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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儿佳妇 (旅者的斗篷)


  谢灵玄眉梢微挑,“嗯?”
  温初弦绝然将他的手从自己手腕上甩开。谢灵玄手心一空,荡过一阵凉凉的西风。
  “我就是不想再吃了。你若生气,要杀我也好,就杀了我吧。”
  她又放了重话,实如一条被旱死的鱼儿,放弃了挣扎。
  她最大的过错就是知晓了他的秘密。左右她的性命都握在他手中,他这么一日日地折磨她,不过就是为了灭口罢了。她早死,还早超生。似这般一日日作戏下去,真是令她五内作呕。
  温初弦默然不动,等待谢灵玄脸上现出怒容。
  谢灵玄确实有几分阴暗,她这样忤逆他,他当街杀她也是敢的。
  温初弦手指颤抖,不知怎么因为一支小小的饴糖,就走到了生死边缘。她是活生生的人,为什么就非得做他的囚宠,连不吃一支饴糖的权利都没有?如果有来世,求求神明别再让她投生在温家,也别再遇见谢灵玄了。
  她深深闭上眼睛,一抽一抽哭。
  隔了半晌,疼痛却没有到来,谢灵玄长长唏嘘了口气,似妥协般,放柔语气,将她搂住,“……怎么老说这些杀不杀的话,你是我妻子,就算别人要杀你,我也会护你周全,你又怎么老疑心我会杀你?你这样,我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见她那么魂不守舍地思念张夕、眼中全然无他的样子,就浮起烦乱的心思,恨不得毁掉她。
  她既已经嫁给了他,为什么还要想着旁人呢?
  他承认,他不是对她生气,他是对张夕生气。他……妒忌。
  他确实曾经能将她无情杀掉,甚至就在前两天,他还觉得她若不听话自己能立刻送她上西天。
  可他高估自己了。
  以为她只是一个榻上之伴,他不会动情的,可这睡着睡着,渐渐就有了难以割断的眷恋。
  温初弦被谢灵玄揽在怀中,仍在不住抽噎。她有个毛病,若不落泪就死不落泪,一落泪就止不住,窒息难以呼吸。
  谢灵玄微悔方才自己撂下的话,柔柔拍打着她漂亮的背,帮她顺气,帮她打开那被泪水阻塞的呼吸。
  他欸然道,“对不住娘子,方才是我语气重了。那东西你不爱吃就不吃吧。你不喜欢,我们就再也不吃它了,好吗?”
  温初弦双眸泛光,仍是通红通红的。
  谢灵玄慨然将她吻住。他不算什么良善的人,手上沾了那么多的血腥,也从未有过败绩。可她一哭,他蓦然有种心碎的感觉。
  明明以前都还不这样的,就只是这几天的事。
  他其实喜欢旁人叫他们佳儿佳妇,羡叹他们的爱情,除了伪装,更有种他真得到了她的感觉,而不是谁的替身。
  这种隐蔽的情绪,只在他内心暗暗滋生,他从未告诉过别人。
  爱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不敢说谋爱二字。
  他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舍不得她,可她一如既往地恨他。他一直和她虚与委蛇,不肯将真心托出,只是不想承认他输了。
  除了她,他没输给过任何人。
  今日他故意将她带来勾栏,原是要利用她的美色,引商贤上钩的。
  可中途他就反悔了,只浅浅让她行了一个礼,就将她从商贤的视线中拽回来。
  商贤那样色兮兮地盯着她看时,他没有一丝一毫敌人上钩的快意,有的只是冷冷的自心底涌起的杀意。
  那一瞬间,他想把那老东西的一对眼珠子剜出来,丢在地上剁碎。
  不知从什么时候,温初弦已经不再是傀儡妻子了,他现在已经容不下任何人觊觎她了。
  所以戏听到一半,他就叫她回去。
  路边卖饴糖的老爷子见年轻夫妇小有龃龉,插口说,“公子怎么敢惹媳妇落泪?要是我家这位母大虫,早就棍棒伺候喽……”
  老婆婆闻言脸色微红,抄起手边笤帚,“老不正经的,胡说什么?”
