的恶趣。姝姐如若定要执着于伴随君侧,自可光明正大地去争取君心,一味在此怨天尤人,又有何益?请恕凌霜实在不惯于作此口舌之争,告辞了。”
  看着凌霜潇洒离去的背影,晏姈姝竟有些回不过神来,不仅为凌霜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感到疑惑,更惊异于那句叫她自去争取君心的话说得实在轻巧洒脱,让她既觉得这一切看起来像是她一厢的无理取闹、庸人自扰,又觉得是凌霜的自恃厚宠,稳操胜券,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晏姈姝真是又气又恨,却也只能用那双嫉妒得发红的眼睛“目送”了凌霜一程,同时不惜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一道血痕。
  千秋节后复朝的第一日,满朝中精神最为紧张的莫过于礼部尚书任道远。如今他怀里的烫手山芋可不仅是要与上卿晏麒当堂论辩,还有前时私领太后懿旨“为帝后合字”而收下的襄国公府的好处。虽然主君对此不再深究,此事却仍然让他焦虑不安,现在就连递呈扶朔国书这种本属平常的事,也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好在实际的情形并不似他预想的那般糟糕,南容澈直接发下了命晏麒与毓宁公主亲赴宁州试行新政的御旨,又颁旨昭告天下赐封襄国公长女晏姈姝为郡主之事,而对太后的原意自然只字不提。
  于众人看来,襄国公府世子既得陛下器重委以重任,长女亦身膺尊荣更为显贵,一时间只觉晏府风光无限。再看晏显,非但并无半分得意之色,其姿态谦和自敛更胜以往,朝中皆称赞襄国公宠辱不惊的气度,却不知他此时亦是临深履冰的心情。
  任道远又是一番察言观色,见主君更无别话,这才出班恭敬奏道:“扶朔有国书来致,请陛下过目。”
  听说扶朔送来国书,南容澈却先将赞赏的目光投向凌霜,不消说便知这是她日前处置那封密函之后续了。凌霜自也会意,却只是微微颔首,垂眸避开了主君的注视。
  小笋已将国书从任道远手中取过来呈上,南容澈寓目之间且自冷笑道:“说什么久慕圣君之名,常怀思齐之志,连遣使致意的国书,都赶在千秋节后才送到,可知这扶朔新君之言无甚诚意。不过关于两国暂息干戈,结亲请和的话,说得倒还算郑重。”


第三十一章 尽别情长亭破晓
  南容澈看罢国书便顺手递给小笋,命他当廷宣读一遍,众臣听过,不免各发议论:
  “南、朔两国历来备战相持,如今扶朔国君竟主动提出和亲,不知是何用意?”
  “听闻扶朔新主符崇为人优柔软弱,能从他兄长那里继承君位,全靠权相左少琛一力扶持。如今扶朔内部明争暗斗尚未休止,自无余力继续与我南晔为敌,所谓和亲不过是缓兵之计,不足与言!”
  “是啊,不如竟趁此机会出兵攻伐,以平朔将军的神威,定能出师大捷!”
  “我国自前朝便与扶朔战事不断,虽可保国土不失、国威无损,但耗费国力也是必然。虽然先时有靖远公震慑四方,如今有平朔将军威压阵前,可数年来死伤将士又何止万千?百姓虽不曾受流离失所之灾,却也难免人亡家破之苦。此时如能止戈息战、结谊相安,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妇孺浅见!我南晔倚天地之利,禀圣君之名,自当大出天下以致一统,方可休止纷争、执掌四海、久安黎庶,岂能苟图一时安乐和稳,而将世代征战之扰遗于后人?”
  “尊驾真是高见卓然,可怎么上至令祖下到令孙,却未见有一个亲自披甲上阵的呢!”
  ……
  宣政殿中争论之声此起披伏,南容澈一直端坐静听,却见凌霜对此始终未发一言,终于轻咳一声止住殿中嘈杂,看向凌霜问道:“爱卿你意下如何?”
