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出一个腹黑丞相 (wanderkind)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wanderkind
- 入库:04.11
怀璧:……
很想说一句“爱喝不喝”,潇洒折回桌边。然而一低头见他那咳地整张脸通红、身子微颤、却倔强的像个倒霉孩子似的模样,心中突生一丝该死的怜意,心道自己犯得着和这样子的他计较么,温声哄了一句:“我相信你、相信你。”
苏晏立刻转过头来。熠熠双眸略带期冀地锁着他,却听见她画蛇添足的补了一句:“其实这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信不信,亦没什么大要紧,要紧的是……”
一刹那,怀璧眼睁睁看着苏晏的神色像变脸一般沉了下去。她尴尬地端着一盏茶,顿时有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落寞之感。
好半晌,才听见苏晏哑着嗓子沉沉道:“我自进京以来,一直宿在幽州会馆,从未在别处过过夜。你若不信,可以问瓦当、问馆长。”
我都说了我信了。
怀璧觉得苏晏似被别人上了身,往日见微知著的脑子,此刻将著都挑明在他眼前了,他却还是纠结那一点些末的微。
然而这句话落,她才忽然反应过来。若苏晏所说不假,那幽州会馆那晚的人究竟是谁。
溶月那天,可是意有所指彩云间幕后真正的主人便是她那晚的恩客。
想到此,怀璧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可是第二天,薛守却看见你从我隔壁的房中出来。”
“第二天?哪个第二天?”
“腊月初三。前一晚,恰是腊月初二。”怀璧脱口道:“你在家中行三,我一直以为溶月姐姐口中的三爷便是你。”
此刻想来,京中能被叫做三爷的人其实不少。而最赫赫有名的,便是那位三皇子。
苏晏听到“腊月初三”,眉心微敛了敛,然而听到她后半句,却顷刻舒展了开来,还隐约……轻轻挑了挑:“你怎知我在家中行三?”
怀璧愣了愣,低头摸摸鼻子:“幽州苏家,谁人不知什么情况?!”
其实她没有意识到,低头摸鼻子这个习惯,其实最初是苏晏的。在苏家待了那短短一些时日,她竟不知不觉间连苏晏下意识的习惯性动作都学了去。
苏晏见她那低头躲闪的模样,一时心情转好,没有再继续下去追问下去。
反解释道:“那天早上,我其实是听闻前夜三皇子在燕归楼失玉,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的。”
“三皇子……果然。”
苏晏一笑,未问她果然什么。
却听见她继续追问:“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了没有?”
“有。”苏晏道:“三殿下的云纹佩。”
怀璧此时倒不说果然了,反露出一点疑惑之色。
苏晏观她神色,轻轻一笑:“一切都太巧了,对吗?”
“嗯。”
“你知道当年天子最忌惮的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
“塞北的大军、彩云间的消息和天枢阁的武器。”苏晏徐徐道:“一个虞远案,使天子将这三样东西,都收了一半回自己手中——不可谓设计的不精巧。而现今……又有人想……”
“如法炮制,以旧日之法对付今日之人。”
“没错。”苏晏道:“三皇子与彩云间绑到了一起、再加上当年虞远的冤案——几乎是一击必中。”
怀璧思忖着他的话,忽然想起什么,问:“你是何时知道这些的?”
“捡到玉佩之时。”
“但你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任由事态发展……甚至推波助澜了一把。”
苏晏轻哂了一下:“我为何要做什么?是你,你会阻止这事继续发展下去吗?”
