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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登天子船 (花月鹄)


  她走过去,在案几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眸还是微垂着,不敢抬起来看他,只将臂弯上搭的外氅递过去:“上回多谢解元公了。”
  “验官客气了。”秦恪笑着伸手接过自己的外氅,倒也没有再提让她“改口”的事。
  毕竟有时候逼得太急会适得其反,现在这般就恰到好处。
  在来见他之前,萧曼早就想好了说辞,有一肚子话想说,可真见着了,忽然却发现脑袋里一片懵乱,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按理说,跟他共处一室也不知有多少回了,早该习以为常,眼下这样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这心里头就是觉得与从前不同。
  这样的变化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是他替自己裹伤,又一路抱着走?还是那夜的一番“真情流露”?
  萧曼耳根热烫,有些坐不住了,索性起身假意道:“既然衣裳送到了,那我就不叨扰解元公休息了。”
  正想闪身,就见那纤长的五指抓着茶盏,搁在几上一顿。
  “验官……这是瞧着我膈应,多看一眼,多说句话都嫌烦么?”满含委屈的语气,就像是被她欺负了去。
  “……”
  萧曼全没想到他竟会这般误解,八成是因为被人陷害,拿不着考凭的事,处处被人诟病,心里头不痛快。
  她起初见他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还道真的无事了,也不想想,他是何等样人。
  应天府的解元,才高八斗,仕途无量。
  现在可倒好,眼见着就差临门一脚了,竟然被一张考凭拒之门外,成了旁人的笑话。
  就像是没了爪牙的老虎,比丢了性命还难受些,怨不得现下会这般模样。
  萧曼心里头不是味儿,见他这样,就更不好再走了,想起自己先前还一直觉得他没事,当真是傻得可以。
  “哪能啊,你也说了,咱们认识不算短了,又是共患过难的,我是那样的人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过会子就要饭点了……”
  她搜肠刮肚找理由,可那些和考试读书有关的,都是禁忌,琢磨来琢磨去,只能胡乱扯了。
  到底是个心思纯净的小丫头,随便三两句话,她都能自己帮你把“故事”圆好了。
  他一笑:“既然验官来了,不如就一道吃晚膳吧,我知道一家地儿的东西不错。”
  萧曼只听得一愣,刚想拒绝,脑际里周邦烨的话又响了起来。
  “他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一夜了……早上送的饭食,一点都 * 没动……”
  她暗暗思忖,既然他此刻相邀,若要不然就陪着他去?这样也好盯着他,让他好好吃饭,不要糟践自个儿的身子。
  这么一想忽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倒是心中是满腔的热忱,当下就点头应了。
  秦恪勾了勾唇,也没再多言,两人相伴着就出了门。
  两辆小马车一前一后沿街而行,径往那帘幡幌招林立的地方而去,过不多时就到了。
  萧曼撑起身子,刚想下车,就看秦恪伸手替自己打了帘,轻托扶着她的手臂下了车。
  抬起头来看,只见面前的酒肆客似云来,秦恪稍走在她前面,似是在帮她挡开来来往往的人。
  厅内数十张席面都已被食客占满了,人声喧阗,哄若闹市。
  忽然,走在前面的秦恪停了步,萧曼一个没留神,差点就撞上他后背,她不由自主地瞥过眼去,就看秦恪望着楼上,微蹙起眉来。
  “怎么了?”她小声问了句。
  秦恪闻声回眸,唇角淡噙着笑,似乎刚才的那一蹙眉只是她瞧错了。
  “无事,咱们去上面找个清静些的地方。”他说着,人已挪步朝楼梯那里走了。
  萧曼随在旁边,心中却在纳罕,他方才的样子分明是看到什么了。
  于是稍停下脚步,朝着他刚才看的方向又望了一眼,对面楼上的人并不多,但只是一瞬,她就好像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臂弯里还搂着舞姬。
  她撇撇嘴,心下倒没起波澜,只是有些好奇刚才秦恪瞧见的,同自己瞧见的是不是同一幕。
  毕竟二月二那晚,他也见过她的表兄。
  “验官,这里。”秦恪站在不远处,冲她比了比手。
  萧曼也不再胡思乱想,当下三两步就走了过去。
  他挑的这间厅,陈设古朴雅致,关上门窗也听不见外头的喧闹,她也极是满意。
  不多时,桌上就铺开了席面,大盘小碟,十二道菜肴排布整齐,另还配有汤品点心,样样都是形色精美,飘香四溢。
  两个人这么多?
