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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娇养手册 (卿潆)


  那道低沉却悦耳的嗓音在她发顶轻然炸开。
  他唤她绾绾。
  再俯身亲她鼻尖,眼睫,连同佩着珍珠的琵琶骨。
  顾宴容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很轻易亲地她无措无措轻颤,眼里雾气更浓一些。
  她茫然眨着眼睛,抬手全无章法地触碰他的脸:“殿下,我看不清你。”
  顾宴容将她按入怀抱,长指安抚似的揉着她发顶:“绾绾还醉着。”
  那身淡烟粉色的云纹暗光披风散落。
  药浴的兰汤在这初初入夏的时节里呈现出清透的绿色。
  谢青绾蒸得两颊泛红,双手捧着青瓷盏,小口接续不断地喝着白芍雪蜜。
  顾宴容坐在石壁岸旁的蒲团里。
  灯火辉明,略一低眸便可以将花瓣与药草遮浮不住的光景收入眼底。
  谢青绾饮尽了雪蜜,将青瓷盏还给他,又怯生生道:“会淹到我的。”
  药浴正与她肩线齐平。
  顾宴容递来的手臂极稳,一手将那青瓷盏搁置在旁。
  不过分神一瞬,谢青绾醉醺醺得不大稳当,被池中波动不定的浮力掀得歪了下。
  连连呛水。
  顾宴容近乎是在她歪倒的同时翻身下水,拎着后颈一把将人提溜起来。
  谢青绾睫毛上都盛着细碎的水珠,随着她咳嗽的动作一颗颗震掉。
  长发、眉弯都被打湿。
  顾宴容身上玄黑衣袍霎时浸透,染了满身的药香。
  他一手将喝醉了便没了骨头的谢青绾稳稳挟扶,另一手在她咳嗽时抚顺着后背。
  谢青绾只觉近乎时呛水的同一瞬,便被他一手稳稳地捞了起来。
  水呛得她喉鼻都不好受,蹙着眉咳得要泛起泪花来。
  一侧眸,瞧见沾着水珠、衣衫被她揪拽得不成样子的摄政王。
  他有一双深邃而摄人的瞳眸,眉宇一同低敛时便隐隐透出掌权者独有的压迫感来。
  此刻却一身狼狈、线条清晰的下颌上仍有将坠不坠的水滴,在灯下折射出一星亮眼的光。
  谢青绾瞧得入神,一时忘记了喉鼻的不适,更凑近一些,从水滴间看到小小的、倒映着的自己。
  他眼睛里也有。
  谢青绾烂漫又稚气地笑,细指胡乱触到他眼睫与鬓发,连同打湿的锦袍。
  尔后整个人朝他贴过来。
  隔着那点微薄的锦料,温度与柔软近乎不受阻隔地清晰传达。
  顾宴容眸光暗下去,按着她肩角哄道:“绾绾,下去。”
  醉酒的少女像是花藤一样,守着立柱攀绕生长,不可分剥。
  她轻轻弱弱的:“哼。”
  全没有察觉他意味明显的眼神和腾起的热度。
  顾宴容微微偏首,那嗓音更为清晰而冷隽:“是不是我一直以来的隐忍,让绾绾觉得我只会做这么多。”
  ——
  燕太后的生辰便在四月十一,作为熙载元年第一场真真正正的国宴,极为盛大与隆重。
  万寿圣节,番邦来贺者众多,南疆这回的使臣尽数换作了新面孔,那日进献稀世美人的沁娜公主也不在此番随行之列。
  阖宫上下忙碌得不成样子时,谢青绾却紧阖着门窗,仍旧有些恍惚地出神。
  他手指好长。
  那层因常年习剑而累积下的薄茧干燥且粗砾。
  不知是不是昨夜没有服药的缘故,今晨起身时的乏倦与困顿感似乎格外重一些。
  谢青绾少气无力地回绝了早膳,蒙着头不肯见他。
  彼时顾宴容遥遥望了眼天色,散隽又纵容道:“好。”
  他放好帐幔,吩咐宫人们将早膳好生煨着,不许打扰她。
  临走还要将被窝里的小幽怨挖出来亲一亲,才终于将人哄着栽回去:“睡一觉,醒来便能见到我。”
  今日仍旧只是万寿圣节的备置,谢青绾无事一身轻,纵是睡个一整日也没甚么要紧。
  谢青绾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半梦半醒间嗅到一点幽微的血气。
  吻落下来,冷峻而带着未褪的肃杀之气。
  顾宴容低低唤她:“绾绾。”
  似乎是才出门办事回来。
  手上有烈酒的余香,大约是杀人后仔仔细细盥过了手,然血气极易沾染,却不好轻易洗去。
  谢青绾忽然没来由地想到。
  他果真像是一头桀骜不驯的恶兽,守护领地,凶悍好斗,带着伤痕或是一身血气回来。
  又会在见她之前把自己打理干净,藏好一身杀戮的痕迹。
  顾宴容掐着她下颌强势不容分说地吻她,像是讨要自己的勋章一样,在亲吻的间隙断续问她:“这回没有让绾绾一个人等待。”
  谢青绾一愣,那点恍惚与别扭早被他热烈的吻搅散。