怀璧道:“不会。”
苏晏笑了笑。
在虞远这件事上,他们已然达到了战士般的坦诚与默契。
若是别事上也能如此……
苏晏看着怀璧,心中浮起一点苦笑。
片时,怀璧捋清前因后果,又想起此事的起因,诚恳致歉道:“对不起我误会了你,我原本想着你若对溶月姐姐有情,他日迎娶郡主时,也给她一个名分……”
怀璧还要再说下去,却被苏晏不耐烦着皱眉打断:“谁告诉你我要娶郡主……”
“小郡主对你有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日我见你捧着《京都女儿赋》,想必对郡主亦并非没有感情的吧……我知道你是个守礼之人……对郡主格外守礼,是尊重……”
怀璧低头闷闷说着,话未落,忽觉一个大力将自己一带,反应过来时,已落入一个宽阔的怀中。
下一瞬,伴着一句喑哑的“我从非守礼之人”,一个带着些凉意的唇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第43章
苏晏为人谦和,与人交恶时情绪也从不见什么情绪波动,然而这个吻却半分谦和也算不上,甚至还有几分霸道。与他平时的作风判若两人,仿佛带着几分宣泄的意味。
怀璧一时怔住,任由那陌生的柔软在自己唇上辗转,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手抵着他胸口用劲一推,他吃痛,发出一声闷哼,却仍没有松开她,反报复似的加深了这个吻的力度。
怀璧惊中有怒,下意识动手去扭他右腕,他却见好就收,在她唇上轻咬一口,且战且退着离开。
怀璧陡被如此侵犯,怒不可遏,“你!”五指攥如鹰勾,疾风闪电般倏忽探住,一把扣住苏晏喉头。扣的死死的,只要指节再多用一分力,苏晏就会立刻毙命于她手下。然而这一分力,她却只是虚悬于指尖,久久未能使老。
苏晏被她这么一抓,本就苍白的脸愈见惨色,断断续续咳出几声,状态十分狼狈,可神色却反而舒展开来,定定望着她。
一时热血令他逾了边界,但此时心中却不是惶然后悔。这一步迈出去之后反而轻松下来。他心意早就昭昭,何必再遮遮掩掩。
“你找死!”怀璧恨恨自牙间挤出几个字:“连本将也敢挑衅!”
挑衅?这竟被她当成了挑衅——苏晏苦笑笑,面上不觉浮上几分无奈。
若说她没有那根筋,她却看得出郡主对他的情意;若说……自己已然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窗外的白雪映在苏晏的眼底,照出这些年的流光,然而这光彩却似明珠蒙尘,渐渐暗淡。
怀璧的手收紧了一分。
苏晏连咳数声。
怀璧神色微动,手下意识松了松。
倏紧倏松之间,窗外忽然响起脚步声,两人俱是一愣,还未来得及手说上一句话,已听见一个年轻的女声隔着窗户喊道:“苏大人在吗?我们公主来看你!”
公主?昭阳公主?
昨夜的事果然没那么容易了。
怀璧一凛,下意识向苏晏看去,苏晏亦是眉头微皱。下一瞬,他艰难指了指身前掐着他脖子的那只手。怀璧顿了顿,犹疑一瞬,伴着低低的一句“我晚些再和你算账!”松开了那只手。
苏晏轻咳一声,神色很快恢复淡静,无暇捋匀气息,朗声对窗外道:“公主登门探望,微臣受宠若惊。还请公主稍候,臣这就整衣出来拜见。”
窗外侍女却应道:“公主说,自家姨甥,不必如此客气。阿晏有伤,不必挪动,本宫进来就是。”说着便听见脚步声微动,那喊话的声音也似离门近了不少。
怀璧脸色微微一变,屋内昏暗晨光下两道秀丽的眉绞在一起——若此刻公主走进来,必会与她撞个满怀。昨夜事后,再让公主看清她的脸,前后一思,不难猜出端倪。
虞远案疑虑重重,她来京城的目的还未了结,断不能在此刻功败垂成。
怎么办?
她快速扫了一眼屋内四角,奈何这厮房中布置十分清简,除了必要的一厨一柜一桌一椅再无别的装饰,眼下要藏身……怀璧向那衣橱看去。
然而目光方落,忽觉一个身形欺近了自己。下一瞬,正要发作,却觉头上一松,一头青丝如瀑般散了下来。
“你做什么?”怀璧惊愕,眸底冷光泠泠。
苏晏将她的短簪往床里一抛,言简意赅吐出两字:“信我。”他声音压的很低,但沉实有力。
听着这声音,怀璧鬼使神差地冷静下来,想起无数个在帐中静坐、等待敌人来攻的黎明。
几乎是一瞬之后,她抿唇问:“怎么做?”
“脱衣,上/床。”
怀璧愣了愣。
脚步声已到了屋外,眼看只几步就要走进来。
苏晏不再看她,转向房门,忽然高声叫道:“姨母,你、你等一下!”语气又急又慌,有要遮掩什么之感。然而观他神色,却是淡静如常。
“怎么了?”屋外的脚步声顿住,传来不悦的一声询问。
\“没、没什么。\”又是欲盖弥彰的一句回答。
不过这一问一答之间,怀璧已飞快除了外衣,脱履滚到床的里边。雪缎般的青丝垂在单薄的中衣上,少女之态一下子似挣脱蚕茧,轻盈跃了出来。
苏晏不觉想起方才那个吻,微怔了怔。
只这短暂的须臾,那脚步声已到了门边。
电光火石之间,苏晏飞快解开自己的中衣。下一瞬,手正探出去还未触到怀璧肩头,却见她一咬牙,背对着那扇门,将衣领往旁边一拉,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肩。