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了 (燕尾桃花)
她一叠声交代下去,面前的薛琅唇边终于浮上一抹笑意,“倒也用不着花样这般多,我不挑食的。”
“将军不挑食那是将军的事,我若未尽力却是我之事,”她上前推开她的房门,摆出个请的姿势,也不知为何便下意识道:“只你我二人,不饱不归,旁的什么四郎五郎无此殊荣。”
薛琅便上前含笑抚一抚他的发顶,回首却往尚在院中的安四郎冷冷瞥去一眼,方一脚迈了进去。
嘉柔随后而入,掩门之前悄悄同她舅父抬手作揖求饶命,这才掩了房门。
这一餐的饭食如她所令那般丰盛,薛琅用得缓而快,看不出对哪道菜有格外的好恶。
而她却颇有些食不下咽。
不知为何,她总觉着自己像是一个多情的浪子,手段却不怎么娴熟,周旋在两个女子之间,将自己忙得满头大汗,完全失去了情爱的快活。
明明不是这般关系,却要遭受这般折磨。
薛琅见她胃口不佳,便停了筷,取出巾帕擦拭了唇角,低声问:“怎地了?”
她忙打起精神道:“将军今日前来相寻,是为了……”
“无甚要事,便不能来寻你?”
“我并非此意,”她讪笑道,“将军日理万机,怎好在我身上浪费宝贵光阴……”
他淡淡道:“本将军的时光,本将军甘愿浪费在你身上。”
他在她面前极少露出此般霸道的一面,她竟被这话堵得一阵心悸,连耳根都有些发热。
她抬眼看他,见他眸光中带着灼人的笑意,那耳根的热度迅速上升,连带的她半边面颊似都燃了起来。
她抿了一口蒲桃酒,想要将心跳压下,却似乎起了反效果,整个人都有些晕乎。她忙起身到了窗边,将两扇窗户都拉开,正巧看见她舅父便坐在他房中的窗边,冷峻目光正望着她的方向。
受此目光与凉风的齐齐袭扰,她面上热意终于降下。
她给舅父送去一个“一切安好”的眼神,方回转身来,无话找话道:“王近卫中意赵卿儿阿姐,你可知晓?”
他便点一点头,“有所耳闻。”
“你如何想?”她忙问,“你乃赵阿姐名义上的义兄,赵阿姐的亲事只怕还要你点头。只是,安西军刚到龟兹便能成亲?”
薛琅便点点头道:“若朝廷无旁的安排,安西军一生都会驻守西州。有家才能心定,朝廷已将被罚罪官的女眷中愿意前来西州之人集结一处,正好是我一位表弟沿途护送,如今已上路,只怕少则半月,多则一月就能到达龟兹。届时官兵们便会与这些女子成家。”
“强制成亲吗?”她此前听过这般事,却从未细问过,一时听来却觉倍加残忍。
他忖了忖,方道:“成亲前也会给双方了解的时间,可恐怕不会很多,盲婚哑嫁本就平常。只不过赵卿儿既为我义妹,自是还要看她的意愿。若不中意王怀安,王近卫纵是患相思病要死要活,也由不得他。”
她长长“哦……”了一声,忽然问道:“你的什么表弟?我此前怎地未听闻薛家除你之外还有人在兵部?”
他淡淡一笑,“他并非姓薛。”
“原来是远亲?”
“算是吧。”
她见他对此事似乎兴致不高,便不再相问。
秋日天短,只不过短短的用膳时间,外头天色已黑。檐下挂起几盏气死风灯,在夜风中晃来晃去。
他起身要告辞,她便在身后相送。
以前他多会让她留步,今日却偏要她陪在身畔,直到出了庄子,他方问她:“你那旧邻,何时离开?”
“这个……”她一时有些为难,“他来治腿疾,未见成效前怕是不会离开。”
“他已见了龟兹哪些郎中?”
“这个……”她不由要哭,一个都没。这怎么搪塞?
他并不等她回答,已道:“雀离大寺的戒荤大师医术不凡,集大盛与龟兹两家之大成。曾经你腹痛的汤药便是出自他手,你此后可还腹痛过?”
她受他提醒,终于想起数月之前她来了月事,腹痛难忍。那时戒荤并未真的给她把脉,而是先由薛琅把过,再向戒荤口述。那和尚开了药方,她服过一贴后果然药到病除。
她历来都是有枣没枣打三竿的性子,忙问他:“戒荤真能治?那般神医,我怕是请不动。”
他只道:“自是有我,只是雀离大寺离此甚远,你那旧邻便要住进寺中去。”
她倏地一愣,不由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福至心灵,问道:“你不愿他住在此处,是要将我同他分开?”
他被她戳中心事,当即一笑,却也不辩驳,只问:“你怎会如此猜测?”
