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沈央央还真走到了出去,可吓坏了一家人。陆小渔更是急得差点哭出来,好在刚要出门找,就看见沈央央满脸好奇的蹲在门口抠碎石子呢,一家人看着他懵懂无辜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是气还是笑。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主君,”阿炭朝床边走过来,抬手神色不自然的挠了挠后脖颈,“有个小侍问你有没有什么吩咐。”
陆小渔想了下,笑着说道:“先让他进来吧。”
如今的院子大了,要管的事情也多,再加上陆小渔还要照顾沈央央,一时间有些忙不过来,光靠阿炭跟他叔公也是吃力,若是来个小侍搭把手也是好的。
“好。”阿炭返身回去开门,见青檀朝自己微笑,便也露出一个笑脸,“主君说让你进来。”
青檀进屋后,一眼便看到沈央央跟只小鸭子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偶尔叫声,“爹爹。”
青檀见沈央央朝自己看过来,便冲他笑笑,柔声唤,“少爷。”
沈央央眨巴眼睛,站在原地歪头看他,见青檀朝自己笑,也跟着眉眼弯弯。
沈央央这孩子眼睛像极了陆小渔,笑起来如同一弯月牙,皮肤红润白皙,脸上带着婴儿肥,长的就跟个白瓷娃娃一样,瞧着就让人心生喜欢。
“央央。”陆小渔坐在床上叫他,沈央央听着动静扭头往后看,又挪着小短腿噔噔噔的往床边跑。
沈央央最近有些想跑的趋势,平时走路总是不自觉的加快速度,只是跑的还不稳,接近陆小渔的时候,便一头扎他怀里,甜甜的喊,“爹爹。”
青檀跟着过来见礼,“主君。”
青檀五官精致,属于越看越有韵味的美人,身上清雅素简的小侍服并未削减他的容貌,反而衬的他更为清雅。
陆小渔不喜欢花里胡哨的,觉得这样挺好。他抱着央央说,“先跟着阿炭去收拾行李,东西不算多,可真整理起来也不少。”
青檀“嗳”了一声,觉得主君的确是个温柔的人。
阿炭领着青檀整理东西,唯有衣柜床铺没有去碰,他交心的跟青檀说,“大人有习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上沾惹别人的气味,所以这些东西一向是由主君整理的。”
青檀将这事默默的记下了。
晚上沈沉醉吃酒回来,陆小渔已经哄着沈央央睡下了。
在门口侯了一天的青伢这是第二次瞧见沈沉醉,见她抬脚进正厅,便垂眸微微福礼,“大人。”
沈沉醉饮了酒,身上带着清香醉人的酒味,许是心情不错,听到青伢说话,便嗓音慵懒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声音像把手,轻轻的撩在青伢心尖上,惹的他大着胆子抬头去看沈沉醉的背影,觉得这女人怎么那么有魅力,让人看一眼就能爱上。
沈沉醉进了正厅往里屋走,伸头往里屋看了一眼,在屋里伺候的青檀看见她回来了,心跳加快,却没主动迎上去,而是扭头朝陆小渔轻声说,“主君,大人回来了。”
陆小渔听着声音回头,正好同沈沉醉的目光对上。沈沉醉指了指净房,示意自己先去洗漱。
陆小渔了然的点头,轻手轻脚的过去打开衣柜,将换洗衣物拿出去,跟沈沉醉前后脚进了净房。他压低声音叮嘱青檀,“看着央央别醒了。”
两人离开后,青檀有些羡慕的看向净房方向,心里说不出的酸胀妒忌。
沈沉醉酒后自然不老实,拉着已经洗漱过的陆小渔又洗了个双人浴,事后亲了亲他额头,目光温柔,“辛苦了。”
陆小渔疑惑的抬头看她,沈沉醉摸着陆小渔的头发说道:“我不是指刚才那事。我是想说如今院子大了,要管的事情也多,你费心了。”
“说什么呢,还不都是自己家里头的事情。”陆小渔嗔了她一句,半撒娇半耍赖的说,“不管院子有多大,我只要顾好你跟央央就够了,旁的我可不会管。”
“好,不管。”沈沉醉喜欢陆小渔同自己做这幅小男子的姿态,喜欢他全身心的依赖自己,“你顾好咱们一家三口就行,别的事情由我来。”
沈沉醉本来打算将下人的卖身契都交给陆小渔来管,如今听他这么说,也不想夫郎操心太多,索性都收起来搁在自己这儿得了。
她倒是想要看看,有她在,谁还能在陆小渔眼皮子底下翻出浪花来。
第92章 丢了东西
有沈沉醉在,府里还的确翻不出什么浪花。
青伢在门口日日侯着,跟沈沉醉说过最多的一次话就是她回来后没见着陆小渔,开口问了他一句主君呢?
