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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桥仙 (阮郎不归)


  老朱笑得慈祥,道:“没什么,今后想吃什么,只管跟我说。”
  吕黛莫名其妙地吃完面,走在回去的路上,一道袅娜的丁香色身影迎面而来,是蚕娘。
  她臂上挎着竹篮,头上裹着巾帕,皮肤白皙,貌若三十许人,颇有几分风韵,笑吟吟道:“妹妹,许久不见,去我那里小酌两杯罢。”
  蚕娘是个酒鬼,住处总有好酒,小喜鹊欣然前往。
  桑树林里的几间精舍便是蚕娘的住处,院子里晾满了五颜六色的丝绸,风吹起来,很是好看。两个穿淡黄色罗衫的小女孩是蚕娘的徒弟,正拿着熨斗,一个站着,一个蹲着,仔仔细细地熨料子呢。
  石桌上有一大壶酒,两只酒樽,蚕娘坐下吃了杯酒,眼里带着几分好奇,含笑道:“妹妹,你当真是掌教的私生女?”
  吕黛恍然大悟,这便是大家今日态度异样的原因了。
  她急忙摇头,替子元真人澄清道:“掌教向来不近女色,怎么会有私生女?这是前几日,我被薛随珠的手下抓住,瞎说的,你别当真。”
  蚕娘道:“你若不是掌教的私生女,吕明湖怎么肯冒险去行乐城救你?你们在行乐城闹出好大的动静,如今道门和妖界都知道你是掌教的私生女了。”
  吕黛道:“明湖救我,只因为我是他的灵宠,与掌教并无关系。”
  蚕娘但笑不语,满眼不信。
  吕黛心想完了,这下子元真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幸好他是个年纪不小,脸皮不薄的男人,多一两件风流韵事也无伤大雅,若是个女人,不管年纪小不小,脸皮薄不薄,摊上这样的谣言,都不堪设想。
  她扶额叹了口气,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吃到薄暮时分,宿鸟归林,她也起身告辞,醉醺醺地走错了路。
  四周花树环绕,薜荔丛生,也不知是哪里,酒劲上涌,困意难挡,吕黛就倒在一株树下,枕着树根睡着了。
  夜色渐浓,花上半钩弦月,花底莺啼恰恰。一道白光划破浓雾,落地化成人影,悄无声息地走到吕黛身边。
  月光从树叶间隙漏下来,依稀可见她满面酡红,樱唇微扬,似在做什么美梦,一头一身的落花。不过是要回到情郎身边,看把她高兴的,吃这么多酒,梦里或许也是他。吕明湖蹲下身,没好气地叫了她几声,见她毫无反应,忽生出点坏心思。
  其实也不是忽然生出来的,他早就想教训这好色的小呆鸟了。
  吕明湖握住她柔白纤细的一只手,举起拂尘柄,啪的一声打在她掌心,立时显出一道红痕。
  吕黛梦中吃痛,轻轻地呻吟着,却醒不过来,蹙起眉尖,欲缩回手。吕明湖攥着不放,又打了一下,她眉尖蹙得更紧,撅起嘴,显出可怜巴巴的神色来。
  拂尘柄停在半空,再也打不下去,吕明湖叹了口气,收起拂尘,抱着她回到飞霜院,将她变回原形,放进玉树上的喜鹊窝里。
  吕黛醒来,对自己被打的事一点印象没有,手心的红痕也消去了。
  她打了盆水梳洗,顺便用圆光术一看,江屏已经到金陵了,不由大惊失色,奔进房中,道:“明湖,我睡了多久?”
  吕明湖正在榻上闭目打坐,悠然道:“十六个时辰。”
  吕黛不想蚕娘的酒竟那样厉害,懊悔不迭,跺脚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吕明湖道:“你睡得死沉,雷都打不醒,我怎么叫的醒?”
  吕黛不再多说,匆匆向他告辞,化风而去。
  金陵天气犹热,一场雨后,太阳又火球似地挂在天上,不多时便将地上那点水烘干了。
  评事街的江宅门口,闲云领着两个小厮站在檐下,脸上一道道的汗,擦也擦不完,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等待和酷热一样是煎熬,看见轿子来了,三人总算摆脱了一种煎熬,打起精神迎上前。
  江屏也满头是汗,下轿便问:“少奶奶可好?”
  闲云笑道:“少奶奶好着呢,倒是少爷瘦了不少,定是想少奶奶想的。”
  江屏笑着啐他道:“没正经的小厮,几日不见,就皮痒了。”
  看着众人把东西搬进来,江屏便迫不及待地往后院去寻佛鸾。吕黛还没有回来,草人变的鲁小姐手持团扇,立在廊下,见他来了,娇滴滴地叫了声郎君。


第三十四章 夫妻夜话
  江屏拉住草人的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笑道:“明明只走了半个多月,却感觉许久不见娘子一般。”
  草人拿丝帕替他擦着额头的汗,柔声道:“我何尝不是呢?这些日子冷冷清清,好生难捱。今后我不许你离开这么久了!”
