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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龙椅[重生] (花月鹄)


  霍睿言走在马车外,与她仅有木板车身阻隔,熟悉街道因心事萦绕而漫长。
  车中人静悄无声,是睡了?还是在平复心情?
  他提心吊胆,时不时望向车窗,忽见她悄悄露了半张脸,以雾气缭绕的双目偷偷窥向他。
  目光相触,她飞快躲了起来。
  霍睿言心中突然一甜,暗觉她不经意流露的小女儿情态,实在可爱极了。
  徐徐慢行小半个时辰,众人抵达宫门时,暖轿已备。
  余桐如常上前扶宋鸣珂下车,被霍睿言抢先一步,只得默然退开。
  霍睿言牵了她的小手,小心翼翼搀她,细察她脸上并无泪痕,除了略显困顿,神色不悲不怒,心下稍安。
  宋鸣珂由着他扶入暖轿,临别前冲他一笑,转而望余桐垂手而候,没来由耳根发烫。
  余桐是不是……察觉到她微妙的小心思,才故意让二表哥相扶?
  起驾后,她从小窗眺望,霍睿言披一身皓月清辉,静静立在原地,却因轿子移动,离她越来越远,逐渐被侍卫遮挡。
  她不忍多看,放下帘子,闭目小歇。
  他那句“有我在”,那轻柔安抚,若属于她,该有多好。
  连串宫灯如长蛇延伸至寝殿,驱散沿路黑暗,偌大的皇宫中,亭台楼阁的灯辉如星洒落,有多少不眠的人,又有多少不安的心?
  回到康和宫,剪兰、缝菊领着一众宫人笑脸迎候,殷勤侍奉。
  余桐谨慎扶宋鸣珂下轿,提醒她注意脚下。
  宋鸣珂斜斜睨视他,嗔道:“这时你倒肯扶朕了?适才为何偷懒?”
  余桐遭她没头没脑责备,苦着脸,欲诉难言。
  他早想提醒她,霍二公子极有可能已看透了一切。
  否则这些年,何以体贴入微,屡屡展露柔如水的眼神?
  然则,此事牵连甚广,非他这内侍官能把控,偶尔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嘴巴该闭上时,就得闭牢。
  作者有话要说:余桐:我嗑的不是瓜子,而是狗粮,而且发狗粮的人还不知情。


第五十九章 ...
  天色如浅灰白的香灰胎,朝阳从厚云缝隙间漏下几缕碎芒,落在刚打开的兖州城门上。
  赶路旅人、进城买卖的百姓、江湖侠客、商贾小贩等鱼贯而入,行色匆匆。
  “站住!干嘛的?”
  城门边上,一名褐衣大汉,粗眉怒目,手持棍棒,指灰衣百姓中的一人,厉声喝问。
  从旁跃出两名壮汉,架开被指的中年男子,强行将其拖到一侧。
  男子约莫四十三岁上下,其貌不扬,神情惶恐。
  壮汉一手揭开他的裹头巾,反复检查,似在辨认什么。
  “大爷行行好!小的进城抓药给小孙子!不是什么歹人!”男子见对方比自己高出一头,不敢抗争,一味求饶,说的是本地口音。
  壮汉不耐烦一推,那男子立足不稳,摔倒在地,磕得额角淌血,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余人生怕惹事,低着头,加快脚步往城里走。
  其中一灰绿衣裳的矮个子中年人愁容满面,脚步蹒跚,回望两眼,遭其身畔的高大青年低声催促,“别看了!快!”
  几名商贩交头接耳:“近来怎么老逮那些中年男女?”
  “是啊!前天有几位大婶被查了,昨儿拦下两名大叔,都是这般以布巾包头的!”
  “这年头,裹头巾也犯王法?”
  刚进城的那一高一矮的二人,竖起耳朵倾听,顺人潮涌入偏僻处。
  青年停步,左右扫视,确认无人跟随,悄声道:“赵国公的人已到这儿,只怕一路往北,皆会遇到类似情况。”
  矮个中年人惶恐不安,哑着嗓子问:“这可怎么办哪!”