青伢看见沈沉醉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别提多激动了,谁成想她一开口问的是这个,顿时嘴角笑意僵硬,一颗心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晚上回去青伢同青檀抱怨,说府里都没个什么新鲜事。
青檀微笑,心里明镜似的,心道你不就是想问主君跟大人的事情吗。青伢在院子里伺候,每日却坚持洗漱打扮,他做这些的目的是个人都明白,不就是冲着沈沉醉吗。
“要说什么新鲜事倒是没有,”青檀佯装思考,随后像是想起什么稀罕事,小声朝青伢说,“不过我今日替主君收拾梳妆台的时候,见他首饰匣里有个特别漂亮的玉镯,从没见他戴过,想来是大人送的。”
青伢抿紧嘴唇下颚紧绷,一张脸难看的都快酸出味来了。青檀没瞧见似的,感慨似的补充一句,“特别好看,摸着也温润舒服,一点都不冰凉。大人真是宠夫,竟舍得买这样的好东西。”
前段时间青檀都是在正厅伺候,最近才得以进里屋收拾陆小渔的东西,只是衣柜床铺依旧是不许他碰,这些青伢都不知道。
“是啊,我都从来没见过什么好玉。”青伢说着不自觉的拉扯袖筒将手腕上的劣质玉镯盖住,嘴角笑意僵硬,觉得青檀是在暗讽他。
青檀低头收拾东西,不经意似的提了一句,“明日大人似乎有公务要出门,主君也要带着小主子出去一趟。哎,府里明日倒是清净了下来。”
这话像只小手,挠着青伢的心,说的他蠢蠢欲动。青伢也想见见那个特别好看的玉镯。
两人说了些不痛不痒的闲话,随后便躺下睡了。
青檀侧身躺着,双手枕在脑袋下面,眼睛在黑暗里睁着,心里在想事情。他想借着青伢去试试主君的脾气。
青伢嫉妒心重,又不会掩藏情绪,正好用来当靶子。
想着明天的好戏,青檀微微勾唇,眼底一片志在必得。他若是想要一件东西,必然会慢慢谋划不能心急。
沈沉醉今日要出门,为的不是旁事,而是秋闱。她今年调任江浙行省,正好赶上秋闱监考,虽说离八月还有些时日,可一些要准备的东西已经开始准备上了。
这几日沈沉醉便带着衙役查看贡院,瞧瞧是否有需要重新修葺的地方,免得有砖瓦破碎会漏雨。她自己做过考生,知道有些下人会偷懒耍滑拿钱不好好办事,到时候苦的只有赶考的学生。
巧在陆小渔今日也要出门,两个主子一前一后离开,府里顿时空了下来。
陆小渔出门从来都是只带着阿炭一个小侍,青檀永远是被留在府里头。
青檀觉得自己做事中规中矩,对沈沉醉更是没有半分逾越的举动,饶是如此,他觉得陆小渔对他还是有些防备,不然为何只重用阿炭?还打算让他接替孙管家的班。
青檀不满陆小渔的偏心,这次故意拿话激青伢,让他去试试陆小渔这人的脾气。若陆小渔真是性子软,那青檀不可能一辈子窝在他身边甘心做个“外门”小侍。
青檀等沈沉醉夫妇出门后,便也寻个由头从主屋里出去了,给青伢留了个机会。
青伢见没了外人,心思不由活络起来,随口找了个由头支开另一个小侍,自己左右环顾蹑手蹑脚的推开主屋的门。
这是青伢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免心虚的很,像是要做贼一样。青伢嘟囔着脸,心道自己不过是见识见识主君的玉镯,又不把它偷走,有什么好胆怯的。
想通之后,青伢一把将里屋的门推开,在屋里环顾一圈,只觉得这屋子里全是沈沉醉跟陆小渔生活的痕迹,虽没有奢华的摆件,却处处尽显温馨舒服。
青伢心里直冒酸水,心道主君没有大家之气,屋里这般简朴,哪里像个知府该有的排面?
青伢站在陆小渔的梳妆台前,一眼就瞧见上面的那个首饰匣。这匣子还是在寿眉县陆小渔生辰的时候沈沉醉送的呢。
暗红色的红木匣子,一共三层带着铜镜,匣子木身上头刻着游鱼戏水的图案。
青伢哪里认得这是红木,只扫了眼颜色便撇撇嘴,“老气。”
他伸手打开匣子,里头的首饰不算多,可就是每样瞧着都很精致,看的青伢眼花缭乱,嫉妒的心里酸疼。
若是他做了主子,哪里还用的着省吃俭用去买只劣质的玉镯?
青伢挑挑捡捡的,将每样收拾都往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都试戴一遍之后,手指拉开首饰匣最底层的抽屉,里面铺着丝绸红布,上面躺着一只色泽莹润的乳.白色玉镯。
青伢被玉镯惊艳的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摸那个镯子。玉镯温润的很,即使不戴在人的手腕上也不觉得冰凉,像是自带温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