她便垂了首,有一下没一下地去踢脚边的一簇枯草。
“我又不傻。”她低声嘟囔。
他不由又是一笑,后半日压抑在心间的郁气终于一扫而空,趁机便道:“你还看出了什么?”
“我……”她被他这般一问,不知怎地便脱口而出,“你到底中意男子还是女子?”
“男子,”他低声道。
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又仿佛是说给她听,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中意男子。”
有些话他本不想挑明得那般快。
他中意男子,不见得“他”也中意男子。
他愿意给“他”时间,让“他”慢慢去想。
也愿意伴在“他”周围,潜移默化地等“他”接受他。
可这都是没有其他男子出现在“他”周围时的想法。
如今不同了。
如今忽然有个人出现,长着与“他”有所相似的一张脸。
王怀安说,那叫“夫妻相”。
兵法有云,先下手为强。
他不能再慢悠悠等。
他不再回避,他说“他中意男子”。
这答案似乎是她想要的答案,又似乎已跑偏了十万八千里,她顿了几顿,方问:“真的?”
他只在凛冽夜风中点一点头,“此前我未曾想明白,后来我遇上了一个人……”
他定定看着她,等待她问“那个人是谁”,她猛地咽了一口唾沫,忽然道:“哎哟我尿急。”转身便跑,一拐便进了庄子门,一忽儿就不见了。
他在原处站了站,方翻身上马,听得身后似有声音,转首回去,却依然是空荡荡的一座门楼。
他轻吁一声,一夹马腹往前去了。
檐下风灯急晃,悄悄趴在门楼后头的嘉柔听着马蹄声已跑远了,方蹑手蹑脚出去,站在门外望着无尽的黑夜发了一阵呆,垂头丧气回了房中。
此后几日,夜中睡眠难安之人,除了一个李剑,又多了一个嘉柔。
她一时后悔未能及时答应薛琅的提议,由那雀离大寺的戒荤和尚试一试舅父的腿疾,万一柳暗花明又一村,便是意外之喜了。
一时又想着她同七公主的恩怨,如今竟将外祖父的寻亲要事夹杂其中。此事说不得便要以她向七公主做小伏低来收尾,用她的脸面来换取同一诚画僧的会晤。
想得最多的,却是薛琅临去之前的一句“遇上了一个人。”
是什么人,答案呼之欲出。
他中意的是她,可前提是以为她是男子。
如知道她是女子,他怕是要将她斩成七八段,方能泄他的心头之恨。
他下回再来,要她如何面对他?
她怀着几分期待与抗拒等待了几日,薛琅却再未出现,一直过了十几日,龟兹下了第一场雪时,王怀安方冒着大雪前来送信,“今夜宫中有一场宴请,将军需潘夫子相陪。”
与这话一同送来的,还有整套的冬袍与披风,冬袍乃玄色,披风却红得似火。嘉柔胆战心惊穿上去,不免要问一句:“薛将军,是否也是同样的一身?”
王怀安却笑道:“你见了自会知晓。”
她极少穿玄色,衬得一张玉面越发惹眼,火红披风在侧,又多了几分明媚的英气。
安四郎看着她这一身打扮,冷着脸道:“夜里早回。”
她心想,早回是不可能了。
一来是晚宴,按照此前的经验,不到子时不结束。
二来她怕是要趁机去寻一寻七公主。到了公主的地盘,那位女纨绔不趁机耗时耗力地将她折辱一番,都对不起公主的身份。
三来……罢了,先不去想薛琅。总归他过去守着分寸,并没有做出何种唐突之事。以她对他人品的了解,今夜也不会。她还要同他好生说话,将那戒荤的医术再打听打听。
她叮嘱仆从好生伺候安四郎,便怀着一腔壮士断腕的悲壮上了马车,在掌灯时分终于进了城门。
几乎于此同时,又有另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在众多仆从的相护下出了城。
马车里一身绯红的女子掀开帘子,往外瞅了一眼,方冷笑一声,垂下车帘,只高声往外送话:“快些。”
车辕上的马夫几声响鞭抽下,马儿一声嘶鸣,如利箭一般冲进了风号雪舞的暗夜。
—
亥时初刻的白家庄子已是一片寂静。
鹅毛般的雪片不停歇飞舞,安四郎沐浴过,坐在桌案前捧着一卷书随意翻了几页,便听得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须臾便有仆从在外敲门:“左家郎君,外头有人求见。”
相似小说推荐
-
叛城 (弃吴钩) 《叛城》是弃吴钩写的一本单元独自故事集,文中有民国,现代以及古代类型,每个故事集男女主对手戏都是各种暗潮汹...
-
死遁后偏执皇子火葬场了 (锯梨) 2022-11-3完结91 1284寄人篱下的表姑娘赵芸嫣失怙失恃,她被姨父姨母关在小偏院里养至及笄。她继承了母亲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