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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娇养手册 (卿潆)


  小皇帝神情灰败:“这回只是祂露了马脚而已。”
  御前所供的金粟山藏经纸每张皆有编续与留案,倘若少了一张,轻易便会为人所察觉。
  只是一点墨痕而已,鸿台殿每日文折数量众多,不慎染脏了藏经纸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留在案上,反倒成了最好的遮掩。
  谢青绾隔着辉煌金殿,望见这位年纪十岁的小皇帝心神惶惶,挣扎而不得解脱。
  她却平白无端地联想起,少年时的顾宴容又何尝不是如此。
  妖邪缠身,命里带煞。
  卜官轻描淡写的短短几字,便是他在那座宫墙极深的幽庭里十二年困顿与煎熬的开始。
  她书读得杂,素来喜欢民间志异与传奇故事,却从不信有神鬼一说。
  谢青绾朝上首遥望一眼,忽然出声道:“陛下相信这世上当真有鬼神之流么?”
  小皇帝被她问得愣神。
  这样的事太过荒谬怪诞,非常理所能圆说,是故他才坚信其与鬼神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连急召摄政王入宫,小皇帝见他第一眼也开口便是:“鬼神困朕久矣,皇叔,帮帮我……”
  他甚至忘了自称为朕,只是下意识去寻求强大的庇护。
  至于除却鬼神之外的其他了可能性,没有人同他提过,他亦没有虑及。
  小皇帝摇一摇头:“朕……朕不知道。”
  谢青绾吹了吹藏经纸上将干未干的墨痕,似乎只是闲闲叙话一般,仰头问身侧之人:“殿下呢?”
  顾宴容掀起一点眼睫,不咸不淡道:“不信。”
  小皇帝一时晃神。
  他生养在这繁华靡丽的王城,自幼便知道宫中有位朱砂黄纸铜钱红线尽皆镇压不住的煞神。
  自幼便被教导要远离那座符阵环绕的废弃深宫。
  皇叔因神鬼之说被“封印”幽庭足足十二载,却原来至此都不曾信过这些么。
  父皇殡天那一晚,曾牵着他的手最后一次嘱咐道:“朕走后,摄政王便是朝中唯一一个可以全盘托付之人。”
  幼年登基的帝王将他最后一句话牢牢记在心里。
  皇叔不信鬼神,他便也不信。
  小皇帝才坚定一瞬,复又隐隐觉得为难:“可不是鬼神,这样荒诞无稽的事情又该作何解释?”
  谢青绾便同他细细数来:“那张泅墨的普通宣纸上究竟写了甚么,魏德忠自陛下登基以来便是您身边贴身伺候的一把手,为何却对这样的事一无所知。”
  这样一桩乍一看似乎同鬼神只说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怪事,兜兜转转竟转回到他最为熟悉的领域来。
  朝堂,权争,谋术,他终其一生都永不可摆脱的事。
  小皇帝前所未有地镇定下来。
  燕太后设下家宴,嘉祥宫的内侍前来传话时,谢青绾正拈着银匙,将那碗蒸得细嫩的酥酪道道深痕来。
  她仍旧不大喜欢百合蜜炼的口味,存着小心思将淋了蜜炼的部分尽皆喂给摄政王。
  又支着脑袋问他:“殿下可有头绪了么?”
  顾宴容阖上最后一本批罢的文折,握住她执银匙的手拢进掌心里,答非所问:“绾绾好会哄人。”
  谢青绾拈着银匙的手指一顿,匙上小块雪白的酥酪滚落,跌落碗中时还簌簌弹了两下。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话中所指约摸是今日同小皇帝的一番长谈。
  一时心软,见这样的话起效便多宽慰了小皇帝几句。
  算起来倒确乎超出了所谓“情面”的范畴。
  顾宴容漫漫把玩着那皓雪似的一截细腕,他似乎格外偏爱她尺骨上那点骨感分明的凸.起,指腹轻柔。
  谢青绾仰头望他:“见陛下为神鬼之事困顿煎熬,便总会克制不住地联想到一个人……”
  抬手抚上那张脸,指尖细嫩,很轻地从他眉间滑过。
  她却停住了话头,下意识不想在这位如今刀枪不入的摄政王面前提及这桩过往。
  顾宴容捉住她抚在侧脸的手,全无忌讳:“分明是怜惜我,为甚么要看向旁人呢,绾绾。”
  他咬了咬谢青绾微蜷的指尖:“我不是就在绾绾身边么。”
  带着蜜炼余甜的吻落下来。
  谢青绾下意识阖上眼睛,攥着他衣襟仰起头来。
  乖顺,依赖,全无保留。
  他却犹觉不满。
  触碰,深吻逐渐填不满深壑,他渴求她的目光,渴求她哪怕一星半点的回应。
  渴求她的驻足连同施予的爱。
  看着他罢,不要有分移的目光。
  顾宴容掐着她下巴挪开一点距离:“绾绾,睁眼。”
  音色稍暗,瞳仁漆黑却隐有亮光:“换绾绾来吻我,好么。”
  谢青绾目光在他覆着通透水光的那张薄唇上。
  鬼使神差地,她努力直起身,近乎是毫无保留地张开双臂环绕他挺拔的肩背。
  软嫩的唇肉印上去,青涩却认真地同他贴了贴。
  作者有话说:
  先补昨天的一章


第50章 家宴 ◇
  ◎这般飘零,又凋敝的光景◎
  雨后初霁的夜晚仍旧寒气深重。
  谢青绾换了身锦织的淡烟粉色云纹暗光披风, 雅致素净,袖口与裙摆却藏着巧思,绣了莹润通透的小葡萄串,连叶纹都绣得栩栩如生。
  她平素尽皆是清冷且极淡的青色玉雪纱衣, 倒甚少穿这样温软的烟色。
  这抹烟粉色像是云与薄雾之间氤氲透出的, 浅淡至极更幽静至极。
  暖色将她透白地雪肤映出一点几不可察的辉光来, 领口云纹隐隐,零星点缀着三两朵以银线绣制的云与花瓣。
  颈间珍珠熠熠。
  谢青绾微提起裙摆跨出内殿, 见他负手而立,忙碎步挪过去:“让殿下好等了。”
  才要一道出门, 却忽然发觉他立在原地, 不轻不重地捉住了她的手。
  谢青绾脚步止住, 偏头小声催促:“殿下?”
