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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后街的小食肆 完结+番外 (西瓜珍宝珠)


  岑开致失笑,道:“要多谢你。”
  邱书吏觑了江星阔一眼,讪笑道:“哪里当得起娘子一句谢。”
  “受贿的那个姓张的小吏在临安府结案后就发回原籍坐牢了,我瞧了记簿,上头说他年前出狱了,眼下在什么地方?”江星阔突然提起这件事。
  邱书吏愣了一愣,因这人下狱与他多少有些关系,他只怕走漏了风声惹人报复,还真留意过,就道:“小人听说他回慈溪老家去了。”
  慈溪是明州下属的一个小县城,江星阔点一点头,又道:“按着当初的判罚,他起码还有三年好坐,怎得就放了。”
  邱书吏道:“他家里头缴了一百八十两银子,免了余下几年。”“一百八十两,委实不是个小数目,当初不是都将财产罚没了吗?”江星阔道。
  邱书吏又觑了岑开致一眼,道:“小人也不清楚,只是听人嚼舌根,说是他家那口子卖皮肉得来的。”
  岑开致听得不舒服,没再细问。
  眨眼立秋至,李氏送了信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婚事都筹办的差不多了。
  江星阔归心似箭,可眼下他与岑开致却不能走了,这案子在旁人眼里是越查越清楚,可在江星阔这,却是越查越糊涂了。
  岑开致将沈平的事情与江星阔说了,江星阔追不追究那书吏的死原本只在他一念之间,借着众人集体翻旧账时,江星阔顺便将赵书吏经手的提了出来,本以为找账册也要费点子功夫,可在他翻查时,却发觉赵书吏所经手的账册已经摞成一筐了。
  这几筐账本都是死账坏账烂账,总有近半出自那位赵书吏之手。若说旁的银两还有可能追回一些,从赵书吏手里出去的银子,却是连条去路也不见了。
  江星阔端了高姨煮的甜汤回来,见岑开致还在书桌前看得账册认真,听得脚步声也没抬首,只道:“年年都消无声息的没了万把两银子,若真是死在沈平手里,倒是便宜他了,连他两个儿子都判了斩首呢。真是难以想象,一个小小书吏竟能贪墨如此之多。”
  江星阔将红枣桂圆汤捧到她唇边,道:“明州是个好地儿,来了都不想走,不过上官待得再久,恐也比不得这些土生土长的小吏们。明州府尹哭诉,说明州官场历来如此,若不同流合污,这官儿是当不久的!”
  他说的是实话,也难掩其无耻。
  岑开致托着腮,就要江星阔一勺一勺喂她,很是矫情,偏偏江星阔乐在其中,喂完了,还舐去她唇角汤渍。
  光是红枣和桂圆这两样,要煲出粘稠醇厚的口感很费功夫,这两样都是甜,糖都不用放了。夏末秋初的夜,红枣桂圆汤喝完,先是逼出一阵畅快的汗感,足底的暖热也不容忽视。
  “唔,倒有一年是老老实实的,各处都对上。”
  岑开致嚼着两粒泡发的桂圆,果肉滑韧,又把核吐在他掌心帕子里,像一对乌眼珠子。
  “哪年?”岑开致本没在意,听他问就翻回去一页,看清了那个年份才微微一怔,“是我爹的船出事那年。”


第101章 龙须菜鱼丸和船工
  “邱书吏是你伯母家的表亲, 又是在府衙里做老的人,所以那些同官府打交道的杂事,我们一应托给他帮忙的,至于那赵书吏, 好像与邱书吏同在一个院里办差, 说是管文书账册居多, 他们俩一个对内, 一个向外, 又是平级,没个上下之分。我去见邱书吏时也见过他一二回, 一个黑瘦子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站在邱书吏这个白胖子身边,瞧着有些可乐。”
  船坞那一份如今到了岑开致手里, 不必担忧柳氏再兴风作浪, 邹世伯心情愉悦, 说着说着就哼起小曲儿来。“黑瘦子?”岑开致十分的不解,“也不知他那些巨额金银都哪去了, 听说连他九族都抄掉了, 也抄不出个什么。”
  “谁说不是呢?”邹世伯道。“银子掉进水里还能听个响呢。更何况是那么多。赵书吏算是我看走眼了, 其实咱们两家的生意, 船只下货入市, 记税之事多是赵书吏来管,可他没收过咱一个子儿,面上看起来,远比邱书吏更像个好官。回过头来看看, 人家胃口大了, 看不上咱们这仨瓜俩枣的啊。”
  “邱书吏白白胖胖的, 瞧着吃了不少油水的样子,这次却能全身而退。”岑开致道,她知道邱书吏不算全然干净,很佩服他的圆滑。
  “他贪得不多,且绝不收受现银。譬如咱家求他办事,绝不会提前提了银子去见他,都是一年中算算他为咱们办了多少事儿,年节时叫几个小辈带着礼儿去瞧他,礼的寡薄自然是咱们的心意,扯起来也有个说法不是?再者么,他那些子侄接不了他的班,有好几个都在咱们的铺子里当二把手,这也是一样回礼。”
  邹世伯说得也太实诚了,俩儿子都抹着汗看江星阔,见他正饶有兴致的盯着花架上一把倭刀,就让人取了供他赏玩。
  两人从邹家出来,岑开致道:“邹世伯说得真是坦白,你怎么不接茬?”