  江屏道:“娘子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进屋坐下,竹青端来两碗冰湃果子,江屏一边吃,一边说着杭州家里的事。草人微笑听着,面前的冰碗动也不动。
  江屏道:“娘子,你怎么不吃?”
  “我有些不舒服,没胃口。”草人不能吃饭饮水,这些日子都是背着下人将饭菜倒掉。
  江屏道:“可要请大夫看看?”
  草人摇头道:“无甚大碍,郎君不必忧虑,过两日便好了。”
  江屏见她面色红润,精神旺相,不像生病的样子,道:“想是天热所致,有位从广州回来的堂叔送了我一罐衣梅,最是开胃,我叫人拿出来。”
  草人连忙摆手,道:“不必了,我半个时辰前才吃了一碗粥,这会儿什么都吃不下。”
  江屏只好作罢,将两碗冰湃果子都吃了,打开箱子,取出一个棉布包裹,一层层打开,是个沉香色的锦匣。
  草人有吕黛的一缕神识,自然知道这锦匣里是他前日说的琉璃镯子,却故作好奇道:“这是什么?”
  江屏让她打开,果然是一对晶莹剔透,黄中泛绿的琉璃镯子。草人举起一只,对着日光,只见黄色绚丽,绿色流动宛如春水,变幻瑰美。
  正风驰电掣往这里赶的吕黛借由草人的眼,看得清楚,甚是欢喜。
  草人面上也绽开笑意,道:“真是好东西!”
  江屏道:“这镯子是我在一名蕃商手里看见的,我想着你必定喜欢,便问他怎么卖。他不肯卖,我费了好一番唇舌,他才答应和我打赌。我若赢了,他便将镯子卖给我,我若输了,给他一百两银子。”
  草人道:“你们怎么个赌法?”
  江屏道:“简单得很,掷骰子,赌大小。”
  草人道:“他赢了白得一百两银子,输了也不亏,难怪会答应。可是郎君不怕输么?”
  江屏笑道:“娘子有所不知,我这个人运气极好,和人打赌从未输过。”
  “当真?”草人睁大双眼,有些不信。
  江屏抚摸着她的脸颊,目光流动,道:“千真万确,不然我怎么会遇见娘子,得你青睐呢?”
  草人低了头,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唇角噙着甜蜜的笑意。江屏替她戴上镯子,皓腕凝霜,琉璃映彩,素艳相衬,愈发好看,不由亲了亲她的手背。
  又说了会儿闲话,江屏将两个丫鬟打发出去,搂了草人的纤腰,隔着薄薄的衣衫摩挲那与真人无异的娇躯。
  草人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道:“我头疼呢,不和你闹了。”说着一径走到床边,脱了鞋,上床躺下。
  江屏在床边坐下,伸手覆在她额头上,道:“当真是头疼?”
  草人道:“我骗你做甚?”
  江屏笑道:“我怎么知道呢?也许是怕我吃了你。”
  草人扑哧一声笑了,咬住嘴唇,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道:“我真个头疼,哥哥饶过我罢。”
  她颦也宜人,笑也宜人,江屏寂寞多日,干柴似的身子一点就着,滚热的掌心贴着她纤薄细腻的肌肤滑下去,按在绵软的胸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又于心不忍,生生按下欲火,道:“那你好生歇着罢。”
  走出房门,在花园亭子里坐下,一边饮酒,一边看书,及至掌灯时分,叫人煮了一碗鸽子汤熬的糯米粥,配上开胃的小菜,去床边哄她起来吃。
  草人嘴巴紧闭,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死活不肯吃一口。江屏无可奈何,只当她真的不舒服,自己吃了,沐浴过后上床陪着她,也不做什么。
  习习夜风吹散白日的燠热,谯楼淡月,更鼓沉沉,人家多已入梦。秦淮河上还是一片灯光旖旎,丝竹缠绵,妖童媛女陪着达官贵人们饮酒作乐,这也是一场梦,一场纸醉金迷,终究会醒的梦。
  小喜鹊掠过重重屋脊,飞入评事街的江宅。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轻浅的呼吸声。红罗帐内,江屏将草人圈在怀里,睡得正熟。
  吕黛轻手轻脚地脱了衣服鞋袜,收回草人,自己变成鲁小姐的模样,戴上那对琉璃镯子,钻进他怀里。赶路太急,她微微喘息,看他的目光比月色更温柔。他里衣绊扣松松地系着,露出大半胸膛,温热紧实的肌肤像熨斗,熨平了她心中的思念。
  江屏睫毛浓密,像一双优美的蝶翼,忽而一颤,睁开眼,对上她寒星似的眸子,愣了愣,道:“娘子,可是头疼睡不着?”
  吕黛摇摇头,道:“不疼了,口渴,想喝水。”
  江屏松开她,下床倒了杯茶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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