  青年又道:“大娘,大叔突然走了,你一定很难受,但为了不让他白死,不让你们的三个儿子白死,咱们一定要想法子入京。”
  被唤作“大娘”的那人含泪点头。
  他们一家六口人,姓曲,丈夫平日随远亲出门做点小生意,三个儿子则在闽州煤矿做事。
  原本小日子过得平顺,没想到,矿区连续出事故。
  去年大儿子摔断了腿,矿主有贵人撑腰,赔点小钱就算了。
  一家人为了生计,忍辱苦干。不料,今年煤炭粉尘爆炸,死者三百余人中,包含了他们家两个小儿子。
  然而此重大事故被赵国公压了下来,家属们忿忿不平,四处哭诉、抗议,却遭镇压和毒打,死伤者无数。
  曲家断了腿的长子与外地归来的父亲同去理论,亦被赵国公的人围殴。
  长子为了让父亲逃命,死死抱住行凶者,狂喊“爹,别管我!去给弟弟们讨个公道”。
  于是,侥幸逃离的老曲带了妻子,于痛不欲生的悲愤中,下决心北上告发赵国公掩盖矿难、杀人灭口的罪行。
  刚出了闽州地界,赵国公的人已尾随追来。
  老曲常年奔走在外,会一点拳脚,最初借机敏避过追踪。但走了三四百里,再度被人堵截后,为让妻子躲藏,他被打成重伤。
  夫妻二人撑了一段路,碰上从京城赶来的这名孙姓青年。
  他受人所托,快马加鞭南下,只为护他们北上。
  可惜,老曲未能熬过路途颠簸,留下父老乡亲们的联名血书,含恨而终。
  孙姓青年让随行伙伴办理老曲的身后事,自己则低调护送曲家大娘,专门走偏僻小道。
  直到今日入兖州城寻补给、与人接头,二人乔装成父子,掩人耳目。
  大概老曲死讯未曾公开,赵国公手下的目标依然是寻找额头有疤痕的中年男子。
  当下,这位姓孙、名一平的青年又叮嘱:“大娘,你口音明显,能不说话,尽量别开口,以免露了破绽。
  “此去离京城尚有五六百里路,你腿上有伤,再走下去,只会耗费时日,我得雇辆车。你先在这儿歇息,千万别到处跑。”
  孙一平放不下心,却不好拉她满城跑,只得冒险让她一旁等待。
  大娘不住点头,捂住右腿,坐在边上小息。
  巷外商铺陆续开门营生,吃食店铺、打铁铺、卖杯盏碗碟、胭脂首饰的……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炊饼、蓬糕、肉饼、素面、酸汤……各类食物香气四溢,曲大娘仿佛听到背后的杂物堆中有咕咕声响,只道是流浪野猫,没当一回事。
  不多时,两名大汉捧了满麻胡饼,边吃边往窄巷走来。
  “这些天够叫咱们伤脑筋!”一褐衣人絮絮叨叨,“连个画像也无!光说外表特征、年龄,如大海捞针,怎么找啊!”
  另一人道:“不晓得犯了何事……竟大动干戈。”
  曲大娘浑身一颤,已猜出这两人也是奉命来逮她的,不由得惊慌失措。
  那二人起初扫了她一眼,不以为然,走近后见她低头蜷缩,似是想尽量不惹人注意,疑心大起。
  “你一大早在此做什么!”褐衣人寒声质问。
  曲大娘记住孙一平的嘱咐,不能张口说话,免得被听出闽州口音,干脆装聋作哑,试图回避。
  “这人有问题!”另外一人狐疑,冲上前想拉她。
  曲大娘没见过大世面,惊恐之下只有本能反应——逃。
  她腿脚受伤,一瘸一拐,没走两步,已被追上。
  “站住!”两名男子齐声喝道。
  曲大娘正惊得不知如何应对,忽听旁边的破烂衣橱中似有异响,“啊……”
  她和那两人同时一愣,只见杂物满堆中冒出一灰扑扑的少年,双眼清澈灵动,边打哈欠,边对曲大娘喊:“爹……饿!”
  曲大娘的震悚之情无以言喻,细看这孩子,下巴尖削,身材瘦小,但神态活泼,不像智力有缺陷。
  她压根儿没想过此处藏了人。
  兴许,这孩子还把她和孙一平的话听进去了,竟在这危机时刻现身,张口嘴直喊她“爹”。
  少年转目盯着两名男子,眼光落在他们手上的两张胡饼时,瞬间迸溅出亮光,“两位爷,赏口饼成不?俺和俺爹两日没饭吃了!他老人家饿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一溜本地口音,说得伶俐,双目紧盯食物,仿佛二人再不给他,他便要扑上前似的。
  两壮汉面露嫌恶:“找死!一边去!”
  大抵被这少年这么一闹,二人对曲大娘疑虑渐消,丢下“呿”的一声,大步离开。
  曲大娘揪着的一颗心松了一半,转头目视瘦小少年,急忙从随身包裹中翻出半个馒头,“给。”
  少年狡黠而笑:“我不饿,装的!”
  曲大娘想对他道句谢,又唯恐招致麻烦,迟疑未语,却听少年讷讷发问:“听说,你和那位大哥……要到京城去?”
  …………
  秋末初冬的暖阳遍洒山林,疏落枝叶间漏下的光线忽明忽暗,流光陆离。
  驴车慢悠悠顺山道而行,每往前一尺,离京又近一尺。
  “阿翕,”曲大娘对那瘦弱少年微笑,“你昨儿采摘的草药当真厉害!敷了一宿,我这腿上的伤一下子好了不少!”
  被唤作阿翕的少年在车头摇摇晃晃,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细细打量阿翕白皙纤细的手,左手背正中有一点微红的小痣,宛如雪里落梅,孙一平眸底闪过狐惑,欲言又止,没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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