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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锦瑟回到家中先去看了救命恩人“沈大侠”, 那人在昏迷中还说着胡话——
“敢在本大侠面前杀人,你们好猖狂!”
“识相的,放下武器, 本大侠放你们一马!”
看来这位大侠伤得不轻。萧锦瑟这么想着, 让大夫一刻不离地看着。
谢夫人和徐瑾听说她回来了,连忙赶来, 一边护着她去堂屋,一边上下打量她,恨不得用眼神把她扒光了确认有没有受伤。
萧锦瑟笑道:“我让父亲和兄长回来报信,你们怎么就是不信我没事呢?”
“谁知道你是不是报喜不报忧?”谢夫人说着,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泪, “戚家人真是阴魂不散,霍将军该把他们都打死才好!”
“戚云裳这回吃了不小的教训,以后一定不敢了。”萧锦瑟笑着安慰她。
“听承业说霍将军在宫里受伤了?”徐瑾问。
“我已经帮他包扎好了,好好养一段时间会没事的。”
“你帮他?”徐瑾眉毛一挑,笑道。
萧锦瑟没有否认,走进堂屋,一边落座一边说:“父亲、母亲,我让霍将军明天就来咱们家提亲。”
萧承业扶着徐瑾在对面案几上坐下,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欣慰的笑。
镇国公若有所思道:“明天?”
“父亲是觉得太仓促了?”
“倒也不是,你们年轻人只要你情我愿,什么时候提亲都不是问题。”镇国公说。
萧锦瑟放下心来,她以为父母会担心两人的婚事影响到萧、霍两家安定,多少会犹豫一下,没想到父亲答应得痛快。她见谢夫人皱眉沉思,便问:“母亲,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是有问题……”谢夫人沉吟着说。
徐瑾忙说:“母亲,霍将军对锦瑟很上心,礼数上不会有欠缺的,您只管放心吧。”
谢夫人是世家出身,做事最看重礼数,明天霍开疆匆忙来提亲,她担心礼数不周也是正常。
没想到她摇头道:“最近发生这么多事,霍将军来提亲,那位恐怕不肯善罢甘休。不如……”
徐瑾直起身子道:“母亲,锦瑟好不容易想通了,咱们可不能节外生枝啊!锦瑟就算不嫁人,那人也不会放过锦瑟的,说不定锦瑟嫁了人他才会死心呢。”
“我是说,不如明日把纳采、问名、纳吉、纳币、择日一口气走完,迎亲的日子也定得近些,一个月内完婚,免得夜长梦多。你们说怎么样?”
这下众人都怔住了,谢夫人办事讲究慢工出细活,若是在平时,儿女的婚事她定是要倾尽全力办理,保证万无一失才好,今天能说出一个月内完婚的话来,显然是很想促成这桩婚事。
“是这个道理。”镇国公当先开口。
萧锦瑟笑道:“可这也太仓促了,开疆会来不及准备。”
徐瑾给萧承业一个眼神,打趣道:“看,亲事还没成,她就先替人家着想了!”
谢夫人道:“聘礼什么的都不要紧,明日只管把流程走一遍,其他的日后补上就行,就是不补也没关系。”
镇国公、萧承业、徐瑾一致点头同意。
谢夫人简单说了自己的想法,就让萧锦瑟赶紧用饭,用完了早些歇息。自己与镇国公商量出细节,把流程拟成单子,第二日一早就派人送到霍府去。
霍开疆看了单子,差点晕过去。
贾文忙将人扶住,安慰道:“将军别急,这些流程虽然看上去繁琐,可是派属下们去准备,保证用不了半天全部能办妥!”
霍开疆定下心神说:“我不是急,我是高兴。都别站着傻乐,把事情办起来。”
霍府上下立刻忙起来。
霍开疆回房拟了张聘礼单子,但凡府上有的、没有的,只要他能买到手、只要萧家能接受,他都写了进去,并安排管家方伯立刻派人去采购。事情安排完毕,他郑重地装扮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霍开疆带着人马往镇国公府浩浩荡荡赶去。
这一带是权贵圈,原本路上行人不多,可有人发现霍开疆这是要去萧家下聘后,消息立刻不翼而飞,来看热闹的百姓蜂拥而来。
“霍将军怎么突然就要去萧家下聘了?之前谁也没听到过风声啊!”一个中年女人啧啧叹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霍将军和永宁县主是郎才女貌,就是今天成婚也不奇怪!”
“看这聘礼,这得花多少钱!够我们娶几百回亲了吧!”
