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别人,她一时猜不出他到底为何不快,只以为是来前遇上了什么事,不由有几分迟疑,试探道:“不知阿宁是否来的不是时候?若陛下不便,阿宁这就先回去。”
萧恪之动作一顿,脸色似乎更加难看了。
他侧目望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恼怒,可待看到她被冻得雪白的脸颊和氅衣上正渐渐融化成水的薄薄一层雪花,心里却软了下来。
他抿着唇依旧没回答,只走到她身边,将她被打湿了的氅衣解下来,搁到一边。
屋里没有炭盆,透着股湿润的寒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将手里的汤婆子抱得更紧。
这一下,萧恪之的心更软了。
他长叹一声,重新将她抱进怀里,带着她一同坐到榻边。
楚宁被他怀里的暖意焐得缓过劲来,主动圈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颈边,轻声道:“陛下今日怎会到山下来?”
她看懂了,他是因她才生气的,只是还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恪之嗅着她发间的幽香,只觉心神慢慢放松下来,忍不住低头沿着她额边的发际细细亲吻。
“今日恰好下山办些事罢了。”
他一语带过,似乎并不愿告诉她。
今日是正月初二,不如前两天一般有使臣要见,有典礼需参加,是真正的休沐日。因此,他清早起来后,便带上几个侍卫下山,到附近的村镇上看看百姓们的生活。
本该早些回去的,可他想起离宫前刘康说的话,知道她今日也下山来了,便莫名其妙地留在山下并未回去,而是让人去路上看了看,却不想,雪越来越大,将山道也挡住了。
不过,后面的话,他不打算告诉她。
他继续沿着她的下颚亲吻,时不时嗫咬一口,留下凹下去的浅浅的牙印,带着几分占有欲,再慢慢恢复平滑。
明明前一晚才抱过她,只过了一日,他便开始觉得不够了。
“刘康给的药,可拿到了?”
楚宁觉得身上越来越热,原本挨着他坐在一边,此时却被他握着腰肢坐到他的膝上,双腿折叠着半跪在两边的榻上,仰着头被他不住亲吻,一张精致雪白的脸蛋上慢慢浮起烟霞一般的红晕,脸双唇也因变热而愈显嫣红丰润,格外诱人。
“拿到了,多谢陛下。”她抓着他胸口的衣物,眼里已沁出了朦胧的湿意,却忽然想问一句,“陛下为何待阿宁好?”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他那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不知怎么的,她并不想提起那天的话,那一种带着几分暖意,让她鼻尖微酸的感觉实在让她无所适从。
“你不懂?”他一手扶住她的后背让她无法逃开,幽深的眼眸则沉沉凝视着她,“自然是因为朕喜欢你。”
他一向自诩无所畏惧,可说出这话时,却不自觉咬了咬牙关。到底是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事。
可楚宁却没有他料想中的羞涩与欢喜,只是忽然沉静下来,出神地望着他。
“怎么?”他蹙眉,微微松开手。
她张了张口,嗫嚅道:“太子也喜欢我……”
他口中的“喜欢”,她分不清到底有几分重量,她只知道,哪怕是欺骗她、利用她的萧煜,也能算是喜欢她的,这种喜欢,就像是喜欢一件私有物一般。
他沉默片刻,轻声道:“你觉得,朕与他一样吗?”
“不一样。”
这话她说得半点没犹豫。他的身上全然没有与萧煜一样的阴冷和沉郁,平日虽一贯冷峻锐利,可内里却透着股让人忍不住信赖和敬畏的气场。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因为自己的欲念便直接将她带回太极宫去。
可他为何会对她如此?
起初,她只以为他与大多数男人一样,看上的是她的美貌。毕竟,萧煜对她的这一份微薄的喜爱,很大的原因就在于此。
若她有万贯家财,她愿全部献给朝廷,只为换父亲的清白;若她有强大的权势,她也一样愿意用来交换。可她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有美貌这一样能用来交换的东西。
然而他是凭着自己的能力才登上皇位的,分明是个十分有城府的人,怎会仅仅因为美貌就乱了心智?她最初要求的,也只是他的一个允诺罢了。
如今这样,定还有别的原因。
是因为身份的禁忌产生的刺激感吗?
