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策的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圈突然变得红红的。
“当然,我也有错。”温折玉一见不好,开始怀疑自己的语气是不是过于严肃,又吓到她了。其实她没有翻老账的意思,只是怕阿策知道他的身份后心里会对以前的事情有隔阂,实事求是的解释一下而已。
只是,这样听起来似乎太像开脱之词了。
温折玉急忙又道:“阿策,知道你骗了我后,我气急攻心,做了许多伤你心的事。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我想了许多,同样是骗人,谁又比谁高贵了。如今,你既已知道我的身份,尽情的罚我吧,别生气伤了自己就行。”
阿策偏了偏头,没有理她,甚至在她讨好的亲过来的时候,躲开了她的唇。
温折玉一惊:“阿策……”
“你说过,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不怪我了的……”阿策委屈的抽了抽鼻子。
“自然如此……”
“我并非因为你瞒了我的身份生气,我气的是……你竟是……竟是那出了名的浪□□。”阿策一想起来他听过的温折玉的各种风流情史,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京都但凡有点姓名的倌儿,哪个你不是入幕之宾?!”
“我……可我若不好色,当初,也不至于掉进你这朵小白莲的掌心……”
“你还敢说……”阿策气愤的瞪大了眼睛,三两下从温折玉的怀里挣脱了出去,怒气冲冲的去取屏风上的衣服。
其实温折玉说的没错,当初阿策的目标并非是她,而是沈清越。但是沈清越为人正直老派,根本无从下手,阿策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她与温折玉关系似乎不一般,而这人又是个沉迷美色的主,这才决定接近她的。
但这件事,他绝不会让温折玉知晓。
“阿策……我说错话了,你别气……要打要骂,都随你好不好?”温折玉跟着追下床来。
“郡王殿下,您该走了……”阿策将她的衣服兜头扔到人身上。
“你别撵我啊,不是……”温折玉反应过来:“你不走?你要留在这种地方?”
阿策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沉默了片刻:“玉姐姐,你可知道,海天一色,不过是蝶杀的一部分而已。姜南楼没死,她逃到了京都。而蝶杀的总部,也在京都……”
“不成……你想将蝶杀连根拔起,可以交给我来做。我不允许你再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阿策……”温折玉是一朝被啥咬,十年怕井绳,本来京都的水就深,她根本就不想让他牵涉其中。
再加上一个神秘莫测的蝶杀,温折玉更没法安心了。
“玉姐姐,阿策并非真正的菟丝花,有些事,我想自己亲自去做……”
阿策也没有想到,诺大的海天一色,竟然只是蝶杀的一个分坛。蝶杀若不全部摧毁,拐卖幼童的事就永远无法杜绝,只要他活着一天,就永远没有办法抛下这件事。
“玉姐姐,你有你必须要做的事,阿策也有必须完成的使命,我们两个……”
温折玉的心猛地揪紧了,就怕从他嘴里说出就算了吧几个字来……
“暂时还是不要见面了。”
“不成……”温折玉浅浅松了一下,就马上提了起来:“你要做什么?”
“我已打入了京都的总部之中,想在这里收拢一些信息,你在这里,会妨碍到我。”
温折玉气坏了,妨碍到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想背着自己接客?
说话间,阿策已经走到了房门口,正要推开房门,而温折玉仍是穿着一身亵衣。
“阿策,别走……你给我说清楚。”
“砰”重重的关门声将她的话挡了回来,温折玉听到阿策出去后不一会儿,对着路过的老鸨说道:“爹爹,郡王殿下说一会儿可以去她府上取一千两作为阿策的酬劳,您看,阿策是不是可以升阶了……”
是的,汀溪阁的小倌分为天阶,地阶和人阶三个等级,身价也是由高到低,接待的客人亦是不同。
阿策拿她做筏子温折玉并未放在心上,反正又不是真的她花钱。只是,他要升阶,是想接待谁呢……
温折玉急忙穿上衣裙追了出去,却被告知,阿策已经出门了。
算了……
随他去吧。
阿策对于蝶杀的执念,温折玉最清楚不过了。她担心他的安危,却并不会真的去阻止他想去做的事。
况且她又不是无能之辈,暗地里的保护,帮他收拢线索达成目的,也是可以有的。
说不定,跟阿姐商量的计划,也该稍微的改一下了。
回去的路上,温折玉手里抱着阿策托人送过来的药膏跟纱布,突然有了个一箭双雕的主意,不过不急,过两天正好借这个借口去见他。
温折玉回到王府,恰巧汀溪阁要账的人也到了。
温折玉长眉一挑,语调闲闲的道:“看我做甚?进去呗,冀北王府管钱的人,可不是我……”
而是她那个样样滴水不露,装的贤良大度的好继父啊。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小白莲的时间线我会尽量跟小国师保持一致,但是故事细节上可能会有略微的不同。毕竟那本是凭借一个开头激情开文,我没大纲,想到哪里写到哪里的,逻辑可能没有那么严谨。
这本几乎不涉及政斗,主要围绕小白莲的身世展开的。涉及政斗部分大家看个热闹就好,蠢作者脑袋里没啥权谋。【捂脸】
第六十一章
汀溪阁专门负责要账的小厮进了王府的门, 温折玉紧随其后,甩着扇子慢吞吞的跟了进去。
她走的慢,等走到待客厅的时候, 屋子里已经吵嚷起来了。
“五千多两?这才两三个月的时间, 她竟然欠下这么多钱?你们汀溪阁卖的是金子不成。”
温折玉刷的展开折扇, 浅浅的笑了,听这明明已经愤怒到了极了, 还要强自忍耐的语气, 不正是她的好继父江摇吗?
