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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金枝 (柏盈掬)


  从前他一心霸占她的寝室,闹了一场,才灰溜溜搬去西厢,怎么如今到了他的地盘,他倒不愿意过来?
  “殿下想臣陪你睡?”
  季以舟拿过她的碗盛汤,薄唇抿着一抹坏笑,抬眼瞟她。
  陆霓顺水推舟,“世家大族的夫妻,婚后都是分房而居,你不愿同住,本宫求之不得。”
  忆起昨夜的经历,她倒真是有点怕了他。
  季以舟把汤碗搁在她面前,另一只手伸过来摊开,掌心躺着一枚小小玉哨。
  “金昌苑四周我安排了警戒人手,不分昼夜,吹响它,不出一炷香就会有人过来。”
  陆霓接在手上细看,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金昌苑四周另有几座小院,还想着是谁跟家主住得这么近,原来是他安排的护卫,刚想夸他细心体贴,便听他接着道:
  “旁的夫妻如何是他们的事,臣娶了殿下,殿下就得夜夜和臣一起睡。”
  季以舟说得理直气壮,筷箸一头指指身后东院的方向,“那个,不过是演戏给他们看罢了。”


第76章 夜归
  午后又开始下雪, 气温骤降。
  昨夜累得够呛,今早在荣禧堂又提着十二分精神,陆霓这一睡下就起不得身。
  期间季以舟搬了文书进来, 就在窗下大案上处理公务。
  屋里地龙烧得太热, 他只着一件月白单袍,薄衫裹住劲瘦身躯,墨发以玉扣束拢于顶, 端坐案前, 执笔的指节修长,凝眉静思,一派丰神俊雅,斯文秀气。
  陆霓迷迷糊糊睁眼, 定定望着他的侧颜, 只觉脸颊滚烫,看了一会儿, 低声要水喝。
  季以舟斟了药茶过来, 她贴上去又嘟囔着不肯喝, “烫,要凉的。”
  摸摸她额头, 有些发热, 季以舟到一旁药匣里取了药丸, 稍稍吹冷些水,哄着她服下。
  凉水自是一口都不会给她。
  她如今肺弱体虚,受不得寒,也不耐热, 季以舟到一旁耳房把地龙关小了点, 又拧了热巾子给她揩身发汗。
  忙了大半个时辰, 陆霓身上的热褪了,眼神略有清明,倚在枕上盯着他瞧,绯唇靡艳勾起一抹弯弧,从被里伸出纤纤玉手,在他下巴上挑了一下。
  嗓音沙哑如醺,“哟,哪儿来的小郎倌儿,长得可真俊。”
  季以舟忍不住笑了,先前提着的心这才松下来,心知怪他昨夜荒唐太过,这会儿不敢再撩拨她,磨了磨牙,把她手塞回被里去。
  看着她再次睡过去,这才重新回到案前。
  这次新婚太后只给了他三日假,明日便要去上值,这几日公务堆积如山。
  直到傍晚,陆霓就在榻上吃了药,又喝了几口粥,再次昏沉睡过去。
  二更天过季以舟才忙完,洗漱过后刚要躺下,陆霓闭着眼伸了个懒腰,将醒未醒问他:
  “天黑了么?怎么听着……刚才好些人进进出出的?”
  她这是睡迷糊了,“那都好几个时辰之前了,你耳朵倒灵,府里来了几拨人,我没功夫见。”
  陆霓翻身坐起来,抱着被子靠在床板上,长发披散如瀑垂在两侧,初醒的粉腮如桃,星眸半沉,问道:“怎么?”
  季以舟侧躺下,弓臂枕着头,目光凝在她颊上,口中说道:
  “这不是水运司衙门筹建完备,年前就要议出方略,府里不少人盯着空缺的肥差,指着我给他们安排。”
  陆霓哦了一声,没精打采垂下头,半晌才带些忧虑叹气,“还是要建运河么,这……大概得多少银子?”
  “把这国公府搬空,大差不离吧。”
  季以舟说得很随意,伸手把她抱过来。
  陆霓枕着他的臂弯,国库是一分银子拿不出来的,既然钱是国公府出,那这府里的人自然要分一杯羹。
  然而将来背负骂名的,却是他。
  不知何时起,她已在细细为他盘算。
  被里多个人就更热了,她悄悄伸出一只脚,摩挲在锦缎褥面上贪凉。
  旋即,被他大脚一勾,又给带回被里,他的手探进寝衣握住腰肢,声音带了浓浓睡意,“睡不着的话……”
  “睡、睡!睡得着!”陆霓赶忙按住他的手,“你四更过就得起身上朝,赶紧睡吧,今儿晚上……别再折腾了。”
  父皇在世的最后半年,早朝形同虚设,如今换了陆琚上位,说不得,还是很勤勉。
  季以舟把她翻了个身,严丝合缝贴在怀里,头埋在她颈窝,闭着眼闷笑,他几个晚上不睡也不会少了精神,她却受不住。
  不过是吓唬一下,怀里的人立刻就乖了。
  翌日陆霓醒来时,季以舟早就走了,白芷服侍她更衣洗漱过,茯苓端着药碗进来,抿唇轻笑:
  “驸马临走前交待,午膳不能回来用了,要奴婢好生服侍殿下吃药。”
  长公主病了这么长时间,她和白芷这才是头一回伺药,心情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兴奋。
  杜老配得这药极苦,陆霓起初身心抗拒,即使强忍着喝下也会再呕出来,全凭季以舟强势的耐心,威逼诱哄双管齐下,才算熬过最开始的抵触情绪。
  此时没了那个压迫感极强的高大身影,陆霓心生懈怠,推开药碗,“唔,本宫待会儿再喝。”
  果不其然,白芷和茯苓对视一眼,齐齐出声:“殿下!”