  可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儿,她只暗叹了口气,想他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这些也不算多的。
  正想坐下来,却见秦恪竟没在旁边的椅凳上坐下,而是走到了自己身边,还拿起一双长箸给她布菜。
  她虽是官宦家出身,但家中素来都没这般的规矩,当下更是有些不知所措。脑中正一片懵然的时候,秦恪须臾就布好了菜,搁下手,冲她笑道:“验官请用。”
  萧曼僵着身子,垂望了一眼自己面前分拨细致的菜肴,不免有些惊讶,这里面居然都没有她不爱吃的东西!
  “秦解元,你这……”
  “验官莫再称呼小生解元了。” *
  他双眸微狭,内中的笑意略退了些,却又增添了些许捉摸不透的意味,仰头一笑,自嘲道:“如今我连考籍文书都是假的,没准再过几日,秦恪这个名字都不是我的了,哪里还担得起解元这个名号。”
  萧曼哪里想过这茬,现下听他这么说,也似乎是个理,咬唇踌躇了一下,才试探着低声叫了句:“敬……敬忱兄……”
  秦恪唇角微挑,应了一声,在她旁边的椅上坐了。
  见他情绪平复了,萧曼莫名松了口气,拿起筷子就近夹了只丸子搁在他碗里。
  “其实这回来找你,除了还衣裳,我还有别的事。”她觉得现下得说点别的,免得他总胡思乱想。
  秦恪将筷子磕齐了,夹起那只丸子咬了一口,品着其中汤汁流溢的香润,有意无意地点点头:“嗯,验官请说。”
  她索性佯装淡然,一边拿竹签子给香螺去壳剥肉,一边假作闲聊:“敬,敬忱兄,你从前有没有听说过蛊虫怕人的?”
  虽然她自觉说得含糊,但在秦恪听来,就有点近乎明指的意味了。
  “这个倒是有听闻过。”他望着她手里的螺,眉梢轻挑,眼中忽然亮起一丝玩笑似的狡黠,把那只螺从她手里“抢”了过去,“此物寒凉,验官现下不宜。”
  萧曼自然是没想过这茬,但看他吃了自己手拿过的螺,当下也是愣了。
  他不是向来都爱洁成癖么?那东西她的手碰过了。
  她是什么人,整日里摆弄死人骨头的仵作,他却不嫌不避的直接吃她拿过的东西。
  萧曼现下心情复杂,却见他细薄的唇轻轻抿动,嘴角还撩挑着笑,全然是一副颇得其味的样子,脸上不由一阵热烫。
  片刻间,那双略盈着润光的唇终于停了下来。
  “川南鲜家,不知验官可曾听闻过?”
  这些日子以来,“川南鲜家”四个字就像是个解不开的迷,深深烙在了她的脑际中,现下从他这儿听到,更是激得心一促促狂跳。
  她略略点头:“听说过。”
  秦恪看着她双眸闪烁,那张脸因为急切而染上几分如胭的颜色,蓦然明艳起来。
  他唇角的笑也绽开了:“鲜家人最喜钻研蛊虫和医道,传闻他们从婴孩时候起,就会被长辈按根骨挑拣,极佳的就会被养成蛊王。”
  “把人变成蛊王?”萧曼拿筷子的手微微一抖。
  “嗯,只有这样,才能驾驭百蛊。”他说到这里,微微蹙眉,略想了想又道,“不过这些都是传闻,谁也没见过,鲜家人或许就是 * 因为这般神乎其神的传闻才落得灭门的下场。”
  他说的这些倒是跟父亲说的一般无二,但是自己的情况是鲜家的蛊王么?她不知道。
  “当年鲜家真的没人幸存么?”
  秦恪挑了下眉,垂下眸来,轻声似叹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有吧,若要不然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萧曼满腹心事,捧着碗白饭,随意夹了几筷菜放在上面,便闷头吃起来,也如同嚼蜡似的,全没半点闲坐享受的样子。
  “验官,这菜不合胃口?”秦恪做样若有所悟道,“小生倒忘了,令尊萧寺卿是蜀中人氏,就算到了京里只怕这口味上也改不了。”
  萧曼被一口饭噎在喉间,差点当场呛出来,赶忙端了盏茶,侧向一边,掩着口唇灌水往下送。
  确实如此,她家中后院里还种了一片辣椒呢,只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耳听得他却叫来了店小二,吩咐道:“听说这里的芥油鸭掌开胃,叫一碟来尝尝。”
  萧曼:“……”
  虽然过程有些尴尬,但这一餐确实吃得有滋有味儿,一切都恰到好处,没有过辣也没有不够味。
  萧曼瞧他也吃了不少,似乎跟自己口味也差不多,心下莫名满意。
  两人出了厢房,正有说有笑往楼下走的时候,她一抬眼,就瞧见了对面的楼梯上正驻足看过来的骆忆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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