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棣不理他,手里的风筝线越放越长,本以为能高高地飞上天去,谁知正好挂在树梢的枝杈上,任她怎样用力拉风筝线都拉不动,气的她嘟着嘴道:“唐武,你快帮我够下来。”
唐武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刚要唠叨,就被唐棣两只手掌抵在后背上强行推倒林边,“你放心,衣裳刮破了我亲自帮你补。”
唐武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你那手都不如脚好使,还不如我自己补的好看呢!”
山顶的树有四五米高,唐武笨拙地爬到树干的最顶端,树枝禁不住他的重量,不能再爬。
可风筝挂的太高,又被紧紧地卡在枝杈上,他挥着竹竿捅了半天,树枝上的积雪撒的他满脸满身也没有捅下来,累得他满头大汗,呼呼直喘。
唐武冲着树下的唐棣气呼呼地抱怨,“你这婆娘!叫你别把风筝放到树上你不听!”
唐棣撅着嘴反驳道:“又不是我让它飞到树上去的!”
正在二人争论间,一道白影从林间闪过,掀起一阵轻风,扫的树上的积雪沙沙散落。
转眼间从树顶飞身下来,一身白衣胜雪,飘飘若仙,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意,举手投足间有一分历经了世事后的潇洒从容。
徐常容手里握着风筝,缓步上前,瞥了眼唐棣身上的斗篷,会心一笑,把风筝递给她。
“唐姑娘,在下徐常容,好久不见。”
从栖山上不乏武学高手,唐棣曾经亲眼见过他们同唐玉山切磋武艺,却从未见过轻功如此之高的人。
她怔了片刻,上前接过风筝,含笑道:“多谢徐大侠。”
唐武也惊得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徐常容是从哪冒出来的,见徐常容正站在树下看着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和雪水沫子,尴尬地咧着嘴傻笑,从树上跃下,握着竹竿远远地蹲在一旁。
唐棣拎起彩蝶风筝细细检查了一番,彩蝶腹部的位置划出了一道二寸长的口子,好在骨架没有破损。
她低着头小心地整理着缠在风筝上的线,只听见徐常容开口道:“你可知道你的风筝为何飞不高?”
唐棣抬眼,水润的双眸闪着微光,满怀期待地笑着问道:“徐大侠,你知道?”
徐常容伸手接过风筝,示意唐棣把线轴重新缠好,“风筝线要收放自如,放一段停一停,不可只顾着放线,那样只会飞的远,却飞不高”。
他把风筝重新递给唐棣,“唐姑娘,你再试试。”
唐棣稍加思索,一手高举着风筝,一手攥着线轴向北边迎风跑去,趁着风力强时赶忙松手。
她回头看着风筝飞起,缓缓地放线,徐常容在一旁观察着风速和风筝的高度,提醒她收放风筝线。
果然,风筝高高地越过树顶飞上天去。
唐棣喘息着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看向徐常容的眼神欣喜中带着几分敬佩,“徐大侠,想不到你这么会放风筝!”
徐常容轻笑道:“我从未放过风筝,只是看别人放的多了,便看出点门道罢了。”
唐棣不知道放过多少次风筝,只有这次飞的最高,兴奋间手中的风筝线越放越长。
徐常容道:“收回来吧,当心风筝上的口子破得更大了。”
“嗯!”唐棣重重地点头,一边收线一边问道:“徐大侠是来游山的?”
“我是来找姑娘帮忙的。”
“找我帮忙?”
唐棣诧异地问道,她想不到这位武功高强,看似无所不能的大侠竟然也会找她帮忙,心底隐隐有些得意。
回想起那日在山下的茶楼里,她与徐常容勒叶梗输给他,答应帮他两个忙,其中一个是带着离善朴爬从栖山,她抿嘴一笑,那哪里是帮徐常容的忙,分别是她自己的愿望,如今尚欠他一个忙。
扬着脸大方地问道:“你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第35章 表白
徐常容道:“我曾在这山上寻了良久,也未见到梅树,那日跃上山顶,看见姑娘府上西边种了一片梅林,我想向姑娘讨些梅花瓣上的雪,不知道姑娘是否得空,帮我收集一罐。”
“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回去弄。”
唐棣望了眼还在半空中,没有来得及收回来的风筝,手上加快了速度,转过头对蹲在远处的唐武道:“你先回家去帮我找个罐子。”
唐武本来冻得手脚冰冷,上树一折腾,出了一身的汗,蹲在地上团起了雪球,听见唐棣叫他,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本想念叨她几句,有徐常容在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得乖乖地起身。
刚走了两步突然想起竹竿还没拿,保不齐哪天还得用它给唐棣够风筝,又转回身捡起竹竿,对着徐常容拱手一礼,垂着头向从栖山庄西门走去。
徐常容笑道:“不急,梅花娇嫩,花瓣上的雪需得细细的收集,集满一罐需要些时间,姑娘得空了再弄便好。”
唐棣收回风筝,拎在手里左看右看,上面的破洞确实大了些,得回家去好好粘粘了。
她刚刚答应的爽快,没来得及细想,这会儿才不解地问道:“徐大侠,你收集梅花瓣上的雪做什么用的?”