“咱们公子们是卖笑, 俗话说一笑值千金,江主君这话,倒也不算有错。”那小厮不卑不亢的回道。
“噗……”温折玉以扇遮面, 差点笑出声来。
“这钱是谁欠的,你找谁去。”江摇自从坐上冀北王府的主君之位,一向被外面的人奉承惯了, 唯有这汀溪阁要账的小厮,表面上恭恭敬敬的, 说起话来却丝毫不留情面。经常噎的他说不出话来。
江摇一甩衣袖,脸耷拉了下来,冀北王因为公事离府有大半年了, 恰巧这失踪了许久的继女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镇日里遛鸡逗狗, 流连花楼的, 四处疯玩,花钱如流水一般, 还惹来了不少讨债的人。
她倒是享受到了, 却没想过, 这偌大的王府以后本都会是他阮儿的。如今她温折玉花的, 根本就是他阮儿的钱。
江摇的本家不算是多么富贵的人家,所以对于钱财来说看的极重。一想到这么多的钱都让温折玉眼也不眨的扔了出去,心疼的大晚上整夜整夜的都睡不着觉。
偏以前冀北王在的时候,他装的大度惯了,都是先紧着温折玉用,背后里再哭诉的,现在冀北王不在,他便是哭诉也没地方哭去。
也不知是不是就因为这个原因,温折玉一回来,花钱更加的大手大脚,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再加上这个要账的与其他几家不同,说话不仅不够谄媚,还让他心里极其的不舒服,一时冲动之下,就甩了脸。
殊不知,这汀溪阁可不是普通的花楼,其背后,其实是皇室的人在暗地里支持着。这要账的小厮实际上是汀溪阁的管事,亦是那背后之人的心腹。
因此并不惧怕这在女帝面前没什么话语权的冀北王府。
果然那小厮一听这话,脸色也跟着变了,挺直了腰身,不高兴的看着江摇:“江主君这是何意?汀溪阁乃是小本生意,这诺大的冀北王府,莫非是要赖账不成?”
“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跟主君说话。这可是冀北王府,不是你常去的那些小门小户。”江摇还没说话,自然有他身旁的人气愤的瞪起了眼睛,严厉的看着这说道。
“主君大人不必以势压人,奴是遵郡王殿下的嘱咐来府上要账的,您不给,这事说不过去。除非说,郡王殿下跟贵府已经脱离了关系,那奴自然是去寻郡王殿下本人去。”
她话还未说完,江摇已经吓得白了脸:“胡说八道什么?郡王自然是冀北王府的人。”
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被传了出去,他在这京都的名声也就完了。
“既如此……”
“既如此,就有劳江主君了。”温折玉一派风流的摇着折扇,施施然走了上来。
“玉姐儿……”江摇心里想你还有脸回来,只是当着外人的面,还得装作贤惠的模样:“你回来了?”
回来几个月了都不着家,偏偏人家讨债她回来了,正好,这事就交给她自己应付。
“嗯。”温折玉目光凉凉的瞥他一眼,就听江摇上前一步,为难的向她开口:“玉姐儿……你看,如今妻主她不在王府,这王府虽然交给我管,可五千两,未免也太多了些。我恐怕做不得主……”
“江主君不必为难,这帐不必从王府出,就从我爹爹的陪嫁里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