  那老爷子后退连连,温初弦本正在伤怀中,蓦然瞧此场景,倒忍俊不禁。她注视着旁人,谢灵玄却只注视着她。
  他不知何时拔下她发髻间的一根羽钗,用上面绵软的羽毛搔她的侧颊,好生麻痒。
  痒意刺挠神经,就容易令人发笑。
  温初弦绷着嘴角,抽噎了两下,就是不笑。她将他撇去,自行走开。谢灵玄依依追上来,牵住她的手,将她的十指都扣住。
  谢灵玄压低在她耳蜗边,诚恳祈求道,“娘子笑了。求娘子原谅我吧。”
  他不会告诉她,他刚才之所以那样,是由于嫉妒……嫉妒一个家破人亡,被流放的人。
  温初弦被他颀长的身形所遮住,不自在地掖了掖额前碎发,嗫嚅了声,“嗯。”
  虽然毫无感情,但已经代表了妥协和原谅的意思。
  她不是给脸不要脸的人,虽然她此刻仍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但谢灵玄既已下场哄她,她就得见好就收。
  两人走在长安城的澜河边,澜河水浪大,即便冬日也不会结冰。
  清凉的风洒在温初弦脸上,一会儿就吹干了她的泪水。
  谢灵玄抚挲她的面孔,柔软细滑恰如一缕流云,“脸都哭花了,回去得好好上点润肤膏才行。”
  温初弦应着。还记得玄哥哥就是从澜河船毁人亡的,河中的滚滚白涛,倒像是谢灵玄的帮凶。
  她纷乱不堪,主动拽了拽谢灵玄的衣袖,“你带我回去吧,我不想在这里了。”
  谢灵玄一眼就看出她眸中的怅惘,停了片刻,“好。”
  温初弦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这么说就好像鸟儿着急回笼似的。
  不过不管了。
  ·
  谢灵玉那日被打得不轻,趴在床榻上半个多月,才勉强能下来地。
  温芷沅白日要管家、算账,夜里还要照顾谢灵玉,这些日来劳累不堪,常常莫名其妙就腰疼,脾气也跟着差了些。
  眼见谢兰儿年岁到了,芳姨娘便琢磨着先把谢兰儿的婚事定下来,明年谢兰儿十七,正是出嫁的好年龄。错过了这几岁,可就嫁不到好人家了。
  芳姨娘求温芷沅给谢兰儿物色一门好亲事,最好是读书人家,郎君如谢灵玄那般气度冲夷的。
  温芷沅忙着照顾谢灵玉,哪有闲心给谢兰儿物色人家,只随意说了个举人。家中也是续弦,和当年张夕的情况差不多。
  芳姨娘心比天高,后半生就托付在女儿身上了,一门心思指望谢兰儿能嫁入侯爵府邸。
  她撇下老脸来,再三请求温芷沅给找个门第好的。
  温芷沅道,“倒是有一户好人家,不过对方不是读书之家,是将军,门宅也是封了侯的。现下正缺一名贵妾,若兰儿愿意,可以嫁过去。他家主母病病歪歪,不会给兰儿气受的。”
  芳姨娘一听温芷沅竟要自己女儿当妾,心顿时就冷了。
  她的女儿虽不是谢府正经小姐,但毕竟也是从谢府出门的,唤长公主一声“姑母”,怎能给人为妾?贵妾贱妾,还不都是妾?
  枉她这些时日来日夜巴结温芷沅,温芷沅居然就这般回报她们母子。这位精明的二夫人,心肠可真够硬的。
  心灰意冷之下,芳姨娘重新又想起了温初弦。
  温初弦不管家,所以她去水云居去得不怎么勤。此时想来,芳姨娘深自后悔,连忙准备了礼物,和谢兰儿一道去拜访温初弦。
  和二夫人相比,大夫人温初弦实是一个随和可亲的人。她常自一副慵懒的样子,不理诸事,前些时候还因听戏被长公主责罚,实是一个省心的主儿。
  谢兰儿没怎么接触过男人,但她见二嫂那样劳累奔波,长嫂却整日悠闲,幸福圆满,被大哥哥养得跟一朵春醉海棠似的,便心向往之,觉得长嫂才真是嫁给了完美的郎君。
  她将来若嫁人,也盼着能嫁一位如大哥哥那样的。
  芳姨娘跟温初弦套了会儿近乎,便将来意说了,想叫温初弦帮忙给谢兰儿说亲。
  温初弦想了想,虽有些为难,还是答应了。
  一来兰儿这女娃娃很可爱,又懂事,她是喜欢的。二来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芳姨娘又是谢府的老人了,她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万一以后有用得上芳姨娘的地方呢。
  芳姨娘见温初弦答应,千恩万谢。
  她拉着温初弦的手,“兰儿若真能得嫁高门,老身从此和夫人一条心。”
  自是要效忠温初弦的意思。
  温初弦心中暗暗记下。
  ……
  二房的谢灵玉被棍打一顿,颓靡了许多,精气神儿也灭了。
  他本是个浑身带刺的,经此一难之后,却只窝在书房中看四书五经,碰见谢灵玄也不再阴阳怪气了,只不亲不疏地唤一声兄长。
  温芷沅有时候打趣一句,“谁叫你年少时常常欺负玄哥哥,这下被打,实在是报应。”
  从前谢温两家子弟在谢氏学堂上私塾时,谢灵玉一身痞气,看不惯谢灵玄那般呆板死读书的样儿,常常撕毁谢灵玄的功课,用墨汁在他脸上画圈,打得谢灵玄蹲在角落里,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如今哥哥一夜之间性情变了,再无被欺负的光景了。
  别人不晓得,温初弦却清楚得很,谢灵玉这是被那人给打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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