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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龙椅[重生] (花月鹄)


  重活一辈子,她绝不可像以前那样,大事小事都解决不了。
  …………
  因霜雪初降,余桐吩咐下属返回东宫备冬衣,交接归来时,等待的内侍不知所终,而雕栏之侧,宋鸣珂形单影只,对雪拭泪。
  余桐正欲上前,惊闻廊下传出交谈声,且提及太子,他当即闪身躲入漏砖墙后。
  “二殿下,敢问太子何事悲泣?”询问之人是乐平郡王。
  宋显扬笑道:“看到几粒雪末,就呼天抢地说有雪灾!简直笑死人!”
  乐平郡王随之干笑数声:“太子尚幼,难免多虑,只是这般浮夸,倒教人意外啊!”
  “先前,他所提见解头头是道,我还道他那榆木脑袋开窍了!谁知半盏茶不到,自曝其短!”宋显扬语带不屑。
  见乐平郡王没接话,他笑道:“我这三弟本就男生女相,如今哭得似雨打梨花,哪有半分储君模样?如张天师所言,命中并无帝王之气,怕也承受不了这至尊之位。”
  乐平郡王惊呼:“二殿下小点声!宫城之内说此等大逆不道之词,胆子也忒大了!”
  “有什么说不得的?公主比他晚出生一个时辰,听说八字火土旺,厚土载德,印星在两头,临危有解,遇难呈祥,极贵之象。可惜啊,晏晏充其量就是个摆着好看的小丫头,不学无术,刁钻任性,成得了什么气候?”
  二人无所顾忌,大放厥词,领侍从渐行渐远。
  想起太子中毒,公主被嘲,余桐心下难过,抱了御寒衣物,快步奔上玉阶。
  …………
  昭云宫内,灯影层叠,太子宋显琛静坐床沿,如入定一般,直到妹妹掀帘,才幽幽抬目。
  “哥哥,”宋鸣珂眼睛红肿,小脸冻得僵硬,无甚笑意,“今儿好些了没?”
  宋显琛笑得牵强。
  他没先前虚弱,但依旧无法说话,竭力发出的全是“呃呃”、“啊啊”的干涩气音。
  天之骄子,高高在上,莫名遭受挫折,却不得宣扬,只能秘密调查,实在愤恨难当。
  “我给你揽了件差事。”宋鸣珂故作轻松,提起御前所言,将策论任务抛给他。
  宋显琛哭笑不得,可他躲在房内无所事事,思考改革之道,或许能缓解病中苦恼。
  当下,他边听妹妹讲述要领,边提笔记录,猛然惊觉,她自何时起对政事如此上心?且观点独到,极有条理,半点不像那成天只爱打扮的小公主!
  宋鸣珂留意到兄长笔迹越发凝滞,视线相触,她已猜测他有疑,浅笑道:“这本是徐先生的理论,正好我今日受大儒们启发,茅塞顿开……咱们继续,你若想到再补充。”
  觉察兄长疑虑渐消,她暗地松了口气。
  看来,她不光要假扮成男子,还得装嫩!
  宋显琛指手画脚外加笔墨交流,连日阴着的脸总算展露一缕晴丝。
  半柱香后,李太医领着药童前来复诊,见太子因公主到来而舒展愁眉,大大勉励了一番。
  宋鸣珂问起父兄病情,李太医如有难言之隐,安抚道:“公主且放心,太子殿下力气恢复,保持心情愉快,自会有好转。”
  他避重就轻,绕过皇帝的病情。
  宋鸣珂已非愚笨稚女,自然懂他没说出口的,才是至关重要的部分。
  李太医又道:“去年暖冬,而今年的雪比起往年早了一月有余,怕是……极寒将至,不利于龙体康复。”
  宋鸣珂黯然,起身对李太医盈盈一福:“若论亲戚辈分,我该尊您为表舅公,多年来蒙您照拂,心中不胜感激。圣上的病,还请费神劳心,鼎力为之。”
  “公主此言让臣情何以堪!此乃臣者本份,老臣定当鞠躬尽瘁,绝无懈怠。”李太医大惊,慌忙还礼。
  他从药箱中取了一小小红瓷瓶:“此药粉,含服后半天内嗓子低沉沙哑,对人体无害。如公主替太子参加盛会,需掩盖嗓音,不妨一试。”
  宋鸣珂本寄望于兄长的毒能尽快清除,而今李太医特地准备药粉,无疑暗示她,短期内她还得以太子身份示人。
  为今之计,见步行步。
  李太医告退后,宋鸣珂不愿打扰兄长休息,正欲辞别,忽记起霍家世子塞给她一盒子,遂从袍袖内翻出,递向宋显琛:“秋园讲学时,大表哥给的。”
  他淡淡一笑,没接。
  宋鸣珂微怔,了悟:“……给我的?”
  宋显琛示意她抽开盒盖,内里整整齐齐排满了各色花形酥心糖,颗颗精致。
  她欢呼一声,素指拈起一块绿的,先投喂兄长,又往自己嘴里丢了一块红的。
  造型别致、口味独特的酥心糖,前生她吃过几次,印象深刻,兄长离世后,她再未品尝过。
  甘醇甜味与酥松口感,使她沉重心情略微好转,忆及大表哥说“老规矩,千万别告诉她是……”,她懵懵懂懂,估摸着他时常托兄长转交,但为何不让她知晓?
