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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选暴君 [强推] (三月蜜糖)


  谢锳本想解释,可梦里的自己发不出声音,急的满头大汗。
  云彦冷笑,细长的手指对着她面孔,咬牙切齿的恨道:“阿锳,新婚之夜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堂前燕,岁岁相见!”
  “岁月多哀,庭外花自开。”
  “蹉跎几许,佳人不在。”
  “阿锳,阿锳,你负了我啊!”
  谢锳不断摇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她着急,想同云彦好好说话,然天上下起雨,瓢泼如注。
  溅起的白浪中,云彦的脸逐渐模糊。
  颈部被人攥住一般,谢锳痛苦的挣扎,不断试着大喊出声。
  忽然脚底一空,她厉声喊道:“六郎,你回来!”
  身体犹如掉进万丈深渊,谢锳打了个冷颤,猛地睁开眼。
  周瑄撑着身子,就那么幽幽的望着她。
  谢锳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散开的青丝缠绕在肩头,绸被中如同水洗一般,香气不绝如缕的传来,她深吸了口气,慢慢合上眼睛。
  周瑄眼眸阴冷,在她做噩梦的时候,他不断喊她,拍她脸颊,然她就像被鬼缠住,怎么都醒不来。
  最后伴随一声令人发寒的尖叫。
  周瑄紧张的心情登时变得阴郁冷鸷。
  六郎。
  是哪个六郎。
  云六郎还是他周六郎。
  他乜着她,不动声色的喘息。
  谢锳没从噩梦中缓过神,那梦太过真实,箭羽被淋的上下抖动,近在咫尺。
  云彦恨她的模样,即便隔着重重水幕,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太突然的梦,无踪迹可寻。
  或许,是因为立后?
  谢锳挣开眼睫,骨节分明额手指拂去她面额上的汗珠,轻声问道:“梦见我了吗?”
  “没有。”
  谢锳诚实回答。
  周瑄的心沉到水底,指腹压在她颈间,摩挲收紧。
  “那是梦见什么了,怎么吓成这副样子。”
  谢锳想了想,没有坦白,只说梦见鬼了
  周瑄不再追问,拥着她抱进怀里。
  雪落满庭院,白戚戚的泛着冷光,将那楹窗照的发白。
  远远看去,漫无边际。
  怀中人动了下,周瑄低头。
  谢锳转过身,仰起脸。
  双手攥住他敞开的领子,她唇上还有被咬过的红痕,不止,锁骨,肩胛,峦峰隐匿之下,腰上,大腿。
  无一不是他迷乱之时的放肆。
  “明允,我方才说梦话了么?”
  长睫眨了眨,带着试探。
  周瑄笑,手指刮过她的鼻梁:“没有,就只是尖叫,把朕都吵醒了。”
  谢锳松了下手,转而又问:“我做的梦特别可怕,本不想同你说的,但是——”
  “我们是夫妻,我想我应当与你说一下。”
  “朕不勉强,你该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
  周瑄大度的拒绝,然心里却异常渴望。
  他怕谢锳被逼的紧了,别扭的不肯理他,也怕问出什么不该听的,心里烦闷。
  但最怕的,还是谢锳因为别的男人欺瞒他。
  “哦,那我便不说了。”
  谢锳依言合眼,匀促的呼吸声响起。
  周瑄像被点了火,浑身血液到处乱窜,哪里还能躺的住,恨不能将人提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出那六郎究竟是谁。
  忽觉怀里人抖得厉害,继而响起细微的笑声。
  他抓住谢锳的双肩,暗哑的嗓音颇是忍耐:“谢锳,你笑什么?”
  谢锳眉眼弯弯,仍是止不住一般,抬手戳向他的脸,“笑你。”
  “朕很好笑?”
  不悦的情绪没有遮掩住,周瑄捏起她的下颌,恶狠狠的亲上去。
  谢锳歪在他怀里,最后不得不求饶才得以呼吸。
  “还敢笑?”
  “我笑你假装大方,实则小心眼的厉害。”
  “我梦见什么很重要吗,你明明就想知道,却还装着不在意,既然心里怀疑,便该直接问我,而不该兀自生气,恼怒。”
  谢锳拍开他的手,将垂在手臂上的寝衣拉起来。
  “我梦见云六郎了。”
  果然不是他。
  周瑄抠着手心,嫉妒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
  谢锳瞧出他的忍耐,上前啄了啄他的脸。
  “梦里他被人射了一箭,大雨袭来,他说我背弃承诺,负了他。”
  “还有呢?”