  鬓边珠钗轻摇。
  她鬓角有细细软软的一点小绒毛, 两枚压鬓钗上皆缀了一圈莹圆的小小珍珠, 轻微地陷进鬓边绒发里,更衬出乖巧与糯气来。
  顾宴容抬手, 轻缓地抚弄着她鬓角细绒的发。
  上回见她穿这样的烟粉色,还是他到镇国公府议婚的时候。
  顾宴容闻嗅她怀里幽隐的少女香。
  谢青绾似乎被撒下的那点热息灼烫到, 慌乱了下, 两手攥上他腰身两侧的衣料。
  她低低埋着脑袋, 却像是送进他怀里一样给他闻嗅,再小声问:“殿下,好不好看?”
  与平常很不一样。
  她颈间戴着那串顾宴容亲手赠予的滢滢珠串,唇瓣被他碾出的红还未退, 烟粉色广袖裙袍掩盖了他的恶劣行径。
  在旁人能看到或不能看到的种种地方, 独属于他的痕迹都清晰分明。
  顾宴容倾身凝望她, 在她亮晶晶满含期待的目光里微微颔首。
  捧吻她的脸颊:“绾绾多漂亮。”
  嘉祥宫满园芳菲被四月初的一场暴雨打得零落。
  大约是燕太后有意吩咐不许洒扫, 白玉石垒砌的径中落花瓣瓣,沾了她的鞋履。
  谢青绾喜欢这样的意境。
  雨幕渐笼罩下来,宫人走在最前头掌着灯,她便被顾宴容牵在手里,间或拢一拢她肩上斗篷。
  嘉祥宫这场家宴算得上隆重,只是清冷不少。
  先帝早逝,膝下只三女两子,长女康乐亦不过堪堪十四,旁余的尽皆未足十岁,各自养在宫中。
  康乐长公主尚在寒林寺礼佛,传信说四月初八浴佛节后便回。
  他们在内侍的指引下踏入殿中,燕太后端坐上首,含笑注目。
  谢青绾上前要行大礼,还未屈膝便被她温和止住:“不必些繁缛。”
  她依言直起身,目光扫过上首时不由一惊。
  燕太后像是一夜之间憔悴苍老了下去,一向端厚的眉宇间透出浓浓的倦意与愁思。
  算起来这位太后过了四月中旬的生辰亦只是才至而立之年。
  中宫空虚,幼子仁顺,阑阳城中不知多少贵女羡煞了她。
  她这样憔悴,大约是也是为着小皇帝的事。
  燕太后揉着额角,勉力撑起一个温和的笑意,关护道:“都不且必拘礼,入席罢。”
  “哀家近来久病,时常会怀念起先帝在时的光景,”她自嘲地笑一声,“大约是人上了年纪,时常想着要自家里多聚一聚。”
  顾宴容俯身将她披着的斗篷解下,由侍奉的宫人收好,方才一同落了座。
  抬眼,瞧见对侧的怀淑大长公主面色冷淡。
  康乐不在席中,倒确乎是少了许多趣味。
  燕太后同她寒暄道:“听闻阿绾前几日偶感风寒,卧病了不少时日,可都好全了?”
  谢青绾忙搁下手中茶盏,在席间略微福身道:“有劳娘娘挂怀,已经好全了。
  燕太后多了一点真切的笑意,眉间愁容散开:“那便好,也不枉费摄政王为你‘披星戴月’、两地劳碌。”
  谢青绾愣了下,才迟迟反应过来她所言甚么“披星戴月”,应当是小皇帝事起之初,顾宴容白日里入宫理事,晚间又打马回府来陪她的事。
  她暗自微讶,又觉出一点郝然。
  燕太后见她眼睛忽闪,不由笑道:“岂止哀家,这样的美谈阖宫上下都有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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