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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选暴君 [强推] (三月蜜糖)


  周瑄回了紫宸殿,打这夜起,再也没来珠镜殿。
  谢家又送拜帖,谢锳本不想看,令白露去焚毁的时候,看见拜帖字迹有异,似是嫂嫂秦菀写的。
  打开,才知临哥儿病了,有半月之久,先前崔氏在拜帖里写过,但谢锳没有看到,拖到今日,临哥儿病情似乎转沉,府里坊间有名的大夫藉已看过,然浑无转好迹象。
  如今每日昏睡,呓语,醒来的时辰越来越少。
  秦菀帖子里字字泣泪,恨不能跪在她跟前求她帮忙想想法子。
  谢锳按捺不住,提步去往紫宸殿。
  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白露,帮我找出那件绯色低胸襦裙,梳个留仙髻。”
  她神色凝重,坐在妆奁前找出一对缠枝石榴纹步摇,手抖的厉害,竟也捏不住,掉在桌上。
  她吁了口气,两条手臂搭在案面,只觉一阵冷一阵热。
  秦菀说的症状,临哥儿怕是不好。
  白露诧异,“娘子,那条裙子太单薄,换一条吧。”
  “不,就要那条。”
  谢锳嘴唇发白,摇头指着那件薄纱裙子,“快一些。”
  她没几件这样大胆露/肉的衣裙,饶是这件还是周瑄为了情/趣,令尚衣局特意做的,先前几件都被他在床笫间撕碎,只这一件了。
  穿好衣裙,白露为她簪上步摇,见她神情惶惶,不由担心道:“娘子,家里出事了吗?”
  谢锳点头,半晌又摇头:“不会有事的。”
  主仆三人往紫宸殿走,更深露重,凉风吹得她起了战栗。
  夹道两侧高墙耸立,阴沉沉的没有光亮。
  白露提灯走在前面,听见谢锳急促的脚步,粗重的呼吸,她不敢多问,又怕吹灭笼内烛火,遂以手遮挡,加快了步伐。
  来到殿门前,承禄伸手拦住,于暗处低声说道:“这会儿陛下和门下省,尚书省官员商议事情,娘子进去不合适。”
  瞥见她单薄的衣裙,过于低露的胸口,承禄忙避开视线。
  “娘子回去吧,别染上风寒。等陛下忙完,会去看你的。”
  谢锳不觉得冷,只觉得寒。
  挽在臂间的帔子迎风轻摇,她脑子里乱的不成样子,只知道她得立刻见他,临哥儿快不成了。
  她往坚硬的地砖上扑通一跪。
  吓得承禄忙去扶她,低声劝:“你这又是何苦,陛下气消了,自然会过去的。”
  谢锳面色仓皇,拽住承禄求道:“中贵人,你帮我去传个话,我有急事见他。”
  四角平纱灯投出清凉的光,周瑄没有抬头,奋笔疾书批阅新呈上的折子。
  承禄躬身立在一旁,瞥见圣人愈发冷凝的面容,他便知道不该进来。
  果然,周瑄肃声斥道:“朕在议正事,不管是谁,都不见。”
  谢锳身子一软,白露没来的及扶住,听见“砰”的一声响,她右边额头撞到廊柱,当即通红一片。
  承禄心惊,委身下去想劝解几句,却被谢锳一把抓住袖口,神色艾艾:“中贵人,你告诉陛下,便说..便说我...”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第45章 在朕厌弃前,学着喜欢...◎
  幽暗的廊下, 秋风卷积着枯叶胡乱拍来。
  谢锳跪在青砖上,薄透的衣裙遮不住雪肤玉肌,头顶的六角宫灯不断撞击门柱,发出诡异的呜咽声。
  帘子从内打开, 谢锳看去。
  只承禄一人。
  她心里一慌, 就像被人推到悬崖边,再不向前, 只能等死。
  扶着廊柱, 她站起身来,待双膝能够活动, 提起裙裾跨过门槛,挑帘, 低头, 在承禄反应过来前, 她脚步急急朝着大殿跑去。
  紫宸殿倏然静谧。
  十几位官员眼睁睁看着绯色人影推门而入, 乌黑的发,雪白的肤, 近乎透明的衣裙行走间绽开云雾般缭绕朦胧的模样,泥金帔子缠裹着纤细柔软的手臂,荡在腰间勾勒着轻盈身段, 她走的很急,以至于本就托纳不住的峦峰跃跃欲出,直至顿了脚步, 莹白透粉的肌肤似渡上清浅的光晕,极具冲击力的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
  细碎的步摇仍在晃动, 她攥着帕子, 明眸圆睁, 檀口轻开,两颊染了颜色,却显得那小脸愈发素白,挂在肩上的薄纱快要掉到肘间,她却没有察觉,只目不转睛瞪着他。
  有恃无恐的瞪着他。
  每一声喘息,足以令人口干舌燥。
  如此旖/旎香/艳的画面,就像两军对阵前,骤然击响的鼓槌,咚..咚咚....咚咚咚
  剧烈敲打着他们的胸口。
  偌大的殿内,仿佛只剩下呼吸声和心跳声。
  周瑄捏紧手里的笔,发出隐忍的晦涩声,众官员如梦初醒,忙相继低下头,再不敢看那人一眼。
  “啪”的一声折断,笔杆掷到谢锳脚边。
  “出去。”
  极沉极冷的低斥,没有称呼,不知在吩咐谁,命令谁。
  谁都没有离开。
  谢锳攥着帕子站在原地,甚至无所顾忌地往前走了两步,近到能看清他眼底的不虞和杀戮,她咽了咽喉咙,低声求道。
  “陛下,我...”
