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蝶杀的那个夜晚,她这辈子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阿策听出了她话里隐藏的痛楚,不再挣扎,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温折玉趁热打铁,开始了见他第一眼就想要做的事情。
阿策偏过头,不敢看她,紧张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别,玉姐姐,不要看。”
“紧张什么?玉姐姐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适才也不过就是亲亲你,缓解相思之苦罢了。”温折玉将他的手腕缓缓压了回去,解开了腰间的系带。
阿策喜穿红白二色的衣服,但这系带,却偏爱红色,绕在温折玉的指间,平添几分艳丽。阿策的余光里只瞥见了一抹刺目的红,立刻喉结滚动了两下,紧张的将目光收了回去。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被猎人逼到了墙角的小兔子,惊慌失措的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要多纯情有多纯情。
温折玉一时间也难以分辨这是不是又是小白莲撩人的手段,可是毫无疑问,她的心里又痒又麻的,确实很是受用。
很快的,衣衫完全摊开将如玉般凝脂似的皮肤暴露在了空气里,紧实而又性感的腰腹曲线欲语还休的藏了一半进了白色的长裤里,温折玉来不及观看优美的风景,第一时间去寻的是阿策的伤口。
半年的时间,伤口处已经长的差不多了,原本翻卷出来的血肉也只剩下了一道弯曲的疤痕。跟他多年前所受的刀伤分别在肚脐的两侧,一左一右,两相对称。
温折玉的心口又开始控制不住的抽痛起来,心疼的拿手指婆娑起那道新生的疤痕,她的手指有一点凉,刚放到阿策的小肚子上,就看到他搭在床边的手突然收紧了。
“可以了,放开我……”阿策的声音降了两度,软乎乎的,肉眼可见的紧张:“太丑了,玉姐姐别看了。”
“不丑的,阿策很可爱,哪里都可爱。”阿策这辈子没被别人用这两个人形容过,觉得异常的尴尬。偏偏始作俑者还在她的身上作乱,一开始只是摸着扁平的小腹,后来,竟感觉有水润润的东西贴了上去。
是温折玉的唇,在亲他的伤口。
虽然只是蜻蜓点头似的一闪而过,可阿策的还是忍不住轻轻的口申口今了起来。他的脚尖绷得紧紧的,双手揪紧了被单。
细微的闷哼响起来的那一刻,温折玉就注意到了,同时,注意到了阿策衣衫上小小的隆起。
温折玉一时没忍住,失声笑了。
阿策的眼尾像是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好看极了,胭脂上又覆盖了一层湿漉漉的水汽,是他控制不住涌出来的浅浅的泪。
“不准看……”阿策的眸心漾着春水,嘴里还在给自己找补:“我,我不想,是你……欺负我……”
“是是是,自然是我的错……我来帮你,好不好?”
“不是说,不做什么,你骗人……”
“不骗你,乖……玉姐姐只是想让你开心开心。”温折玉低头靠近他的时候,小阿策明显的更加的热情了起来,兴奋的投进了她的掌心里。
后来的事情,阿策的记忆便有点迷糊了。只记得温折玉前所未有的温柔,在他的耳边不停的说着叫人欢喜的话,感觉整个人就像是在梦里一样。
直接导致阿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情。直到有小倌在门口唤“郡王殿下,可需要热水的时候。”阿策飞起一脚将睡在一身侧的人踹到了地下。
“郡王殿下……”他差点忘了,汀溪阁的人一个个都这样唤她。“你怎么会有这种称呼,玉姐姐,可否要对阿策解释一下。”
夭寿,温折玉心里暗暗叫苦,这可让她怎么解释。
作者有话说:
第六十章
“我……我其实……”
“你根本就不是沈窈。”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 事到如今,阿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是……”进了京都,认识她的人不计其数, 温折玉根本无法遮掩, 只能硬着头皮承认。“阿策……我……我其实是冀北王府的, 温折玉……”
温折玉……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阿策的脸色微微发白, 似是想到了什么, 看向温折玉的目光立刻变得复杂了起来。他嘲弄的笑了一声, 也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嘲笑她:“京都纨绔之首,阿策早有耳闻。”
“我竟如此出名?”温折玉震惊不已, 一抬头见阿策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不由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你再说!”阿策一时气血攻心,随手捡起身侧的枕头朝着温折玉扔了过来。
风声随之而来, 温折玉耳尖微微一动,潜意识里想闪身躲过, 但电光火石之间,她的脑海里转了好几个念头,余光瞄着那枕头的砸过来的轨迹, 身体短暂的一顿。
“啪……”枕头的一角直接撞上了她的额头。
“嘶……”温折玉紧着眉头, 一副忍痛的表情, 捂着头垂下了脑袋。
阿策吓了一跳,急忙从床上跑了下来, 跪在她的身旁检查她的额角:“你傻了吗?你怎么不躲?”
