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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了 (燕尾桃花)


  小剧场:
  皇帝夺权的那一日,摄政王被下天牢。
  宫中也因此乱了一阵。
  秋葵当即除下太监服,扮作宫女模样,趁夜背一个包袱皮就要逃宫。
  火把憧憧,素日里冷峻的皇帝正悠闲等在她提前挖好的狗洞边。
  他抬起她的下巴,沉沉眸光里看不出喜怒。
  “原来,你真是女子。”
  秋葵哭得梨花带雨,
  “奴婢此前确是女子,可日后怕是要长出男人的什么来,此后是男是女,是人是妖,可就不知道啦……”
  座上的皇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淡淡道:“无妨,朕都能凑合。”
  P.S.偏日常流甜文。女扮男装,HE


第23章 (三合一)
  这是一间装扮精巧的厢房。
  房中书柜、多宝阁件件皆有, 窗边还有两扇草写着李太白名诗的屏风。
  地上铺着精致的天竺地衣,其上绣制的是一副缠枝莲纹图。
  又有一些水迹与地衣上盘虬卧龙般的枝条交错而行,一直延续到通往卧房的门边, 在地衣的边缘戛然而止。
  那门掩了半狭, 站在门边就能看见里头青色床幔。床幔也只掩了半边,房中明明无风,床幔却摇摇晃晃,连带着床帷里的银香囊也跟着一甩一甩, 隐有暗香浮动。
  床帐里有人蜷缩在云锦衾被下, 将颈子以下紧紧掩住, 只露出了一颗脑袋, 和压的七零八落的尚未散开的发髻。
  临近傍晚, 光影已不太明亮。
  这般看过去, 床榻上的人面颊确然有几分苍白, “他”闭着眼, 纤长的睫毛低垂,衬得这张平素过于生动的脸多了一丝难见的脆弱。
  房中一时静寂,似乎连呼吸声都消失, 只有庄子外僧人们的诵经声隐隐可闻。
  嘉柔忍着腹痛,双手在衾被底下紧紧揪住尚未来得及穿上的衣裳, 闭着眼装死。
  是!谁!
  哪个不开眼的将这薛獠招了过来?!
  哎哟这世道, 男人不可信, 女人也不可信, 守门的还是她最器重的婢女,哎哟喂。
  她在心中为自己掬了几把辛酸泪, 一时恍神未能察觉周遭动静, 待回过神时听得房中不见声响, 也不知那薛琅是不是见她沉睡不语就此离去。
  她竖着耳朵细细听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将一只眼睁开一道缝。
  入眼处先是碧青色床幔。
  再是半开的雕花门。
  门边往床榻方向,是一架挂衣的衣桁,上头挂着的便是她沐浴前从柜中取出来的换洗的中衣,却一时大意未曾带去耳房。
  衣桁边又是一架高高的仙鹤烛台,上头顶着一盏烛,尚未点燃。
  看来,薛琅是见她睡着,又离去了。
  她在衾被下抚了抚光溜溜的胸口,松了一口气。
  待再一偏首,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毫无预兆撞进她眼中。
  青年就站在她的床头,一身黑甲衬托他挺拔峻立,配着一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若手上再戴一顶尖帽子,手拿一根绳索,简直就是来索命的黑无常。
  她心下一急,一连串长咳登时脱口而出。
  他眉头终于略略一蹙,抬手到了她额边,似要触下去,半空里却又换了方向,骨节分明的手落在柔软的床幔上,将半垂的帘布挂起来。
  看起来一两息内不会走,这是要长留了。
  哎哟喂……
  她咳得喉间火辣辣,也不见他有躲避之意,只好停下,做出一副即将驾鹤西去的虚弱样,颤抖着樱唇,哆哆嗦嗦道:“将军可是来送我一程?我这病来得凶险,怕是不成了……将军身份高贵,日理万机,还请快快离去。若将病气过给你,黄泉路上强拉你作伴,我良心不安……”
  话毕,又强逼出一串咳嗽。
  她这一番戏演得自觉很是似模似样,可他连半分动容都没有,不过挑了挑眉,“本将军曾听一言……”
  “将军请讲。”她虚弱中又带了两分坚强。
  “说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以你这祸害劲儿,本将军看着至少有两百年好活。”
  “你……”她一时竟不知他是在拐着弯骂她,抑或给她别样的祝福。气急败坏磨了一阵牙,心下又有了新的主意。
  她重新睁眼,道:“将军此回怕要错看了。我潘安必有一死,只将军可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时,我曾赞将军宛如天上皎月,令人心动非常?”
  他没有如她所愿做出一副恶心模样,只“嗯”了一声,代表他听见了。
  她只好继续道:“我只活了短短十六年,心中有大憾……”
  “潘怀安之子,难道不是十七?”
