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你去寻个短工做做,我就在家里刺绣,明儿和月儿便也跟着我们,这些年我把她们当成妹妹一般,定是要为她们寻个好婚事的。”苏一箬莞尔笑道,这抹笑映在影影绰绰的烛火下,美的惊心动魄。
赵予言心绪难平,为着她嘴里这般简单幸福的快乐,也为着少女纯挚喜悦的笑容。
若能天长日久地与她相伴一生,做不做那劳什子太子都无所谓。
“好。”他笑道。
“若是以后咱们有钱了,便去买些竹子,栽在庭院里,将来祖母若是回来看我了,便让她瞧瞧那些竹子,再放她回天庭。”苏一箬说笑着便泛起了泪花。
赵予言忙上前去拥住了她,不让她的泪水往下落,并温声哄道:“给你看样东西。”
苏一箬吸了吸鼻子,便跟在赵予言身后往床榻后那一块隔断的空地走去。
那里她只堆放了些杂物,阿言带自己去做什么?
苏一箬正疑惑之时,赵予言却举起了烛台,照亮了那一块隔断的空地。
里头赫然摆着个金丝楠木的桌台,桌台上摆放着红漆木的名匾,上头刻着“江南范氏贞静”这六个大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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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一下预收《丑公主》
把赵禾月娶进门是谢尘意这辈子最难以启齿的耻辱之事。
她生来丑陋,性格木讷,脑子蠢笨,除了高贵的身份以外一无是处。
若不是为了解谢家困境。
以他的清濯风姿,大可娶镇国公家的貌美嫡女为正妻。
尚公主不得和离、纳妾。
谢尘意便将她当成是一团空气,从不与她同床共枕,毫不遮掩自己对她的嫌恶。
赵禾月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
只是偶尔会在寂静无人的时候,望着谢尘意的半边侧脸微愣出神。
仿佛借着他在思念哪位旧人。
后来贺小将军凯旋回京。
因着贺家功高震主,陛下有清算郑家的打算。
世家大族皆不敢与贺家交从过密。
谢尘意冷眼感慨。
话未出口之时,却见那位丑公主从城楼下狂奔而下,提着裙摆飞扑到贺家军为首的那人身上。
满京城皆在传他被丑公主抛弃一事。
谢尘意面上不屑,心里却有些异样的酸涩。
时逢那日他在宫殿外与贺小将军偶遇。
日头微盛,他恰巧回身瞧见贺小将军的侧颜。
——黑眸深沉,鼻梁高挺,一张与自己肖似极了的俊秀面容。
他那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年自己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第24章 质问
“和小厮厮混在一块儿。”
当日夜里, 赵予言才发觉出苏一箬是个这般爱掉金豆子的性子,给祖母上了头一炷香之后,便躲在床榻上闷声哭了起来。
赵予言便也跟着她趟上了床榻, 千哄万哄之后,才说道:“这是好事儿,不要哭了。”
苏一箬擦了擦眼泪, 才哽咽着问道:“阿言,你是不是背着我去求谁了?”
这兴许是说出自己真实身份的好机会。
赵予言心思一动,便正色道:“一箬,其实我是东宫太子。”
几息的怔愣之后。
苏一箬便破涕为笑道:“好了,我不哭了。”
分明是把他的话当成了玩笑。
赵予言虽有些遗憾,可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翌日。
整个郑府皆知晓了苏一箬要嫁给小厮一事。
郑子安那日与郑子息大打出手后, 便躺在床榻上一病不起。
黄氏急的团团转, 京里有名有姓的大夫都被她寻了来,问诊过后却只说:“大少爷这是心病。”
旧疾加上新病,如今郑子安是着实孱弱了些。
这般耽误下去, 连九月里的会试都去不成了。
黄氏这才心一横, 去寻了苏一箬,话里话外都是要她做妾的意思。
只是那苏一箬也是个不知好歹的,宁愿与个小厮苟合,也不愿做她们大房的贵妾。
当真是眼皮子浅了些。
苍梧院内也传来了消息, 说是老太太允准了苏一箬与那小厮的婚事,左清院的事儿也不管了。
黄氏听后气极,眼觑着郑子安仍躺在那架子床上嘤咛着“一箬”二字,便揉了揉眉心, 道:“这可怎么好?”
锦瑟在一旁不敢多言, 只道:“眼下还是要稳住大少爷才是。”
黄氏听后默了良久。
黄昏之时, 郑子安醒转过来些,锦瑟忙给他喂了些水。
黄氏也闻讯赶来,一见郑子安那副脸色惨白的孱弱模样,便红了眼眶道:“那小王八蛋,怎得将你打成了这样?”