“没反应过来……况且, 你想打我, 我哪里敢躲。”温折玉委屈巴巴揉着额头, 果然感觉到一阵阵的刺痛,仔细一摸,还有一点点的粘稠。
温折玉心中生疑,将手指拿到跟前,看到了淡淡的血迹。
“出血了……”阿策紧张的看着她,突然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温折玉拉住了他:“做什么去?”
“给你找大夫。”
温折玉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将人温柔的拉进怀里:“怎么?心疼了?”
阿策身上的暴戾之气顷刻间收敛的一丝不剩,他这从张牙舞爪的小豹子到人畜无害的小白兔的转变,让温折玉看的啧啧称奇。
只是她面上不敢表露出来,怕人一个不小心就炸了毛。毕竟如今的阿策,跟当初软糯可欺的小白莲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脾气大的很,需要人哄着,
但嘴硬心软,也是有的。温折玉自觉的也拿捏到了他的软肋,待人安静下来之后,不由悠悠的叹了口气。
“这点伤,你便心疼了。可是又哪里有我当初看你躺在血泊里,心痛的万分之一。”温折玉摸着阿策脑后的头发,不停的婆娑着。自从阿策清醒过来时候,温折玉时不时的就要抱他一会儿。
他重伤的时候,身上的皮肤各处都泛着一丝凉意,后来醒来才慢慢的有了明天的温度,温折玉唯有抱着他才能真正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我……我当时并非故意让你心疼,只是……”阿策被她话里毫不掩饰的痛楚刺的心里难受了一下,张口就要解释,可他刚说了一句,思路立刻就被拉了回来。
“我当时解释过了,玉姐姐,还是解释下你身份的事吧。”阿策目光如炬,冷冷的视线压了回来。
这怎么就躲不开这个话题了呢?
她这一枕头算是白挨了。
不过想也知道,想要跟阿策长长久久的,这个身份的问题根本就避不开。
温折玉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将人揽在怀里抱紧了,省的一会儿一言不合又拔腿跑了。
“地上凉,抱你去床上说。”
阿策“哼”一声,不高兴的配合了他。
到了床上,温折玉轻咳一声,又偷瞄了一眼阿策的表情,开始组织语言:“此事说来话长……”
“一辈子够用吗?”
“咳咳……”温折玉被噎的一口气没喘上来,无奈的亲了他一口:“好好听我说……”
“假扮身份去清溪县,要从当今皇家的几位皇女说起。”
当今女帝赵睿安膝下有十几位皇女,其中三皇女赵云寰乃是当今凤君肖璨所生。而肖璨,正是骠骑将军肖云横的长子,与温折玉的生父肖缙,亦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于是温折玉从出生起,就几乎被划为了三皇女一脉。
只是三皇女生性豁达,安于富贵,不争不抢,经常与她厮混在青楼楚馆之中,就是想要避开权力的倾轧。
然而在其位,就算她不争,也躲不开有人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去年三皇女被人诬陷,直接被女帝以谋反的罪名发配去了皇陵。
大概是一夕从云端跌落下来,三皇女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决定参与到夺嫡的斗争中来。
“阿姐要争,我自然也要帮她。清越是她的人,我奉阿姐之命乔装打扮陪伴在她左右,顺便保护她的安危。但我的身份决不可暴露,否则被有心之人查到清越是阿姐的心腹,清越很有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
温折玉一直在观察着阿策的神色,见他歪着头,听得十分认真,并没有要再次生气的迹象,这才略略的放下心来,继续道:“我入清溪县入的就是假身份,并非有意隐瞒,阿策,你是不是觉得,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当初便不该对你生那么大的气?”
阿策抿了抿唇,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委屈,没有回答她的话。
“我假借身份,只为保护清越,并非针对你。我从未掩饰我的本性,坦诚待你。而你呢,阿策,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骗我而来的,身份名字是假的,性情也是假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开始接近我,也是为了利用我,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