  舌尖甜味蔓延至心头,冲淡了她因雪灾产生的忧思与挫败。
  雪灾预防措施,不宜令兄长用神,何不……请教两位表兄?


第六章 ...
  康佑十七年的初雪,如宋鸣珂记忆那般,纷纷扬扬一夜才停歇。
  秋园讲学散会后,她借日常拜访,随霍家兄弟回侯府。府门外迎候的十余人中,为首一名华衣美妇,正是霍夫人。
  她乃皇后远房表舅之女,血亲关系谈不上亲近,却与皇后自幼相伴,多年来胜似亲姐妹,待太子和公主视如己出。
  遗憾前生,霍家因太子之死获罪,霍夫人在宫中雪地跪了好几个时辰,忏悔并恳求皇后宽恕,最终被撵出皇宫。
  据悉,举家迁至蓟关后,她膝盖承受不住北地苦寒,以致需拄杖行走。
  此际,细看霍夫人雍容端丽,衣饰雅致,笑容慈爱,宋鸣珂眼底湿润,心下欣慰。
  “自家人无需多礼,劳烦表姨辟一处安静楼阁,我有要事与二位表哥商谈。”她大步上前,嗓音稍稍嘶哑。
  “是。”霍夫人恭请她入内,遵照吩咐迅速备好暖阁。
  宋鸣珂只留余桐伺候,与霍家兄弟步往西南角,边赏雪景边扯了些家常事,忽有仆役匆忙奔来,满脸惶恐,请示世子急务。
  “大表哥先去忙活,不必着急。”宋鸣珂凝步。
  “实在抱歉,阿言你先陪殿下走走。”霍锐承歉然揖别,领仆从离开。
  宋鸣珂目送他背影消失在转角,垂眸处又添三分忧虑。
  “雪意袭人,殿下先移步至阁子吃口茶,可好?”霍睿言一如往常的温和。
  宋鸣珂默然未语,眺望侯府内亭阁台榭、草木瓦石,有短暂失神。
  昨晚,她彻夜未眠,于东宫书房秉烛翻了一夜书。
  诚然,如宋显扬所说,大举南迁不现实。
  然而她和太子兄长皆无实权,即便说服霍家相助,侯府能力有限,如何把损失减到最轻?
  沉思中,她缓步向前,霍睿言默不作声跟随在侧。
  骤风拂动二人衣袂,轻轻摩挲,若即若离;脚下踏雪如踩玉屑,铮铮之音此起彼伏。
  他屡屡欲言又止,不时转头细察她的情绪变化,清澄眸光如有忧虑,如有抚慰。
  余桐一反常态落在两丈之外,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宋鸣珂心不在焉,冷不防脚下一滑,重心往后。
  正当她以为要摔个四仰八叉时,后腰陡然一紧,一股刚柔得宜力度从旁而来,正是霍睿言及时伸臂,悄悄托住她后腰。
  “当心……”他待她站稳后立即松手,歉疚地补了句,“一时危急,如冒犯贵体,还请恕罪。”
  “我笨手笨脚,还好二表哥反应敏捷。”
  她清浅一笑以表谢意,偏生一抬头,正正撞入那双朗若星辰的眼眸。
  刹那间,三魂七魄似被漩涡吸附,竟全然忘记挪移视线,就这么怔怔凝视他。
  对视片刻,二人不约而同转望被掩盖色彩的朱梁碧瓦,颊畔无端起落不寻常的绯雾,良久方继续前行。
  楼阁炭火正旺,案上除瓜果点心,还有一整套茶具。
  霍睿言恭请宋鸣珂落座,问:“殿下用什么茶?”
  宋鸣珂笑道:“随意即可。”遂屏退左右。
  以麸火引炭,霍睿言亲手打开漆盒,启封一黄纸包装的茶团。
  “这……”宋鸣珂看清茶饼表面的镂刻纯金花纹,脸色微变,“这密云龙极其难得……只在皇家宗庙祭祀的时候用上一些……”
  “今年春后,父亲得圣上御赐了一饼,确令众臣艳羡不已。我乞了过来,一直没机会细品。恰逢今儿殿下屈尊,我趁机饮上一盏解解馋。”
  宋鸣珂微笑,目视他修长手指隔纸捏碎茶团入碾,却听他温言问:“殿下眉间忧色未散,此间并无外人,可否容我分忧一二?”
  “我先来。”宋鸣珂未答他所问,直径接转茶碾,用力碾茶。
  前世,她常与小姐妹切磋点茶,以汤色与茶沫保持时间长为技,数年下来,二人难分高下。
  奇怪的是,她忘了小姐妹的姓名,却记得相处的琐碎片段。
  当碾碎的茶末扫出,宋鸣珂的心平和了许多,专注筛罗。
  霍睿言错愕,静观她无比纯熟地用茶刷扫下如尘烟的茶末,纤纤素手置汤瓶于风炉上,眉眼沉静似一汪不起波澜的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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