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因为最近茶肆事情少所以才回来住几天的,不过开不下去那还不至于,你说的随便找个人嫁了那更不可能,只要我开茶肆一天,就有能力养着自己,而你这种只能寄于你爹娘的,才是得赶紧嫁人了。”
陈镜娇说完,抬头看陈蕴一眼,“我怎么听说你要嫁人了呢?还是京城有名的富家子弟,不过可惜是个纨绔弟子,对吧?”笑得人畜无害,但在陈蕴眼里却是讽刺至极。
陈蕴勃然大怒,差点给陈镜娇掀了茶具,还是旁边的仆人眼疾手快地拦下来,在她耳边说:“小姐不可,事情闹大了老爷会怪罪于你的。”
见到这场面,陈镜娇心里都直笑。
看,根本不用她亲自出手。
“我看你根本就是回来看我笑话的,什么回家住几天,狗屁!”陈蕴怒目而视。
陈镜娇点点头,这次伪装都不带着伪装了,什么虚情假意的,陈蕴根本看不懂,不如实在点来的干脆痛快,“嗯,我就是来看你笑话的,可惜你看不了我的笑话了,我茶肆不会倒,只要我一天还是掌柜,我就一天不用受制于人嫁给那风流浪荡子,成了多少京城大家小姐的笑话。”
“你要是觉得不服,你大可像我一样,找二伯要个铺子自己干起来,虽然恐怕生意不会太好,不过只要不是差到入不敷出的地步,应该不会回来继续嫁人吧?”陈镜娇歪着头问陈蕴,看着面前的人气的面目扭曲,像要生吃了自己。
看看这个脾气,还真得修炼,让人轻轻一气就差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望着陈蕴拂袖而去的背影,陈镜娇心里感慨。
“坐,她既然不喝,不能白浪费了。”陈镜娇冲着对面的凳子努努下巴,对目瞪口呆的观澜说。
她这次泡的是猴魁茶。
猴魁茶,又名猴魁,为尖茶之极品,久享盛名。
高杯内的绿茶汤清澈,尖细的茶叶舒展开来,占据了大片的空隙。
“小姐你刚才真的好厉害!”观澜星星眼,谁不喜欢散发着极强个人魅力的女强人呢!
陈镜娇品啜茶,这猴魁茶入口温和,两颚回甘,细品生津,喝下一口后说:“我要不厉害起来,你们都得被人欺负。”
“对了,这茶叫猴魁茶,不如你猜猜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陈镜娇这个问题让观澜足足猜了十分钟,当观澜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完全被这个问题吸引到而不再继续在意陈蕴的事后,陈镜娇才解释给她听。
“猴魁茶的茶树生长的地方层峦叠嶂,忽晴忽雨,朝晖晚霞,温湿得宜,那里的人都是这么流传的,在当地一个叫猴坑的村子,有位老茶农名为王魁,善识茶跟炒茶,博物多知,并且早就看中山上的野茶树了,一直很想拿来制成好茶。”
陈镜娇说,“只不过那个地方山陡路险,难以攀登,因此这个心愿就搁置了。但是有一天他看到群猴在山巅的茶树间追逐嬉戏,突发奇想,为什么不训练猴子采茶呢?”
观澜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训练猴子采摘所得的茶叶,所以才叫猴魁茶!”