  “……!!”嘉柔一咬牙,“整岁,整岁十六,不是虚岁!”
  嘉柔在被底又捂住了心口,觉得今日她怕真要气绝而亡。
  那什么扫地僧,你就不能算准一点吗?哎哟还不如去海里寻药算了。
  “继续。”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咽下喉间老血,忍着性子续道:“我这一大憾事,便是未能同我中意的男子同床共枕,未能体会将俊俏郎君拥入怀中的感觉。我同将军好歹相识一场,还请将军宽衣解带,上得床榻,解我心中之憾……”
  她将话说罢,心下想着,这回定然将他恶心跑,将隔夜饭都吐出来。
  等了好一阵,却未等来他的反应。
  待忍不住再探首,却见原本站在床头的他不知何时已悠闲坐在靠窗的胡床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册,正是她才看了一半的《搜神记》。
  宽大的窗沿上摆着一盘蒲桃干,一盘梅子,还有一盘西域杏仁,是她平日看话本子解闷时吃的零嘴。
  他倒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捧着她的书,吃着她的零嘴,仿似到了他自己的地盘。
  方才她说的那番话,竟连一点点效果都未起。
  才咽下去的那口老血瞬间翻涌而上,她紧咬了后槽牙,声音顺着牙缝一个字一个字蹦出去:“薛!琅!”
  这中气十足、全然不像弥留之际的两个字,终于引得他抬首。
  他冷冰冰凝注她两眼,方放下书册,略提了声音:“进来。”
  外头陡然有了脚步声。
  只是几息的时间,一个身穿袈裟的光头和尚就站到了卧房门前,眼看着要一步跨进来。
  她登时晕了一晕,直着嗓子喊出来:“站住,再敢往前一步,我咬舌自尽!”
  戒荤被她一声厉喝镇住,忙收回了迈出一半的脚,虽不进来,却也不离开,只站在卧房门边踌躇道:“大都护……”。
  薛琅终于从胡床上起身,踱到了床畔,板着一张脸道:“看你对老阿吉之事那般热心,未成想,你却是个讳疾忌医的。”
  她光溜溜躲在衾被底下,心下又憋屈又羞臊,还无法解释。
  回想起在长安,与她有些龃龉的另一个男纨绔曾同一位已嫁妇人交好,夜夜前去相会,某夜终于被人堵在了被窝里,光溜溜打了个半死。
  她那时还笑话那纨绔活该,何曾想到有一日她也要光溜溜被人堵在被窝里。
  一点也不好笑。
  她只得抬首,干笑两声,惊奇道:“咦,怎地就忽然神清气爽了呢?一定是外头高僧们的经文惊跑了邪祟。我现下已大好,你等快离去吧。”
  薛琅看着她几无血色的嘴唇,半分不理会她,只向门口的戒荤努努下巴。
  戒荤脚一抬,又要进来。
  她当即阴惨惨一笑,略略将脑袋一抬,蓬乱的乌发垂下几捋,伴着越来越晦暗的夕阳,竟陡然多了几分诡异的魅惑。
  “小爷给了你机会,你若还想进来……”她放柔了声音,向戒荤抛个媚眼,“怀中抱个和尚,小爷还未曾体会过。不知你那秃头摸起来是何滋味。小爷等不了了,你快快脱衣上榻,正好这衾被都是现成的……”
  戒荤看着她秀美到极致的一张脸,听着她婉转娇媚的一把嫩嗓,只须臾间,那如玉的指尖都从衾被里钻出来一根,正向着他勾勾……
  他激灵灵连打两个冷战,鸡皮疙瘩噌噌爆了满身,连告辞都来不及说一声,唰地便不见了人,独留一张袈裟落在了地上,当做有医僧曾经来过的证明。
  嘉柔心下终于泛起一股得意。
  恶心不死薛獠,我还恶心不死你一个秃奴?
  她趁胜追击就要向薛琅故技重施,床畔却多了一张胡床,薛琅一撩衣摆便坐了下去,一张脸冷似仙女峰上积年的冰雪。
  她从这张脸上,看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怒意。
  仿佛她再这般拿乔,下一息他必将掀开她的衾被,将她看个精光光,然后啧啧两声,道:“不过如此。”
  如果真有那一刻,她必定豁出一条命,也得将他剥得光光,对着他上下打量后啧啧两声,在被他砍死之前留下一句遗言:“你也不咋地!”
  如若侥幸不死……她脑中忽然多了个不适宜的念头,如若侥幸不死,那她是不是就成了调戏过西南王、咬伤过西南王、还将西南王剥得赤条条一.丝.不.挂,最终却还好端端活着的那唯一的壮士?
  还是位女壮士!
  她正胡思乱想着,不妨耳畔传来带着冰碴的一个字:“手。”
  “蛤?”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将手探出去,只露出个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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