  “驸马说……”
  茯苓嗫嚅着刚开个头,陆霓打断她,“你听他的,还是听本宫的?”
  茯苓细软的声音支支吾吾,硬撑着还要劝,“可是驸马说……”
  陆霓心里一动,模糊记起今早那人离榻前的举动。
  温热的拇指揉搓着抵上她后腰,熟悉的酸麻感骤升,她当时身子一软,哆嗦着就要醒来。
  然而双眼被他的大手盖住,强势中挟着诱惑的话语在她耳畔掠过。
  “晚上我回来,要是听说殿下没喝药,那么……”
  拇指动了动,陆霓像被猛兽按在爪下的小兔子,软绵绵无力挣扎,只能乖乖顺从。
  陆霓打了个激灵,二话没说,端起药仰头灌下,放下碗时,那双桃花眸溢满眼泪,颤巍巍凝在长睫上,将坠未坠。
  这么大义凛然又可怜兮兮的模样儿,白芷都心疼坏了,忙把盛了蜜饯的小碟递到跟前,“殿下快吃一个压压。”
  茯苓忍不住夸赞,“这么苦的药,殿下眉毛都没皱一下……”
  虽说快哭了。
  每日三顿药都是她熬的,那许多药材煎成这一小碗,有多苦茯苓再清楚不过,从前长公主最忌苦涩,性子又强硬,不肯吃的东西他们谁都劝不动。
  还是驸马爷有办法。
  今日天色初霁,隐露的日头洒下一点微弱热力,用过早膳后,陆霓穿得暖暖和和,出屋沿着回廊散步。
  走到东跨院时,茯苓心头纳罕,小声问了句:“驸马为何要跟殿下分房住?”
  白芷在旁接话:“世家大多都这样,少见多怪。”
  陆霓叮嘱她们两个,“外人面前别称他驸马。”
  “啊?那叫什么?”
  “跟着这府里的叫法,尊称家主就行。”
  白芷眼珠一转,率先明白过来,扯了一下茯苓,“记住了。”
  “哦哦。”
  茯苓赶紧点头,反正她以后也不怎么出这金昌苑,还是跟以前在宫里一样,长公主出了长信宫,自有白芷和云翳跟着,她只管打理内务。
  她知道自己那点能耐,耳根子软,脑子不够灵光,唯一可取不过细心妥帖,照顾好长公主的日常起居,才是她的本份。
  陆霓转过回廊,进了东跨院,四下看了看,里头静悄悄的,不像正房那边仆从来去,显出几分热闹。
  “这院子没安排下人么?”
  茯苓摇头,“李其说,驸……家主一向不要人在旁伺候,只他一个就够使了。”
  说着话,李其手里托着个竹篾从下屋出来,见了长公主,忙把手上的东西搁下,跑上来行礼问安。
  陆霓轻耸鼻子,闻到一股药材味,向他身后的篾子看了一眼,关切道:“你病了?叫刘医师来给你瞧瞧。”
  “不用不用,小的没病。”
  李其连连摇头,手在衣摆上擦了下,眼神带些闪烁,“刚翻出点陈年药材,趁这会儿有太阳,拿出来晒晒。”
  见他遮掩,陆霓便没再追问,刘医师是从前长公主府的府医,跟着一道陪嫁过来,就住在这院子里,仆从要是生病,可不必去寻国公府的医师来瞧。
  东跨院这里是栋二层高的小楼,李其见长公主仰头打量,跑上去推开房门,“殿下可要进来瞧瞧,我家主子的寝室在楼上。”
  陆霓摇了摇头,已能想到,昨夜二楼的屋子定是亮着灯,好让这府里的人都瞧见,家主夜里独守空房,并未与她同寝。
  她转身往回走,唇角微弯,笑季以舟掩耳盗铃。
  前院那边传来人声,白芷向外望了一眼,回头道:“想必是又有人来,殿下……”
  陆霓嗯了一声,“你去吧,本宫回去了。”
  此处与公主府不同的,是府中亲眷可随时随地过来串门,她这个家主夫人毕竟初来乍到,借着探望的名头,为的还是水运司的差事。
  她不想撞见那些人,干脆回屋去。
  接下来一连几日,上门的络绎不绝,虽都被白芷或云翳以养病为由婉拒,无缘亲见长公主一面,礼却都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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