  又听他道:“以后都不会再让绾绾等了。”


第52章 往事 ◇
  ◎天授长生◎
  苏大夫给她开方子从不顾虑昂贵与繁琐。
  药草熬制的香汤清苦中隐有微甜, 轻淡又古旧的木质感尾香总会与她的体香相混。
  昨夜只泡了片刻,便蒸散了她大半的醉意。
  谢青绾隐约记得满池波动的兰汤没过脖颈。
  因为没有力气,全仰赖他的臂力和定如石柱一样的身躯才勉强立稳。
  但那条支撑她的手臂后来成了困锢她的牢笼,钳在腰上的力道之大令她浑身都调动不起半分力气。
  完全无法推拒与抗衡。
  顾宴容黑袍整束, 像是一尊无可撼动的漆黑石像, 无论困锢的铁臂还是作恶的手, 都掣制得她无可退避。
  他却还有闲情逸致吻她单薄泛红的眼尾,在她耳边重复了白日里才对她说过的某句话:“绾绾多漂亮。”
  原来他说出这句话时, 脑子里想的是这种事情么。
  变态。
  但是她显然不大擅长记事。
  此刻被他一句“再不让绾绾等”哄得晕乎,便像是脑袋瓜里只能记得一件事情一样, 轻易忘掉了昨夜铁一般将她困锁的那双手臂。
  她好奇问道:“殿下一早去做甚么了呀。”
  顾宴容神情不改, 平铺直叙:“审了一些事情。”
  哦, 严刑酷审。
  谢青绾嗅着他手上烈酒都难以掩盖的血气, 暗自琢磨了下, 觉得场面大约不会太好看。
  “是与陛下的事有关么?”
  顾宴容不咸不淡地略一颔首,显然更关心另一个问题:“绾绾饿不饿。”
  手掌朝她暖软的小腹上挪。
  谢青绾很小幅度地摇头, 晃了晃他的手腕:“殿下,我想听。”
  话音才落, 环拥着她的臂弯忽然收紧, 熟悉的粗砾指腹轻擦过唇瓣, 立时勾起她昨夜迷蒙又断续的回忆。
  她躲了躲,唇瓣实在很像剥了红壳的荔枝,亲吻后透出淡淡的粉。
  顾宴容指尖感知到她唇上润意,目光微动:“会吓到绾绾的。”
  窗外有闷雷涌动。
  她已睡了场回笼觉, 算一算时辰外头也该翻起鱼肚白, 却迟迟不见天光。
  四下帐幔笼罩, 将灯火与初晨的辉光一并隔绝在外。
  天外有闷雷涌动, 似乎是又有一场暴雨。
  顾宴容身上锦袍很凉,扎束的袖口不知缘何松开了一点。
  谢青绾同他一道用过早膳,终于如愿在临山殿的阁楼间听到了这个故事。
  “天启年间昭帝三征苗疆,以强军将其全境收为附庸。”
  “昭帝四方征伐,留下一身伤疾,几番为苗疆巫医所救。”
  “自天启十年起,苗疆与南楚往来愈加密切,昭帝身侧近臣,常见苗疆相貌。”
  谢青绾听得正投入,楼外忽有一声闷雷惊起,吓得她战栗立下。
  立时又有温热的手掌捂上她右耳,将她按进怀抱。
  四下骤然寂静,她听到男人沉着有序的心跳声。
  那道低缓熟悉的音色在手掌的隔断下仍旧清晰可闻:“同年,苗疆向昭帝进献了他们守护千年的无上密宝。”
  谢青绾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音色,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念道:“昭帝曾亲自提笔,为这密宝题了一个汉名,叫做。”
  顾宴容缓缓俯首贴近她耳廓:“天授长生。”
  语气寒如不化的坚冰。
  谢青绾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自古多少王侯将相立不世威名,成千秋不败之功业,册载青史,亘古传芳,晚年却难逃“长生”的诱.惑。
  她心惊道:“昭帝,纳用了?”
  顾宴容安抚似的轻按她的肩背,冷淡又平常地嗯了声:“天启十三年,昭帝大病,生死垂危,巫医快马加鞭回苗疆求药。”
  谢青绾虽不晓得当年内情,却也知道结局。
  她揪着顾宴容沉奢的衣襟,仰头望着他:“天启有二十五年。”
  顾宴容颔首:“巫医为他续命三月,三月一过,便是无上密宝也回天乏术。”
  这位被百姓称道为“百代才出的英主”要再重病昏沉中、在这短短三月之期内作出决断。
  长生二字有如魔咒一般,万古多少帝王垂垂暮年时都难以相抗。
  多少震烁古今的千古帝王自毁基业也遍寻不得的东西,似乎摆在了昭帝触手可及的距离里。
  他像是穷途末路的赌徒一样,攥紧了命运抛下的最后一棵稻草。
  谢青绾久久未能回神,喃喃问道:“殿下,这天授长生,究竟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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