  “他这样说了,就是为了秋后算账,叫我手下留情,别把他也扯下去。毕竟那邱书吏,当年还帮过你么。”江星阔合着眼,眼皮翕动,道:“待咱们回了临安,邹家与咱们,这样不远不近的正好,太近了,难免生出利用的心思,不好看。”
  岑开致点点头,至亲之间尚存利用之心,邹世伯肯把心眼明晃晃摆出来,也不算小人了。
  “依着你这意思,日后还有清算邱书吏这种人的时候?”岑开致有些不解。
  “主簿、主事是这些书吏的头,已经发落了。眼瞧着就要秋收,若是将整个明州府的大官小吏都弄到牢里去,农户挑了米粮进城,由得谁来称重?谁人入库?又谁来记税呢?”江星阔缓缓道:“只看上头挑个什么样的官来明州坐镇,底下的人手再慢慢腾换吧。”
  他虽同岑开致说着话,但岑开致总觉得他怀里揣着事儿,就凑了过去,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江星阔脑子里一团乱麻,线头在哪却找不到,听得岑开致问他,就将心中困惑猜疑道出。
  “赵书吏经手的银子是桩悬案,沈平好似是军中出身,更有可能是杀害赵书吏的凶手,若坐实了,就意味着赵书吏之死与军中有关。”
  江星阔说着看向岑开致,马车摇晃,他的目光却愈发凝重。
  “你家和邹家下货入市的税收都由赵书吏管着,所以你家船舶上的货物价值几何,他一清二楚,偏偏没贪墨那年,船只失事,有没有这么巧?”
  岑开致顺着江星阔的话去想,一时间忘了呼吸,半晌猛吞一口气,哽咽道:“赵书吏的案子,当年是谁办的?”
  “倒是近在眼前。”江星阔道。
  江海云刚睡着,被人从松软的被窝的请出来,也亏得他好脾气,穿了件外衫就出来了。
  “这个案子我记得牢,银子没找到。”关于这案子,江海云知道的还不比江星阔,江星阔听了半天,摆摆手叫他去睡。
  看出被嫌弃,江海云有些委屈,道:“等回了临安,我让手下人把卷宗找出来给你送去。”
  江星阔没把希望放在江海云身上,见岑开致有些郁郁寡欢,就道:“在明州港,船是在自家船坞修缮,不过那一批货物是去南洋,会不会是在广州府被人做了手脚?”
  岑开致凝眉想了一想,却道:“广州府,手能否伸得那么长?到底在明州,自家船坞又如何,未必是铁板一块。”
  她的话不无道理,江星阔点点头,干脆利落的道:“去船坞查查。”
  明州的吃食离不开海鲜,到了这三面邻水的半岛上,更是满桌的深海之味。
  “东家厚道,我们这船工大多待得久……
  管事正同江星阔说着话,忽然桌上就砸下一大盆海鲜来,小蚝、扇贝、青口、墨鱼,还有海虾和花甲,全是活的,还能瞧见贝类的触角在微微的颤动,底下有一圈炭,不放水不放盐,切些姜丝蒜末撒上去炙烤就行了。
  岛上风大,摆了个炭盆在桌上,倒是不热,各种贝类鲜得喷水,颤巍巍开了口,装着一口嫩肉鲜汁等人品尝,海近在眼前,而海的香气更在舌尖。这些海鲜临安倒也能吃到,不算十分稀奇,就是味道鲜美出奇,浑不是人工香料可以补足的滋味。
  其中有几只烤海螺煞是少见,挑出来的肉足有一根指那么长粗,嚼起来很是弹韧,就是有点费腮帮子。这里的小蚝吃法也有些奇特,与一枚鸡子同在蚝壳上烤,蚝肉白嫩,鸡子红润,两者皆是肥嘟嘟的,瞧得出是极新鲜的。
  其味也是绝顶的柔嫩鲜美,江星阔搁下筷子,打算浅尝辄止,就见眼跟前又落下一枚,岑开致眨眨眼,仿佛只是无意,并不晓得这东西多吃上几个,怕是要补得流鼻血。
  那船工笑嘻嘻的说:“大人,这可是好东西,您得多吃些。”
  “放什么狗屁!”管事白了那粗手重脚的船工一眼,继续道:“不过也有走人的,我就记得……
  说话间,又一大海碗的龙须菜鱼丸粉汤磕在了桌上,龙须菜好似黑绸,手打鱼丸又似白珠,这些粗煮的海味倒也有几分色与味。鱼丸白胖胖的浮了一层,岑开致喜欢这汤菜,一连吃了几枚,就尝出其中有两种口感,鲨鱼丸软绵绵的,鳗鱼丸十分弹牙,咬下去有种脆裂感,鲜出一股子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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