  “没了,就这些。”
  谢锳平躺起来,望着大红帐顶。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想起他,或许是因为今日立后,繁复琐碎的仪式与我嫁给他那日或多或少相似。”
  “朕才是你的男人,谢锳,看着朕。”


第92章 制衡◎
  虎狼一般, 瘦削挺拔的腰身宛若拉满弦的弓,蓄势待发。
  他居高临下撑着手臂,眼底深邃难测。
  温热的指腹落在谢锳颈边,手指下的皮肤瑟缩了下, 滑腻柔软, 他抬起眼皮,对上她澄澈的眼神。
  仿佛那一年, 初见。
  谢锳提着裙袍一头撞进他怀里, 嫣粉色的珠花颤抖着,小娘子抬起脸来, 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就像巨大的漩涡, 那一瞬间, 他的心脏被攫住一般, 人亦僵住了, 动弹不得。
  在神思反应回来之前,手指摸上冰凉的珠花, 然后飞速弹开。
  他喜欢了那么多年,早在谢锳亲他之前,便已经将她烙进心里了。
  这种克制隐匿的喜欢, 因为对方的回应而满足窃喜,又因对方的背弃而暴躁怨恨,所有情绪, 种种不甘,就是因为身下之人。
  她总能轻而易举使他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小气, 恣睢, 霸道, 善妒...
  他并不喜欢且极力抗拒的丑陋面容,他曾想着隐忍再忍,但他忍不住,他恨不能在天下人面前宣告,谢锳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承诺和誓言都不作数,唯有那人踏实地待在怀里,才是真的。
  他叹了声,似要把谢锳融入骨血。
  “谢锳,你是朕的皇后。”
  翻身上去,以强势的姿态卷土重来。
  摇曳的帷帐,灯烛晃开氤氲的朦胧,沉水香的气味纠缠着低呼,一次高过一次的涌来。
  每一次冲动,都在向谢锳证明。
  身上这个男人,才是她的夫郎!
  而她,做梦都不能梦见别的男人!
  云六郎,更不成!
  清早,雪铺满了庭院,廊庑下的宫婢静默无声,手捧盥洗的器具,衣物。
  待听见门响声,她们悄悄抬起余光,白露轻轻合上门,转过头来。
  “白露姑姑,这水已经凉了,奴婢们回去再换一下吧。”年岁小的不敢往里多瞧一眼。
  被分到清思殿,训导嬷嬷讲了不少规矩条例,又将主子的喜好尽量告知,她们是拘谨紧张的,但嬷嬷又说,皇后娘娘待人很是宽和,不必惧怕。
  言外之意,恪守本分,做好分内之事,便不会出岔子。
  白露看她手指发红,便知冻坏了。
  她走上前,低声道:“先回去换水,半个时辰后再过来。”
  小姑娘忐忑不安:“万一陛下和娘娘起身,奴婢们侍奉不及时...”
  白露摆手:“去吧。”
  昨夜她和寒露在外殿,里头动静一直不消,卯时初刻还听见陛下起来倒水的声音,仿佛撞到了什么,但也没唤人进去。
  怕是今日起不早。
  然白露料错了,周瑄闹腾的狠,但还是按照往常时辰醒来,若非手臂被谢锳枕着,怕是已经出来门,打拳热身。
  此时怀里的人恬淡安静,依偎在自己胸口,指尖攥住他的领子,呼吸点点喷在身上,又湿又痒,青丝铺满枕面,连同他的手臂臂膀,他稍稍动了下,便见那小脸皱起来,不满的嘟囔了声。
  周瑄便侧躺着,一动不动。
  承禄从外头进来,甫一站在廊下拍雪,便与白露小声问道:“还没醒?”
  “没呢,怕是一时半刻起不来。”
  承禄面色犹豫,道:“忠义伯爵府小娘子来了,眼下就在宫门口等着,似有急事。”
  白露知晓云恬与谢锳的关系,故而亦是为难。
  “回来禀报的黄门道,那云小娘子支支吾吾,直言要见了皇后娘娘的面才肯说是何事。
  陛下与娘娘前两日便因为伯爵府生嫌隙,眼下刚好,适逢初立后,不能再出乱子。
  不若你去瞧瞧,毕竟是相熟之人,能问出缘由最好,问不出来,也算是尽到理了,娘娘不会因为耽误而牵连陛下,是不是?”
  白露点头,忙叹:“中贵人思忖妥当,我这就过去。”
  约莫大半个时辰,白露小跑回来。
  承禄见她满脸紧张,不由迎过去:“怎么,可是出大事了。”
  白露咬咬牙,附耳于上,窃窃私语了几句。
  便见承禄脸色骤变,当机立断,去叩寝殿大门。
  “笃笃”声响,周瑄正沉浸在打量谢锳的眉眼间,怀里人被响动惊到,猛一哆嗦,睁开眼。
  “谁在敲门?”
  谢锳在内殿更衣,隐约听着承禄与周瑄呈禀,声音压的不能再低。
  她琢磨着,又见白露神情慌乱,不由摆手叫她停了:“到底怎么了?”
  进殿前,承禄千叮咛万嘱咐,务必等他向圣人交代完始末,圣人做出决断后再告知娘娘,怕的便是两人主意不同,引发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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