郑子安咳嗽了几声,旋即便有气无力地与黄氏说道:“表妹她……”
黄氏心下不悦,却只得不情不愿地接话道:“你表妹来瞧过你了,见你伤的这样重,还掉了几滴眼泪呢。”
郑子安听后那郁结的心这才得以缓解了些,那失去血色的脸颊上也漾起了一抹笑意,虚弱中透着几分荒唐的喜意。
黄氏心里不好受,如今一心只盼着儿子能早日康复,便哄道:“待你病好了,母亲便请几家亲戚来吃席,虽是纳妾,总也要一箬风风光光地进我们郑家的门。”
郑子安听罢则愈发欣喜,连带着锦瑟奉上来的苦药也一口气喝了下去。
大房这里其乐融融。
二房却闹得鸡犬不宁。
那日郑子息满身是血地被抬回了二房,丁氏的那颗心也好似被人放在油锅里滚了一遭。
连久未现身的二老爷瞧见儿子这般惨状,也大动肝火地与丁氏吵了一架。
丁氏心里如何不后悔?十月怀胎挣命似地生下来的孩儿她难道不疼不爱?不过是往日里望子成龙,行事太独断了些。
是以这一回郑子息伤成这样,她心里悬着的那口气便也生生咽了下去。
顺着儿子一口又如何呢?左不过是个妾室之位罢了。
故丁氏才去寻了苏一箬,态度和善地要她来做二房的贵妾。
她比黄氏母家贵重,明眼人都知晓该如何抉择。
偏偏那个苏一箬还记恨着前几日大国寺的事儿,宁可不要名声地去和个小厮攀扯在一块儿,也不愿顺了自己的意。
丁氏气结,陪着郑子息喝药的时候就把这事说了,谁知郑子息却把那滚烫的药碗尽皆砸在了地上,眉眼阴鸷地质问道:“谁要她做妾了?”
丁氏被这等变故吓了一跳,便是刚强如她,也被郑子息如今的冷硬性子给气得心里发苦,她道:“不做妾还能做什么?”
郑子息听罢也不想与丁氏多纠缠,不顾自己脑袋上还缚着伤药,绑着白布,即刻便要翻身下床。
丁氏连忙让丫鬟们去拦他,谁知郑子息竟一脚踢向了那丫鬟,不近人情的模样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鬼。
“滚。”他阴沉着脸说道,只是这般闹腾下他也脱了力,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一侧倾倒而去,幸而丁氏身后的婆子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了。
丁氏眼眶一红,不欲再与儿子相争,便让婆子们将他扶上床榻,自个儿正要退出屋外。
谁知郑子息竟似被触到了逆鳞般破口大骂了起来,再无往日里对丁氏的尊敬。
丁氏走出屋外后,便靠在门框上落下泪来。
*
因着左清院地处偏僻的缘故,平日里并无人来打扰苏一箬,她便和赵予言关上门过日子,今日种种花,明日荡荡秋千,日子也过的十分顺遂。
中秋过后,苏一箬与赵予言便要搬离郑府,故这几日一大早便去老太太院里请安问好。
这一日从苍梧院回来后,她便瞧见赵予言立在八仙桌上画画,画的是她,一笔一划都勾勒得十分灵巧。
她便替他斟了杯花果茶,叹道:“阿言,你画的真好看。”
赵予言放下毛笔,拿起画卷与苏一箬本人比了比,颇有些遗憾的想:若是用东宫书房里的青玉狼毫作画,许是更能显出一箬的清丽动人来。
赵予言今日一袭白衣,黑发拿飘带随意地束了一记,窗外微风拂过,将他头上的飘带与发丝尽皆吹散开来,衣带也随之摇曳浮动。
颇有几分清冷出尘的味道。
苏一箬笑意盈盈,望向赵予言的眸子里尽是温柔缱绻之意,她道:“阿言画的这样好,可是学过丹青?”
赵予言摇了摇头,那璨若曜石的眸子一黯,便道:“是跟我祖父学的。”
瞧他这般伤神的容色,便知他的祖父必是不在人世了。
苏一箬便知情知趣地移开了话题,指着画上女子头上的凤鸟金钗道:“这钗子真好看。”
赵予言正欲趁着这个机会把那凤鸟金钗赠予苏一箬,却被雪团儿的喵喵叫声打断。
苏一箬宠爱极了雪团儿,当即便蹲下身子一把将雪团儿抱在怀里,眼里再装不下赵予言。
“我们雪团儿是饿了吗?”
“今日便喝羊乳吧。”
留在原地的赵予言:“……”
午膳过后,苏一箬正欲再与赵予言对弈一回,左清院外便响起了一阵吵嚷之声。
苏一箬隔着窗问明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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