“你还别说,不止呢!听霍家出去采买的人说,今天准备得匆忙,这只是一部分,以后采买齐了霍将军还会再送一次!光霓裳楼那边就接到了一笔大订单,所有制衣师傅没日没夜做衣裳,也得花上一个多月时间,这不,他们楼主正在招更多的制衣师傅好赶上时间。别的楼是什么情况,晚点我去打听打听!”
“这可真是、可真是……”围观的人感慨得说不出话来。
年轻的郎君们无不感叹霍开疆能出这么大手笔博美人一笑,姑娘们则满眼泪花,又是羡慕,又是心碎,还有人晕了过去。
萧如意混在人群中看着马背上的霍开疆,只觉得整个人被撕成了碎片。
自从萧逸之被关后,陈氏就变得疯疯癫癫,不知什么时候走丢了,萧如意一个人在帝都街头流浪,受尽苦楚。
她恨镇国公一家,于是用最恶毒的话语诅咒他们不得好死,可是不巧,正好被萧家派来接济她的人听见了,那人带着钱财衣裳转身就走,她想要挽回,可是为时已晚。
她被萧家彻底抛弃了,成了帝都底层最肮脏的老鼠。
可萧锦瑟呢,她正风风光光地在家中梳洗打扮,等着那个被无数姑娘向往的男人去向她提亲!
萧如意撕心裂肺地想着,不由自主往前面挤去。
一个姑娘不耐烦地将她推开:“哪来的叫花子,后面站着去!小心挡了霍将军的路,他派人赶你!”
“我不是叫花子!”萧如意恨恨道。
“哎呀臭死了!这还不叫叫花子?”边上的人捂住鼻子,把她挤到了后面。
萧如意低头看一眼自己褴褛的衣衫,又抬头看霍开疆骑在高头大马上,轩昂俊朗、意气风发,他身后是衣着锦绣的朝中高官,还有绵延不尽的聘礼车子缓缓开过去。
她如万箭穿心,呜咽着退出人群,找个没人的角落缩成一团。
因为前来观看的百姓太多,霍开疆花了好些时间才到达镇国公府,此时国公府大门洞开,府内一片喜庆。
霍开疆带着裴太傅等高官下马,镇国公夫妇将众人迎进门去,只留下百姓们在门外感叹这门亲事果真隆重,霍将军竟然请了裴太傅等人做媒。
而霍开疆带来的聘礼太过丰厚,奴仆们用了不少时间才搬进萧家去,满满当当排了一地,都是罕见的珍宝,看得百姓们又是连连咂舌。
萧锦瑟起得晚了,昨天身上受了些伤,今天心情好,倒是不觉得痛,坐在镜中任由侍女们给自己打扮。
徐瑾仔细查看她有没有遗漏什么东西,点头道:“不错,到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萧锦瑟抿唇笑笑,看见镜中盛装的自己,心潮澎湃——
这一世,总该与上一世不一样的,比起和杨乾定亲时的麻木,这回的婚约真让人期待。
“小姐,霍将军到了!”一个小侍女笑着跑来,“霍将军说小姐如果还没用早饭,就先用了早饭再见他,霍将军不急的。”
萧锦瑟轻轻一笑,他要是不急,那太阳可得从西边出来了。虽然这么想着,她还是不疾不徐用完早饭,才起身去见霍开疆。
只见俊朗挺拔的男人穿着一身红衣,金冠束发,秋风振袖,在阳光下缓缓走来,风华无双。
他向她伸出双手,语气温柔得不能再温柔:“锦瑟,我来了。”
萧锦瑟微微一笑,提起繁复的衣裙跑过去,在扑进他怀中的一刻被他抱起,两人目光平视,额头相抵。“我起晚了。”她低声说。
“没有,刚刚好。”
“你今天穿成这样,迎亲那天穿什么呢?”
“那干脆今天就把你给接回家去?”霍开疆笑得像个孩子。
萧锦瑟摸了摸他张扬的眉眼,说:“你看你笑成这样,像个纨绔公子哥,谁能相信你保家卫国、战无不胜?”
霍开疆笑得更开心了:“如果敌人是你的话,我不战而败,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
“傻子,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萧锦瑟嗔他。
“那你要我的什么?嗯?”霍开疆又把额头靠了上来,嗓音诱人。
“我什么也不要!”
“不行,我们已经定亲了,我的身子、我的心只能给你!我这辈子认定你了,你不能见异思迁始乱终弃啊!”
“油腔滑调!”
两人抱在一起笑闹着,阳光无比温柔。
今日的各项流程不需要两人出面,因此由长辈们在前院操持,萧锦瑟带霍开疆在花园里逛,指给他看自己在哪棵树上救过小鸟,在哪块山石下埋过宝贝。
聊到兴起处,萧锦瑟提议挖一挖那块山石,看看当年埋下的东西还在不在。
霍开疆欣然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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