徐常容道:“用来煮茶。”
“煮茶?”
“嗯。”
唐棣与唐玉山一样,对茶没什么研究,不过就是当做解渴之物,杨君兰却颇为讲究,非后山的山泉水煮的茶不饮,即便是南面缓坡上的溪水也入不得口,说泡出的茶味道差些。
徐常容竟要用梅花瓣上的雪煮茶喝,这等风雅真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
徐常容看出唐棣的疑惑,含笑道:“我师妹兰茵闭关修习本门内功‘受雪流云’已经一年,修得一层后就再无进益,恐是受体质所累,需得用冬春花瓣上的雨露霜雪调养一二,以寒梅上的雪为最佳。”
“我本想着等到开春后,七善山上的桃花开了再收集些露水煮茶,可我许久未见到师妹,她难得出关,便带她同来萼州,正好向姑娘你讨些梅花雪。”
唐棣对武学一窍不通,新奇地眨眨眼,“竟然还有这等武功?”
“嗯,运功时周身寒气四溢,运在剑上威力无比。”
“那她是位侠女喽?”
“我师妹对剑法并不热衷,她是我师叔清歌散人的弟子,师门的绝技乃是易容之术,侠女不敢当,倒是个温柔婉约的姑娘。”
徐常容的眼底涌上一抹极为温柔的笑意,足以融化霜雪。
唐棣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笑,像是世外仙人身上沾染了尘世的味道,变得有血有肉了起来。
她抿嘴轻笑,扬着头问道:“你喜欢她对不对?”
“嗯。”徐常容没有半点迟疑,柔和的目光中充满笃定。
唐棣不由得心里一酸,脸上的笑容逝去,垂下眼,“若是那块木头也能像你这样坦诚就好了。”
徐常容了然一笑,“善朴虽然在感情上木讷了些,不擅表达,心底对姑娘你却是极为认真的,你不妨再多给他点时间。”
“嗯,我会的!”
唐棣并非感受不到离善朴对她的感情,被徐常容一开解,心底的不快瞬间散去,笑望着他点了点头。
想到他口中的那位姑娘,顿时来了兴趣,“你师妹住在何处?我想见见她。”
从栖山庄尽是些糙汉子,唐棣从小到大从未有过与她年龄相仿的女伴,如今竟有一位温婉的侠女,还懂得易容之术,便迫不及待地想去见见。
徐常容道:“我与兰茵暂住在萼州城外的客栈里,不如改日叫上善朴,我们四人一起出去游玩一番。”
唐棣笑眼盈盈,“那梅花雪呢?我要怎么给你?”
“姑娘收集好了放在善朴府上便是,我得空了去取,先谢过姑娘了。”
唐武去了半晌也没有回来,虽说从栖山是唐棣的地盘,徐常容仍亲自把她送到从栖山庄西门外,目送她进门才离开,看着她娇小的身上披着离善朴长长的斗篷,欣慰一笑。
唐棣抱着风筝穿过梅林,刚向北一转,一个侍女迎上来,“小姐,有位公子来找您,在您房里等着呢。”
唐棣喜得眉开眼笑,加快了脚步向卧房奔去。
推门进房,瞥见离善朴坐在窗前,侧对着他故意沉下脸,“谁让你来的?”
离善朴看着她身上披着他的斗篷,欣然起身,唐棣故意不理他,把风筝放在桌案上,脱下斗篷坐在软塌边。
离善朴走上前轻声唤道:“唐棣……”刚一开口又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些什么才好,默默站在软塌边。
唐棣噘着嘴,一把拉着他坐在身边,看着他问道:“离善朴,你喜欢我对不对?”
离善朴眉眼低垂,缓缓点头。
“那我之前问你为何不说?”
唐棣对他的答案并不意外,却不由得有些委屈,离善朴不知该怎样哄她,抬眼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臭木头!”唐棣气恼地挥着拳头向离善朴胸口用力锤打,离善朴轻握住她的手臂,被她挣脱,他怕弄疼了她,不再抵抗,任由她发泄心底的不快。
唐棣扑在离善朴身上又推又打,推的他支撑不住,忽地向后倒在软榻上。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随之向前倒去,慌乱中忙用手肘撑在离善朴的胸口,头不由得向前一探,粉嫩的双唇险些印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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