她点点头,“这茶经过茶农的仔细挑选、精心炒制,茶香独特而不同凡响,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当有人问及他此茶叫什么,他认为此茶是猴与人合作的产物,论功来说,猴子功不可没,因此取名为猴魁茶。”
观澜边喝茶边感慨,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来雅间看陈镜娇泡茶,听陈镜娇讲故事了,这根本就是一种视觉听觉跟味觉的三重享受。
陈镜娇敛眸,将水填进壶中。
她不会在这里多呆,因此茶并没有带太多,衣物也仅仅收拾了三四天的。
她有信心,不出三天,陈蕴这婚事就要黄,而最晚后天,陈蕴绝对会再来找她一次,只要她放出消息,只在家里住四五天就走,陈蕴心急,在这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绝对不会让她就这么走了。
不出陈镜娇所料,第三天中午,在陈镜娇还吃着饭的时候,陈蕴就来了。
“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走,是不是茶肆真开不下去了,死鸭子嘴硬,开不下去就赶紧去嫁人得了。”
这话对陈镜娇来说没有任何的攻击力,该优雅的吃饭还是吃饭,至于小口小口地吃是因为她吃惯了茶肆厨子的手艺,现在这个饭是真的吃不下啊。
果然从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你怎么只会来来回回说这几句话,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你跟三伯父要了个店也要做掌柜,这样更好,看咱俩谁先把对方熬嫁人咯。”
陈镜娇这话在陈蕴耳中不仅是讽刺了她本人,还讽刺了陈家老三,众所周知,陈家三子,只有老三过的最差,在陈家众多产业中接手的仅仅是布料。
陈天昂可以大手一挥随便给陈镜娇一个茶肆开着玩,但陈家老三陈天昴不行,不仅不行,如果真给了陈蕴,估计这店几天以后就拱手让人了。
所谓保护我的对手,痛击我的队友也不过如此。
陈蕴就像来下战书的,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你给我等着”。
陈镜娇继续吃了几口便没了心情,这地方真是呆的憋屈,吃不如自己店里舒服,放下筷子准备干脆回去得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小心别让三夫人注意到你,消息灵通一点,关于富家公子的事,可别让陈蕴蒙在鼓里了,毕竟嫁人可不是什么小事,要清楚对面是什么人,做什么事。”陈镜娇跟乳母说,乳母点头。
“小姐放心,仆知道怎么做。”
还有其他嘱托的事,陈镜娇说完后突然注意到一旁不吱声的观澜,“怎么了,觉得我做的不对?是不是觉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观澜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她们这是罪有应得,更何况三小姐若是真不用嫁给那个纨绔子弟,反而还应该谢谢小姐,要不是小姐,她可真就成了京城人的笑话了,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
陈镜娇问:“哪里不明白?”
“三夫人为什么偏偏让三小姐嫁给这种人?”
都说虎毒不食子,京城的富家子弟一抓一大把,权贵家的配不上,但是跟陈蕴门当户对的人还是能找到的,何必要找这种品行有问题的人。
陈镜娇挑挑眉表示自己也不理解,“可能,三夫人想要给陈蕴找个厉害的夫婿吧,而这种纨绔子弟恰恰好控制,只要陈蕴不束缚住他,他甘愿下行贴合,就不会出大问题,况且连你都知道这种人品行不端没有姑娘家愿意嫁过去,陈蕴这种天赐良机,他们又怎么会放过呢?”
按道理说,三夫人在这方面吃的亏不应该让自己女儿重新感受,但是现在应该是被逼急了,暂时来不及听从陈蕴的想法了,这层痛苦倒是在一层层传递了。
受害者加害于人。
陈镜娇瘪瘪嘴,这三夫人还真是狠心。
在陈镜娇回到陈家,不在茶肆的日子里,林隐逸肆因为江老的光临变得红火了起来,许多人慕名而来尝尝陈镜娇的手艺,而恰逢陈镜娇不在家,这就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期待感。
陈镜娇以为观澜那句“被江老光顾的茶肆生意都会变好”只是逗逗她玩的,但当她回去接连忙活了三天以后,完全相信了江老在业界的知名度。
来往客人络绎不绝,甚至有超过当初在老茶肆的势头。
但同时陈镜娇发现了问题:平常来的布衣百姓较多,现在衣着华贵的权贵反而增多了,他们有意无意的向陈镜娇打听着她究竟是不是江老所说的关门弟子。
每每面对这种客人,陈镜娇都笑着否认了。
“江老这种德高望重之人,我只是一介普通的茶肆掌柜,又怎么堪当江老徒弟一称。”
“没有,恐怕要让客失望了,我确实不是江老的弟子。”
“江老确实来过茶肆,但并非客说的那么好,我依然有许多需要学习的。”
......
诸如此类的话,陈镜娇这三天以内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客人来来回回的问,她不厌其烦的回答。
于是当面对着自己真诚发问的一看就非富即贵的两位客人,陈镜娇条件反射的摆出标志性的假笑,认真真诚就差对天发誓的说:我真的不是江老徒弟。
莫名的,陈镜娇想起来曾经任职小学教师的朋友有一次痛苦的抓着头发跟她说自己干不下去了,原因竟是班级里的孩子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一个一个都过来问她,她解释了一遍没有,两遍三遍听明白了,过会儿又被不知道哪个孩子拐回去了,继续问为什么。
陈镜娇当时听到以后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当时笑得有多开心,现在的陈镜娇痛苦的就有多伤心。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啊!
“客来尝尝凤凰单枞茶。”陈镜娇忙将话题引开。“凤凰单枞茶乃青茶一种,归属于乌龙茶,历史悠久。”
“怎么个历史悠久法?”
陈镜娇:......
还挺仔细。
把历史简单的解释一遍后,陈镜娇为了让客人准确了解到自己喝的凤凰单枞茶的种类,贴心的说:“凤凰单枞茶种类繁多,两位客今天喝的茶属于黄栀香类,名叫棕蓑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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