人啊,总都免不了俗。
她忽然笑了起来,决心不再纠缠于此,转而用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眸睨着他。
原本带着几分柔弱的美丽面容一下展现出许多若有似无的引诱与风情,勾得他的眼神一点点黯下。
她双膝跪在他两侧,挺直身子,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伸到脑后,将绾发的玉簪取下。
一头如云青丝流泻而下,在空气里划出一道道柔波。白皙精致的脸颊被发丝挡住一半,剩下一双媚眼居高临下地粘住他,手里的那根玉簪也抵在他的颈侧,轻轻滑动。
冰凉的尖端就那样激着他灼热的肌肤,从领口慢慢探进衣襟里,让他忍不住紧绷起来。
“太子是夫君,陛下是六叔,自然不一样的……”
他额角青筋一跳,捏住她的手腕反剪到背后,反用她那根玉簪拨开她的层层衣物,却并不急迫,只是捻着她的一绺如软刷一般的发梢,一寸一寸,细细地欣赏。
她在逃避,他看出来了。
“你这个侄媳,今日便与朕说说,到底哪个更让你满足……”
第46章 比较 仿佛一座隐在世外的孤岛。
汤泉宫中, 萧煜坐在窗边,看着热气腾腾的汤池边的积雪和天空中仍在飞舞的雪花。
屋里暖烘烘的,与外头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 才进来的内侍脸上很快捂出了汗, 却不敢擦,只恭恭敬敬地冲他回话。
“……道上都被堵住了, 山上的人下不去, 山下的人也上不来,得等明日雪停后,再着人去清扫,太子妃殿下今日恐怕回不来了。”
萧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抖了抖衣袍, 挥手淡淡道:“知道了, 明日一早再着人去看看,下去吧。”
那内侍一声不响地拱手, 慢慢退出殿外, 将门阖上。
屋里剩下徐融,萧煜指指手边书案的另一侧,道:“徐卿坐吧, 此处也没别人了, 不必太过拘束。”
徐融拱手应“喏”,恭敬地坐下, 顺着方才那内侍关于太子妃的话,便想到了护送她下山的赵彦周。
“殿下,赵司直的事……是否已经查问过了?”
他还记挂着先前与几位将领私下通信的消息被泄露到皇帝面前的事,对赵彦周的怀疑始终没有消退。
萧煜沉默片刻,想起上一回楚宁的话, 不禁蹙眉,道:“好了,这事不是他,你不必多想。”
徐融和赵彦周两个算是东宫属臣中官位最高的。过去多年,都是徐融一人独掌大权,后来多了一个赵彦周,两人之间多少有些龃龉。这两年里,徐融屡屡针对、怀疑赵彦周,与此也脱不开干系。
萧煜对这些并非一无所知。他先前也怀疑过赵彦周,可后来想起来,又觉得赵彦周没道理会如此,兴许,只是他那琢磨不透的皇叔还有别的渠道。
“是,臣多虑了。”同样的事,徐融提过一回两回,便不好再多嘴,只能转而将话引向别处,“这一两日,宫中都已经传遍了,说赵家二娘与圣人有私情,却遭圣人始乱终弃,这话若传到播州的赵将军耳中,也不知会不会掀起波澜。”
“始乱终弃?”提起这事,萧煜不禁冷笑,“我怎么记得,是赵家娘子明目张胆地勾|引?要不是圣人先前那般行事无度,恐怕也不会落下这样的名声。”
上一回在齐太后的寿宴上就初现端倪,到后来马场上的事,更是早传得人尽皆知,只是因那个突然出现的不知身份的女人,才将这事盖了过去。这大约便是萧恪之自作自受吧。
徐融说起这事,却有些不赞同:“圣人此举,却有些草率了。赵家再如何,也还握着播州军呢,与甘州军比起来,也算势均力敌,却这般轻易得罪了。”
他总有几分不明白,这位皇帝有时看来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可有时又完全不按常理来,让人觉得摸不着头脑。
萧煜却道:“那赵二娘是什么人?丧夫寡居,却不替夫守丧,反而回了娘家,甚至大庭广众之下,勾|引天子,这样薄情寡义又水性杨花的女人,谁能瞧得上?至多能当个玩物罢了。”
徐融看他一眼,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萧煜心里中意的,始终是太子妃楚氏,有这样的美人在身边,自然总看不上其他人。就算先前已松口,愿意为了将来,用些联姻的手段,也始终没真正见到动静。
好在,若皇帝真的与赵家结仇,对东宫而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赵家人啊,若能站在东宫这一边就好了。
……
雪夜里的七圣观,仿佛一座隐在世外的孤岛。
大雪簌簌而落,堆积起一层又一层的银白,在皎洁的月色下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屋子里是潮湿的,凄冷的,风雪从缝隙里钻进来,怎么也抵挡不住。
可人却是滚烫的,热情的,严丝合缝地抱在一起,又若有似无地分开,再触碰、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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