  “出去!”
  他五指握成拳,手背上隐隐暴着青筋,起身,自旁侧青松云海屏风上扯了玄色披风,阔步走下阶来。
  “明日再议!”
  声落,众臣忙不迭拱手做礼,窸窣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承禄遣出内殿伺候的宫婢,候在殿门口。
  周瑄死死盯着她,她眼睛明亮,唇瓣冻到发白抖动,薄如蝉翼的绯红襦裙,本就该是帐内消遣的穿着,她怎么敢堂而皇之穿到紫宸殿,沿途又有多少双眼睛看过,多少人对着这身子别有用心。
  他眸眼幽黑,喉咙滚了滚,扬起披风将她团团裹住,修长如竹的手指系绸带时似要用尽狠力,关节也挣的发白发紧。
  他冷眼望着她,心绪难平,翻江倒海一样奔腾汇聚直直冲着颅顶疯涌而上,他压低了呼吸,垂眸平复心情。
  两条柔软的手臂搭上肩膀,谢锳顺势往前一靠,樱唇启开,亲在他温热的唇角,周瑄僵着身体,任凭她费力讨好,不肯低下头颅。
  谢锳抚在他面上,垫脚去将他往下拉,他身量健壮结实,饶是谢锳涨得小脸通红,他依旧如峻拔的山,纹丝不动。
  “陛下,我错了。”
  “我不该朝你咆哮,不该质问你,不该以下犯上目无尊卑。”
  她声泪俱下,冰凉的手指紧紧抠住周瑄的颈,怕被甩开,她贴近了些,脚尖踩到他的脚背,刚要弹开,被他一把圈了腰,整个提到书案上放下。
  “松手。”
  谢锳自然不肯,不仅不肯,环过他后颈的手用力一勾,上身撞到他坚硬的胸腔,隔着层层衣裳,犹能感觉出那柔软丰盈,周瑄额间绷紧,反手将她强行拉下来。
  往后撤开距离,神情凉薄。
  “你又想求朕什么?”
  谢锳肩膀耷拉下来,乌发慢慢松散,她动了动唇,开口道:“临哥儿,我侄子病了,嫂嫂说该请的大夫都请去看了,可还是没有起色。
  他们说,宫里陆奉御有味药,是专给孩子用的,陛下当年也服过,求你让陆奉御携药去趟谢家,救救临哥儿。”
  瞬间如死灰,虽她过来那刻便不报指望,心底却可耻的幻想她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到底是为了旁人屈服。
  周瑄拎了拎唇角,很快答她:“好。”
  承禄去往尚药局,备车连夜将陆奉御送去谢府,从头至尾,仿若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没有刁难,没有落井下石,顺利到令谢锳不知所措。
  她坐在案上,双手拢着玄色披风,上面的龙涎香带有周瑄的阳刚之气。
  周瑄已然回到长条案前,取出奏疏朱笔提点,高几上燃着的灯火噼啪爆开,罩纱下的影子,晕出清浅的形状。
  他奋笔疾书,全然沉浸在朝事之中。
  谢锳默默跳下案去,冲着他福了福礼,心神不定地往殿外走。
  待伸手去覆门框,忽觉耳畔一记黑影急速闪过,“咚”的一声巨响,青玉纸镇砸裂门柱撞到地砖,连滚了数圈,残缺不全的玉石最终抵靠着墙壁立住。
  谢锳吓了一跳,又是一阵疾风,腰间一紧。
  周瑄从后抱住她,手臂圈紧,炽热的呼吸随之而来,喷在谢锳颈间,他埋头进去,浑身犹如快要燃烧,滚烫的皮肤炙烤着谢锳,将那冰凉渐渐渡到火热。
  他一声不吭,浓烈的喘息声打湿了谢锳的耳垂,像凶猛的兽,重伤后急需得到慰藉,他靠着她,试图从拥抱中得到确切的回答。
  谢锳扭头,试探着去亲他。
  周瑄阖眸,刀劈斧砍的线条勾出俊朗的容貌,映着盈盈光火,他微蹭在谢锳的颈项,暖光流泻而过,唇角是谢锳濡湿的青丝,玄色披风褪落,薄纱下的人,每一寸肌肤都令他想要掠夺。
  谢锳想转过身去,周瑄忽然停了侵袭,他的手从纤腰移到双肩,环过后往自己肩胛摁去。
  “谢锳,朕要你。”
  水雾打湿了她的颈,一点点留下印记。
  谢锳仰起头来,抬手虚虚覆在他手背,任其亲/吮,任其游移。
  她说“好”,声音哑的不行。
  “要你一直喜欢朕,像从前那样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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