  凌霜于是揖首回道:“征服天下不必急于一时,而况扶朔虽在皇权更替之际,然左家军御外防范之力却也未尝少懈,我军苦战之后亦需时日养精蓄锐,是以臣以为此时并非征伐之良机。扶朔既有遣使交好之意,自不可轻易回拒,无论和亲一节是否可行,总也不妨一议。陛下若顾虑来使二意之举,臣愿亲担监迎使团入京之任,以保无虞。”
  “爱卿之意正与朕相通。”南容澈听了点头笑道:“至于监送使团入京一事,朕却别有人选。正好朕欲调萧成回京,不如就由他来担负此责。”
  靖远公听主君说要更换南朔守将,不禁眉尖一跳,但看他胸有成竹,分明早有定策,并非临时起意,想他此番召回萧成或许别有用意。又见凌霜并无异见,自也未加干阻。
  于是南容澈便命礼部回复国书,并另外遣将到南朔边境接替萧成一应防务军事。众臣亦皆遵旨退朝。
  不日,晏麒亦奉旨与毓宁公主一同启程共赴宁州。
  当晏麒一行人马行至城郊长亭,便见亭首站着一人:一身如雪银甲在清晓的晨光中耀然醒目,墨色的披风裹挟着破晓的寒气飒飒飞扬,面向城门,按剑而立,尽显清丽从容举止。只需一眼,晏麒便已认出那是凌霜,于是按辔驭马走上前去相见。
  凌霜见晏麒近前下马,自先展颜一笑,说道:“麒兄此番远行,不及置酒饯别,便在此道声珍重。”
  迎着凌霜那如有星光流动的明眸,晏麒亦是温然一笑,回道:“行前不曾去你府上道别,是我轻疏惫懒了,凌霜勿怪。”
  晏麒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难免苦涩——他怎会忘记亲往与凌霜道别呢?只是比起对她诉说别辞,他宁愿留此一憾,添作牵挂。
  有时候,相重之人的不辞而别,并不是因为疏忽寡情,而是出于不愿不忍。
  然而,此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凌霜,晏麒却又觉得喜悦胜于苦涩,自为她独自在此相候送行而感到欣慰且庆幸。
  凌霜轻轻摇头,她自然不会因此见怪,否则也不会在此送行了。
  说话间,便见毓宁公主的车驾也往这边行来了。凌霜随之敛笑,而一直隐在身后的那只握着白梅暖袋儿的手也不禁一动,羽睫微垂了一下,再次抬眸看向晏麒时,神色更又郑重了几分,说道:“麒兄,其实,陛下千秋那晚你在庆天殿偏院和毓宁公主说的话,我听到了。”
  这句话实在让晏麒始料未及,他眼中满含讶然与期待地看着凌霜,紧张得竟忘了答话。仿佛自己的隐秘被她拿住了实据一般,这种心情难以言喻。他既渴望她知晓,却又害怕她道破,只因他尚不确定她会作何反应,因此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对他的审判。
  直到凌霜将那他前时所赠的白梅暖袋儿捧出,温言说道:“若再收着这个,心中实觉不妥。凌霜亦知将其归还实属失礼之举,但总好过空负盛情而终使麒兄失望,所以……”
  听凌霜如此说,晏麒自已领会她言下之意,分明是委婉的回绝。晏麒只觉心头的悬石一直地坠下去,语中不无酸楚地问道:“是因为陛下?”
  “并非,即使未有陛下为你和公主赐婚之事,凌霜亦觉如此为宜。” 凌霜一面将暖袋儿奉回,一面摇头回道,显然是没有领会晏麒此问的真正含义。
  望着凌霜那如星光般清亮的眸色,晏麒转作温和一笑——既然凌霜尚未明确其心之所属,那他此时也还不必退却吧。
  晏麒抬手轻轻复又将暖袋儿推回,说道:“凌霜与我何必定要如此分明呢?我送你此物原只为祈你康乐,并不是为与你定情,你实不必有投桃报李之忧。再说,以你我多年之情谊,难道彼此之间竟不能容此一物吗?”
  晏麒此言,倒让凌霜一时无言以对。凌霜自是不想虚受他一片浓情,却也无意拒之于千里,毕竟她对于彼此自幼相识之友谊亦诚为珍重。既然自己已向晏麒言明心意,何必再耿耿于一物呢?于是又将暖袋儿收了起来,笑道:“麒兄这样说,我倒有些无地自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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